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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万更）
姜宓拍了拍脑门, 她可真后悔当时没让表姐多说说关于守山婆婆写的这本书的剧情，以至于这会儿连男主的名字都记不住。
不过谁让男主那么讨厌，和自己一样名字的姜宓为他付出那么多, 最后还成了不能动的植物人, 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当时反倒是特地记住了几个侄子们的名字, 谁让她姓姜, 姜家人都可看做她的母族。
“柏聪……柏聪……柏老师……”
姜宓盯着那则新闻看, 当然就想到了柏老师。
没办法呀, 柏老师姓柏, 也是有可能是柏聪的哥哥的，假如柏老师哥哥, 柏聪是柏氏集团的现任继承人, 那么柏老师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男主了。
如果柏老师是男主，那她就不想和他成为朋友了。
虽说一切都是守山婆婆写的女主自愿奉献的，可她千万不能和他有过多接触, 将来万一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柏老师身为男主已经和她相熟, 说不定原来的姜宓还是会和原书里的剧情一样爱上男主, 还为他奉献自我。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改变侄子们的命运岂不是白做了。
不行不行！
姜宓将新闻关上, 找出了柏老师的微博, 伸出一根手指头，切换输入法到直接写字的页面。
其他的都太麻烦了，还是直接写字好。
*
柏夷回了宿舍后先冲了个澡, 换上睡衣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按照惯例吃了药，想起今天晚自习时的那则帖子，上了论坛又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再发类似帖子，也不用他动手黑进论坛删了才关了网页。
然后坐在了书桌前面，打开电脑，先打开了股市网页。
他的睫毛低垂着，目光冷淡地扫过。
柏氏这样大的集团，柏华这样的‘人中龙凤’，招个优秀的股市操盘手团队不是什么难事。
他并不着急。
如今他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音乐老师，还只是临时的。
操之过急只会让人摸着找过来，封禁他如今仅有的这些。
柏夷端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感受着茶水顺入喉咙直达心底的那一瞬间的暖意。
即便转瞬即逝，却依旧叫人贪恋。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柏夷看了过去，是一条未读的微信。
他拿了起来，划开信息。
书桌上放着的那盏台灯光线温柔明亮，照在柏夷那张英俊却苍白的脸上时，让他也仿若在光明之下，澄亮明澈。
——柏老师，请问您是柏氏集团柏聪的哥哥吗？
消息是今天新加的那个高一的女孩子发来的。
奇怪的繁体字，令人难堪的问题。
柏夷的脸色当时就难看的厉害。
“咳咳~~咳咳~~”
他的手拢成拳头放在唇边，猛地咳了几声，他靠在椅背上，盯着这则信息看了好一会儿。
姜宓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姜宓，姜……姜山的女儿，今年十六，比他小了七岁，八年前也不过是八岁，不可能见过他，也不可能认识他。
姜宓的心情很紧张，双手抓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
她等了足足十分又十八秒才等到了柏老师的回复。
——我不是。
哦，柏老师不是啊。
那她就放心了。
因为不解和怀疑，柏夷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平时总用懒倦掩盖着眸底阴郁冷清的眼底里沉沉一片。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小姜，你问这个做什么？
直接叫姜宓，没有身为师长的距离感和分寸感，叫同学，他也不是她同学。
小宓，太亲密，不太恰当，叫小姜，刚刚好。
姜宓得知柏老师不是男主后，心里是松了一大口气，语气也很轻松。
——就是看到新闻推送，好奇，毕竟，柏这个姓氏并不多，柏老师，关于唢呐，我有好些需要和柏老师分享……
她根本没多想，紧接着就提出了很多关于唢呐演奏方面的问题。
有些，是她平时的心得，有些，是她自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秉持着学术讨论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和道友分享。
柏夷看到信息，挑高了眉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二次后悔自己说会唢呐这件事。
**
“帖子的事情，我一会儿查ip，一定搞清楚对方是谁。”姜聿之握紧了拳头，还青青紫紫的脸上满是愤怒。
因为他常年打架，又被人在网上乱喷，所以，虽然成绩差，但这方面查ip，甚至一些电脑编程之类的东西，他也是懂一些的。
“我也会发扬我的人脉把这事搞清楚！”姜星辰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件事的后续聊完，姜星辰说了小姑姑可能对柏老师的一些懵懂情绪。
姜聿之听了姜星辰的怀疑和分析，情绪是最激烈的。
他不能忍受今天才和他说‘我永远不会抛弃姜聿之。’这样一句话的小姑姑竟然会对一个比她大好多岁的老男人有好感。
“这是不可能的事，小姑姑最乖巧了，早恋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喜欢比她大好多岁的男人！”
姜聿之情绪激烈，青紫的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气愤在颤抖。
他这会儿倒是不记得小姑姑英勇干翻一众社会青年的英姿了，坚持认定小姑姑最乖巧。
“可柏老师好看呀！”
姜星辰两手一摊，桃花眼一眨，那样子，让姜聿之的手都发痒了，可偏偏，他一只手还吊在脖子里，不好动手。
姜启枫靠在桌子旁边，斯斯文文的脸上永远是貌似和气的笑容，他偏头问同样不说话的最是温柔的二哥。
“二哥，你怎么想？”
姜潜之温吞吞的，腼腆地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就不温和了。
“柏老师要是敢对小姑姑有非分之想，我原地炸飞他，再加两把盐，将柏老师腌了。”
姜启枫不说话了，只眯着眼睛笑，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但姜星辰知道，三哥憋坏憋坏的，满肚子满脑子都是黑的，他等着三哥表态。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静观其变，小姑姑还小，我们做侄子的，要保护好她。”
姜星辰点头，深深赞同。
一群人在姜星辰和姜启枫的房间里足足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才斗志满满地各回各的床。
……
……
因为要背英语，姜宓制定了早起计划。
学任何一种语言，词汇量是最基础的，只有先积攒足够的词汇量，才能学好这门语言。
一大早上，她就敲了侄子们的门，喊他们起床。
姜家这几个，一个个都是有起床气的，可偏偏叫他们起来的是小姑姑。
他们是有怨不敢言啊，还必须振奋着精神，一副支持小姑姑，一起好好（被迫）学习的样子。
只能保佑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能快点过去，小姑姑能快点厌倦好好学习的日子。
但是大哥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右手还绑着绷带吊在脖子里呢，这么身残志坚地积极响应小姑姑的号召拿着单词本自发自觉地开始读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们都不懂英语，但大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是中文式英语，难听死了，快别读了吧！
姜宓正是看到了姜聿之这股勤奋的劲，以及无法忍受那糟糕的发音。
于是她让四个侄子跟着自己到阳台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英语词汇手册，大声朗读背诵。
这一片都是学区房，对面又是学生宿舍，她老早就听到有人在开始背诵了。
姜宓从前是没怎么学过英语，但是，音标还是看得懂的，她字正腔圆地背一个，让侄子们跟着一起背一个。
柏夷睡觉向来是很浅的，常年睡不好，一丁点的动静都足以让他从浅眠里醒来。
搬到教师宿舍后，花了几天熟悉了周围对面学区房似有若无的学生苦读声。
结果这一大早上的，就被对面生猛响亮的背单词声音给惊醒了。
柏夷睁开眼，眼底里还有浓浓的困倦，缓了几分钟，对面的声音根本没有减弱的。
他起来，苍白如纸的脸泛着青地拉开了窗帘，结果看到了对面只隔着围墙的学区房的阳台上排排站着四个中气十足的男生。
在男生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异常眼熟。
姜宓的感觉是敏锐的，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下回头。
她视力极好，一下子对上了对面窗户里面的柏老师。
姜宓愣了一下。
柏老师可真是体弱多病，那脸色又白又青，钟山上年纪最大，大限快到的龟大叔的脸色都没他那么难看。
柏夷拉上了窗帘。
这个姜宓是他的克星吧？
没睡醒的烦躁之气涌上来，耳边又听到对面传来的朗诵英语的声音，柏夷捂了捂胸口，一下子心脏差点负担不过来，他靠在桌上，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水缓了缓。
背诵英语时间过去，姜宓甩着自己的头发 ，一一扫过几个侄子的脸。
其中，姜聿之被扫了两次。
几人：“？？？？？？”
作为上次做饭就被小姑姑用头发扫过脸的姜启枫相比起来就淡定一些了。
“今天大家都很棒，以后都要这么棒！”
姜宓很高兴，她呀，奖罚分明的，昨天大侄子那么认真地盯着黑板听课，回来后她给忘记奖励了，今天当然要补上。
这一天，天空特别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
周末原本是要回姜家的，可姜聿之求着姜宓说不回家，他这个样子，怕被爷爷和他爸揍。
姜宓想到大侄子的身体状况，便同意了。
这导致她周末两天加起来接了姜父和姜母好几个小时的视频通话，连带着迎接几个哥哥嫂嫂的垂爱。
在钟山上的时候，阿爹阿娘就宠她，所以看着这里的爸妈，姜宓心里也暖暖的，乖乖地接着视频听着那些唠叨的关心的话。
姜聿之查到了上次发帖子的那个ip，是隔壁十三中的一个男生，十三中也是全日制住宿的，周日他就以出去买菜为理由，带着老三和老二找了过去，找到人，让人把他喊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揍。
姜聿之身上有伤，不方便，这一次是从前基本不动手的姜潜之和姜启枫动的手。
老二身手一般，但老三精准知道人的弱点，一打一个准。
他们打完，姜聿之蹲在地上冷笑着看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
“为什么揍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再敢做这种毁我小姑姑名誉的事，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就算告到法庭，老子也可以告你一个诬告！”
对方一句话说不出来，姜聿之又踹了一脚，才带着老二老三离开。
这事是瞒着小姑姑的，一个是怕她担心，一个是小姑姑不让打架，让老四留在小姑姑身边做题。
姜星辰这一回老老实实看书做题，一点幺蛾子没出，这让姜宓非常满意，加上姜聿之几个回来拎着好多菜，她高高兴兴吃了一顿，也就根本没多想。
许雪接到对方电话时，正在家里做题，听到对方都被打骨折进了医院，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
“你以后别联系我了，这次的医药费我会给你出的，不要出卖我。”
“许雪，你知道我不会的。”
电话里，对方因为脸肿了，声音都含糊不清了，但还是含情脉脉，把许雪恶心的打了个冷颤。
她挂了电话后，题也做不下去了。
从小到大，她都会是同一届学生的翘楚，年级第一，她以第一的成绩考进江城一中，但开学这么多天了，这学校里，她一点名头都没有，风头都是那个叫姜宓的。
她一个学渣，靠着作弊摸底考还考出了数学满分，这让刻苦学习的她不能忍，那张卷子那么难，连她都差了十分才到满分，她是不相信她会考满分的。
许雪想了想，转眼看了一眼桌上堆积的习题册，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
姜聿之几个揍完了人，又威胁了一通学校里不能乱传谣言，谁乱传，就揍谁揍的满地找牙。
姜家人的凶名传出去了，没人敢乱说话。
姜星辰按照小姑姑的要求定制了一款唢呐，一直还没送来，所以，这两天的排练都还没正式开始。
这天，唢呐终于送来了，晚自习的时候，老王准许他们去音乐教室排练。
只是，姜宓刚从教室出来，就在门外被拦住了。
当时姜星辰因为去拿唢呐的快递，不在，姜聿之和姜潜之还有姜启枫结伴去厕所了，就她和盛月。
“姜宓。”
拦住她的是一个女生，长的很秀气，满脸的骄傲，只是那双眼睛，姜宓很不喜欢，尤其那双眼睛还从头到尾地打量她。
盛月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她原本学校的学霸，中考第一名考进的江城一中，初中三年每次考试都压在她上面的年级第一的学霸，许雪。
她这个人，非常骄傲自大，也很高调，做什么都必须要争第一，在学生里真人缘是不怎么样的，但因为家境好，长的也不错，身边还是跟着一群女生捧着她。
“因为你的一次数学摸底考，你的庆祝横幅在学校里挂了快两周了，我也就知道了你数学真的很牛，正好我有几道数学题，一直找不到解题思路，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些题，帮我一下。”
许雪客客气气地拿出了一本本子，打开，上面记着几道题。
虽然楼道里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可惜耐不住姜宓她视力好。
再者，如果真的太暗，她动用一下他们烛龙一族的天赋，眼睛一闭一睁，黑夜白天轮回转换了。
这几道题，很简单的。
姜宓就站在门口位置，接过了笔，她性子急，皱着眉头就直截了当，“这些题挺简单的呀。”
许雪：“……”
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这些题，都是高二的知识点整理出来的经典难题，就算是她，也不能马上做出来。
不过她事先都是扫过题做过一遍的，现在对她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她许雪向来是走在所有人前面，就算是到了一中，也永远会是站在第一的位置，绝不能让一个学渣霸占住了学霸的名头。
否则，学霸两个字的可信度可就太低了。
盛月就站在姜宓身边，那本本子还有本子上面的题目她当然都看到了。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那些题目，不该是现在的他们会做的，知识点不是高一的。
因为高一的课本，发下来第一天，她就笼统扫过一遍了。
姜宓刚想下笔做题，就感觉衣摆被人扯了扯，她回头，看到盛月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凑了过去小声问。
许雪这才顺着姜宓的目光看到她后面站的人是盛月。
她当然是认识盛月的，万年老二，她不屑的很，连她做这些题都难，盛月当然也是做不出来的，也不怕这些学渣之间讨论。
“这些题目，不是高一的知识点。”
盛月小声对姜宓说道，意思直接将作业本甩到许雪脸上就是。
高一的课本，姜宓当然也翻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不是高一的题目。
她眼睛笑弯弯的，自信又骄傲，“我会做。”
许雪也懒得戳穿姜宓，非常配合地说道，“你会做真是太好了，这几道题折磨了我一天了。”
江城一中的学习氛围挺浓厚的，班里大部分学生都是很认真学习的。
许雪在开学那天作为新生代表上去发言了，高一的都知道她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初中次次考试第一，还拿过不少竞赛奖，靠门口近的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年级第一的学霸来找姜宓讨教数学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看这笑话。
虽然这几次姜宓的作业据说都完成的很好，可作业，谁不能抄呢？
姜宓不搭理这些，她低着头认真写题，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一共三道题，她每道题只看一眼就做出来了，过去五分钟不到，将本子还给了许雪。
“题我都做完了，我现在要去排练，你有什么问题，明天中午再问我吧，其他时间我没要空。”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团结有爱，只要不惹她，她脾气会很好的，也会很乐意的。
不过平时她还要辅导侄子们，也就中午午休时间长，能挤出那么点时间的也很不容易了。
最近几天大侄子特别身残志坚地学习，虽然基础太差了点，但他愿意学，她当然要给与帮助。
而且，大侄子理科方面，还是有点灵气的，讲过一遍，他也就会了的。
盛月都没看清姜宓是怎么答题的，毕竟那些答题方法，高一的她还没办法理解。
等她要仔细看时，姜宓已经将作业本还给许雪了。
盛月有些担忧，许雪这个人，的确学习很厉害，人也聪明，但实在是高调，骄傲到容不下任何比她厉害的人。
到了高中，她应该也想和初中一样成为所有人瞩目的存在吧。
许雪被姜宓的话气的不轻，谁要问她题目！她中午也很忙的好吗？！
姜宓一点不在意她怎么想，她觉得她已经很有礼貌了，直接就往外走了。
许雪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翻开刚才姜宓写过的题。
**
“大哥，小姑姑现在都不在，你也没必要装了吧？”
姜潜之十分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双胞胎哥哥，脖子里还吊着一只手臂呢，另一只手拿着一本英语词汇手册，那山寨英语读得他脑壳都要炸了。
姜启枫慢吞吞地走在姜聿之另一侧，笑眯眯的说道，“二哥你这就不懂了，大哥这是真心实意在学啊！”
那姜潜之就更不懂了，他看了一眼旁若无人背单词的大哥，温吞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姜启枫叹了口气，“估计受什么刺激了吧，我想我的菜市场了，这周末回家时，趁着阿奶亲自去菜市场买菜，我一定要跟着去。”
姜潜之：“……”
他更不明白老三了，睡觉不好吗？杀鸡杀鱼到底有什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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