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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眼睛都快瞪脱框了。
“谢,谢哥,这是咋了?”
宴灯看小姑娘瘦巴巴的胳膊拒绝了对方的帮忙,“喝醉了,我来吧,你带我去他的房间。”
甄蓁这才看清抱着谢辞声的人是个俊俏少年,她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生怕谢哥这是遭了别人的暗算,想要踩着他上位。
宴灯仿佛听到了这姑娘飞速旋转的大脑,赶忙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脑洞:“别担心,谢哥跟我还有孙哥一起吃饭去了,我们叫代驾走小道回来的。你放心,我们是朋友,身后没有狗仔。”
少年的气质温和到没有一丁点攻击性,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愿意相信。甄蓁听对方这么说,不由自主地就放下了心防,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
“那个,那个你跟我来。”
把谢辞声抱上|床,脱掉鞋子外套擦了把脸,盖上被子,宴灯感叹道:“看着挺瘦,怎么抱起来这么沉啊你。”
喝醉的谢辞声乖乖地缩在被窝里,呼吸平稳,看着乖巧极了。
甄蓁递了一杯水过来,“谢哥是酒精敏|感体质,喝一支藿香正气水都能醉过去的。那个,不好意思啊,麻烦你送他回来。”
“应该的。解酒药我已经给他吃过了,你晚上多注意着他点,我走了。”
“哎,我送你吧。”
“不了,你回去看着他,免得他万一想吐的时候迷瞪了,再摔着。”
回到小旅馆,宴灯在躲过老板娘的咸猪手钻进屋里的时候,再次提醒自己,明天就赶紧去找孙导问问,看能不能预支片酬,这地方不能住了。
看着时间还早,宴灯打开分别之前孙导塞给他的剧本看了起来。
虽然没有当过演员,可宴灯曾经有一世任务的宿主是个落魄的底层经纪人,对方遗留的愿望非常简单,就是要成为人上人。当时他本来就处于倦怠期,跟026闹了别扭,也没想着要在这条路子上花费心血,直接把本该是落魄经纪人打脸逆袭登上娱乐圈顶峰为王的故事,给拐了个弯,搞成了一部商战片。
多谢那个宿主留给他的知识,虽然因为眼界所限关于娱乐圈的知识很浅薄,但好歹看剧本这个技能算是点亮了的。
《校服婚纱》就是一部挺套路的校园言情。
讲述了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被母亲沉甸甸的爱和期望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活的非常循规蹈矩,学习十分优秀的女孩子郑芯,被老师们眼中典型的坏孩子沈嘉树吸引,俩人经过一系列的事情,郑芯终于说服了母亲,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获得成功,而学渣坏小子沈嘉树也因为追逐郑芯的脚步,好好学习考上了一所好大学,与父亲和好,学着担负自己的责任,成为了一个很优秀的人,最终俩人happyending举办婚礼的故事。
虽然故事梗概很老套,但是,作者文笔非常好,里面的各种桥段甜蜜微酸,很符合时下年轻人们对于校园恋爱的那种感觉,让读者看完以后,好像跟着郑芯一起经历了这么一场爱情,和心爱的人一起变得越来越好。
从而也将这本书捧的很热。
宴灯要饰演的男二,名叫毕青。在剧情设定中,只在前16集出现,因为后8集就是男女主高考结束进入大学然后步入社会的故事了。
总的来看,戏份不算多,但是还挺吃重的。
毕青是女主郑芯的同班同学,一直跟郑芯轮流着争做年纪第一的宝座,因为长相好看,待人态度冷淡疏远,一直被同校女生戏称为现实版的花泽类。
原本,他因为见证了沈嘉树为了追求郑芯做出的各种蠢事,由此认识了沈嘉树,被这个看似骄纵跋扈实则心地温暖的少年打动,从一开始生人莫近的高冷男神变成了沈嘉树的好朋友。
沈嘉树、郑芯、毕青,成了热热闹闹的铁三角,毕青也在帮助沈嘉树追求郑芯的途中被郑芯所吸引,动了心。可是,为了好兄弟,他只能把这份青涩的感情埋在心底最深处。
谁知,因为一次打架事件,毕青的母亲认识了丧偶多年的沈父,当沈毕俩人知道的时候,毕母已经离了婚,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要嫁给沈父。而毕父因为妻子婚内出|轨伤透了心,把儿子扔给前妻,消失的无影无踪。
母亲出|轨怀孕要嫁给好兄弟的父亲?父亲为此失踪,他还要被母亲带着一起进入沈家?
向来傲气内藏的毕青被这一系列的堪称离奇的变化给击垮了精神世界,非但无法维持学习状态,成绩飞速下滑,甚至都找不到一个人来倾听他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沈嘉树本来就因为好兄弟妈妈突然变继母这事儿心里有些尴尬,不自觉疏远了毕青,再加上正值郑芯好不容易被他真心打动,感情渐入佳境,就更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毕青的心理路程了。
顺理成章的,毕青黑化了。
他像抓浮木一样,抓住自己内心对于郑芯的爱慕,想尽一切办法,不着痕迹地离间着男女主之间的感情。
暗戳戳地指使暗恋沈嘉树的女生去老师面前告状,戳破了沈郑二人早恋的事儿;打着关心朋友的旗号跟郑芯说种种异地恋的痛苦,促使郑芯下定决心要去改造沈嘉树,帮助沈嘉树提高学习成绩,好让两人高考以后不必分开。
如他所愿,郑芯被暗恋沈嘉树的女生们孤立欺负,沈嘉树也因为郑芯态度突变逼着他学习上进而跟郑芯闹了很大的矛盾,俩人感情的裂隙越来越大。
可是,这两人都拿毕青当最好的朋友,遇到伤心事儿肯定是要找他倾诉的。看着两人伤心痛苦,毕青以为自己会觉得开心,可是,并没有。
他喜欢郑芯,当她蹲在台阶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诉说着自己的伤心和失望时,他本来应该像计划好的那样,继续挑拨离间,趁虚而入,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安静地听着,任由嫉妒和伤痛在内心肆意流淌。
他恨沈父勾|引了自己的母亲,破怪了他完整的家庭,让他明明有爸妈却活的像个孤儿一样。当沈嘉树跑来找他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嘟囔着说要去找郑芯认错道歉,在楼道里摔了一跤又一跤的时候,他非但没有一丁点报复成功的快感,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求而不得,狠的不够彻底,把自己逼到墙角的毕青,像个神经病一样,折腾了男女主,几乎就要把他们成功拆散的时候,又反悔了,想尽一切办法,将两人再度捏合到了一起。
最后,高考结束,男女主为考进同一所大学幸福到哭泣,想要找毕青分享喜悦却怎么都找不到人的时候,才收到经由别人转交的离别信。信上诉说了自己曾经卑劣的行径,不道歉,就只是坦白,还有一句此生不见。原来,毕青早就申请了国外的大学,人已经在万里之外了。
宴灯合上剧本,点上一根烟抽着。
毕青这个人的人设吧,不能说讨喜,挺复杂的,演好了绝对能圈粉,演砸了,那妥妥招黑。
他的父母都是高知,俩人相处的石灰感情冷淡自持,导致他一直以为人人都是这样的,他也以父母的样子要求自己,学习要学到最好,为人要疏离有礼。
他的心防很严密,直到沈嘉树这个感情热烈到像个小太阳一样的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让他知道原来人还有这样的,感情是可以被允许表达出来的。与其说他喜欢郑芯,不如说他喜欢上的是郑芯这个跟他很相似的女孩子爱上沈嘉树以后迸发出来的那份温暖和幸福。
如果没有沈父与毕母出的那事儿,他可能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喜欢着郑芯,跟沈嘉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当初对他感情淡薄管教严厉,说什么言传身教的母亲,一夕之间,就像大变活人一样,出|轨,离婚,顶着所有人的风言风语,义无反顾地再嫁,像一柄刀子将他活剐的鲜血淋漓。
如果母亲觉得她后来的行为才是对的,那么,按照对方要求努力了十多年的自己算什么呢?为了活成母亲那样的人,他严格要求自己,拼命学习,开心不能开怀笑,伤心时不能失态哭,一切曾经羡慕过渴求过的,都要嚼碎了咽下去,压到心里最深处。
所以,他想变坏,当一个坏人,放纵自己内心的恶意和毒液。
可十多年的自我要求,终究将他变成了一个内心道德底线很高的人,他无法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所以,他努力加倍弥补,在成功弥补以后,还要把本可以埋藏起来的不堪干净利落地扯开给受害者看。
不过,宴灯最奇怪的是,明明设定里,毕青是喜欢郑芯的,可在剧本里与他对手戏最多的不是郑芯这个女主,反而是男主。而且,这字里行间,毕青和沈嘉树之间的种种总有种古古怪怪的张力。
比如,沈嘉树情伤喝酒的时候,抱毕青哭的时候,毕青你为什么要‘看着沈嘉树露出心疼又嫉妒的表情’?沈嘉树在楼道里摔跤的时候,你为什么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他抱自己怀里,最后还因为对方扯着你的衣摆不让走,你就真的不走了,跟他一起睡了?
比如,沈嘉树这个死傲娇为了不让人看到他哭,去跑道上傻跑,最后扭到脚了。女主都来了,就算你已经黑化了,想搞事,不愿意退场让男女主借受伤解开误会,那你叫旁边的同学跟你一起扶着人去医务室不就行了?你还颠颠跑过去,背着人吭哧吭哧往医务室走?
还有啊,为什么看到沈嘉树灿烂微笑的时候,也要忍不住回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
唔,可能是为了表达出毕青对感情的渴望?
掐了烟,宴灯收好剧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起来,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
说实话,026出品必属精品,曾经的自己可能是挺好看那一挂的,但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皮肤就比较粗糙发黄,脸上还有零星几个痘疤,头发也有点稀。可是现在看看,皮肤光滑白净到凑近了仔细看才能找到毛孔,痘疤什么的更是不存在,头发又浓又密,半个月来吃好喝好,不再瘦的骨头到处支棱着,这种好看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几倍。
对着镜子做了几十个动作,宴灯满足极了。也许是强化的功劳,他对自身肌肉运动的控制能力大幅度提升,尤其是脸部四十多块肌肉,他能够精准操控它们做出各种自己想要的表情来。
这样的话,看来孙导也没瞎吹比,他确实挺适合吃这碗饭的?
得知自己有天赋,没有输在起跑线上,宴灯满足地打开了花洒。
不知道,明天进组以后,孙导会让他拍哪一场戏,会不会跟谢哥对戏呢?
第 7 章
甄蓁打着哈欠推开谢辞声房门,就看到他顶着满头乱毛,一脸羞愤,脸色通红地坐在床上。
卧,卧槽!
太稀奇了!
自从谢辞声出道开始,甄蓁就给他当生活助理了,经过三年多的相处,她自认已经很了解自家艺人了。超出年龄的冷静沉稳,物欲淡薄,不爱说笑,平时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娱自乐,唯一的执着的就是演戏,待人谦和有礼,跟不熟悉的人总会下意识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在拍戏以外的时间里看到这么鲜活的一个谢辞声。
有些人是酒醒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谢辞声偏偏是另一种,他会把喝醉以后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忘的。
所以,他记得自己是怎么在饭店门外发酒疯,非要拉着宴灯去看烟火,搞的宴灯没办法只好牵着他走街串巷好久才在一家烟花店里买了一大把仙女棒,陪着他蹲在犄角旮旯里一根接一根的放。烟花放到一半,他又说必须要在烟花中跳舞才够浪漫,宴灯也好脾气地帮他把仙女棒在地上插成一个圈,点燃了,用手机放着音乐跟他一起跳了舞。
跳了舞,他还不满足,非闹着要去逛街,宴灯只好给他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和口罩,做好了伪装才牵着他去逛街,哦,还在他对小吃摊留恋不走的时候,跑去买了他想要的雪梨汁和烤冷面,把他拉到角落挡着他让他能安心吃东西。
等他玩够了吃饱了开始犯困的时候,才带着他坐车返回。
一想到自己在宴灯面前做了那么多幼稚又破廉耻的事情,谢辞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在他闹腾的时候,宴灯没有一点不耐烦,全程都配合着他一起闹,而且看上去也很开心的样子,笑的特别好看。
“宴灯,网上说我装逼,只是一堆提名,还没拿奖呢就膨胀的不行,到处刷存在感。你别信这些,其实我不喜欢参加什么红毯酒会商演,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哎,你放心,我不会信的。”
“可方哥说的对,现在就是这样,我不是只需要会演戏就行的,如果我不去做这些增加自己的知名度,根本没有机会接到自己想演的戏。再说,公司为了栽培我付出了很多,我就得去营业,把公司投到我身上的钱加倍赚回来。”
“嗯,谢哥人很好,我知道的。等你哪天觉得回报公司足够了,自己的影响力也足够了,你就可以脱离出来,开个工作室,只需要演戏,别的都不用去做。”
“我以前听人说什么宿世的缘分,总觉得肯定是高中政治课没好好学,不是一个合格的唯物主义者。可是,我现在觉得,我好像也没有学好的样子。宴灯,你没有家,也不要怕,你以后有我,我给你当哥哥吧?”
“谢哥,你这么煽情,我会想哭的。”
“不是煽情,是真的。其实啊,我有很多兄弟姐妹,同父异母的,同母异父的,异父异母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位数,每天在家跟演宫斗剧一样,所以我最讨厌过年了,今年过年我不想回去,我跟你一起过年,好不好?”
“异父异母……是什么操作?”
“唔,就是,就是,早年我爸前妻带过来的两个孩子,后来前妻去世,这两个孩子就留下了,这样,异父异母。”
“……哈哈哈哈,谢哥我听说你今年要上春晚的,怎么跟我一起过年啊。”
“那,那我带你一起去看春晚,你坐台下面,我给你超好的位置。等我演完,就带你去百味楼吃年夜饭,他家的拆鱼烩可好吃了。”
“哎,不用去外面,我做饭可好吃了,到时候我做年夜饭啊。”
“真好啊,突然有点想尽快过年了。”
谢辞声想起自己絮絮叨叨说的那一大堆,忍不住抬手,捂住滚烫的脸,低吟一声,栽倒在被子上了。
自己昨晚都干了点什么啊,太,太羞耻了……
“谢哥?”甄蓁还想再多欣赏一会儿,但是,一个小时候要进组了,她只能出声。
“……哦。”
“该起了,8点了,咱们9点进组。”
“……好。”
“你头疼不?恶心吗?”
“……不。”宴灯昨晚给他吃解酒药了,啊,哄他吃药的宴灯超级温柔,谢辞声的思绪又跑远了。
“那个,那您赶紧起床洗漱吧,我去叫早饭。”甄蓁不懂为什么谢哥突然开始挠被子,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不该继续待在这儿,赶忙撤了。
所以,等宴灯在剧组里见到谢辞声的时候,就觉得对方浑身都散发着心虚的气息,眼睛一转,就想起昨晚这人喝醉以后撒酒疯的事了。
看来,这是个倒霉的,喝醉以后记忆清晰的那种了。
“早啊,谢哥。”宴灯举起手里的包子和豆浆,“吃早饭了吗,来点?”
“没吃。”谢辞声看宴灯笑眯眯,并不像要笑话他跟他计较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坐到旁边的小马扎上,等着宴灯投喂了。
甄蓁委屈,我给你叫了火候到位又香又糯的鱼片粥粥和三明治,你吃的心不在焉味同嚼蜡,吃了几口就扔下了。这会儿人家喊你吃包子豆浆,你咋高兴成这样,这得亏方哥不在这儿没看见,要不然他不得骂我半小时?
“这家的豆浆很不错,现磨的。包子是白菜豆腐虾皮馅儿和香菇油菜馅儿的,你要吃哪种,还是每样都来一个?”
“一样一个。”
“哦,我今天还抢到了一份泡菜,他们家的泡菜酸辣爽口,很解腻,分你一半?”
“嗯,我要那块胡萝卜。”
“豆浆要不要加糖?”
“不要……要,加一点点。”
刚刚给宴灯讲走位的孙导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歌词:我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车里。
“孙导早上好,谢哥早上好。咦,这个小帅哥是谁呀?”韩可儿提着大包的吃食一路发了过来。
孙导打散脑子里的古怪旋律,拍了拍宴灯的肩膀,给韩可儿介绍:“咱们的男二号,宴灯。宴灯,这是韩可儿,咱们的女主角,就是被你全程暗恋的郑芯小可爱。”
“你好,以后还请小|姐姐多多关照。”宴灯把新人的姿态做足了,给人微微鞠了个躬。
韩可儿看上去挺高兴,给宴灯塞了盒酸奶,“哎呀,被这么一个小帅哥暗恋,哪怕就是演戏,我也超满足的好吗。孙导,你这是从哪儿挖来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帅哥啊?”
实际上韩可儿心塞的不行,男二辞演的事情她听说了,本来想着今天就跟孙导说说,看能不能把这个角色给她刚交的小男友,小男友挺讨她喜欢的,帮忙给找个机会就当甜头了。
结果一|夜的功夫,孙导就把备用的人都找好了,人都进组了,自己的打算彻底泡汤。
“哈哈哈,要么说我运气好呢,当初能在游乐场里捡到谢辞声,现在呢,我就能在学校里捡到宴灯,都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捡到的!老天爷疼憨人,这话是真没错。”孙导得意极了,刚刚他已经给宴灯做了一个试镜,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很多。
“哟,宴灯还是这个高中的学生?”韩可儿更不舒服了,想当初她为了出道,到处面试,又在公司里当了整整两年的练习生,折腾来折腾去,遇到一个人气挺旺的选秀节目,这才一炮而红。人家呢,还在学校读高中,就能被孙导相中来演戏了。
不管这戏会不会扑,也不论孙导这几年跟中邪了似的一路扑街,光这份起步就能被导演相中拍戏的运气,就足够让韩可儿酸好一阵子的了。
不过好歹也是在娱乐圈里打滚几年的人了,情商智商在线,韩可儿也做不来把不快放脸上刁难新人的事。再说了,她没瞎,这位刚刚可是跟谢辞声亲亲密密地分早餐吃呢,关系好着呢,能跟谢辞声处成这样,她敢闹什么幺蛾子啊。
“是啊,我第一次拍戏,以后要是有不懂事的地方,小|姐姐可要多多包涵哦。”
“没问题,不说了,你赶紧吃。孙导,那我先去化妆了。”
“去吧去吧。灯啊,你吃着,我给你接着给你讲戏。”
“擦擦,慢点吃,不着急。”谢辞声扯了张纸巾递过去,看宴灯一手豆浆一手包子左右开弓,干脆亲自上手帮他擦掉了嘴角的油渍。
“太饿了,我现在可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这种拳头大的包子一顿能干掉六个,还得再来杯豆浆,才算八成饱。”宴灯也不见外,还微微抬头,示意谢辞声帮忙擦擦下巴,那儿也有包子汤。
忽然,那个熟悉的旋律又在孙晖脑海里响了起来。
默默叹了口气,孙晖支起胳膊怼了怼谢辞声,示意他别打岔了,“小谢你也听着,今天有三场你跟宴灯的对手戏。”
对手戏?
说起演戏,谢辞声的注意力就转过来了,而且是跟宴灯的对手戏,他的专注度又提升了一成。
“嗯,孙哥你说。”
“是这样,你跟宴灯也是初识,所以我们今天第一场拍的就是沈嘉树和毕青的初见。这场戏里啊,宴灯要注意的是……”
穷到没有副导演的孙导身兼数职地替俩人讲起了今天要拍的几场戏。
第 8 章
“第三十六场,第一次,a!”
老师日常拖堂,明明下课铃声十分钟就前打过了,可老师依然站在讲台上说着解题思路。
站在教室后门外面的沈嘉树抱着饭盒,焦躁地等待着,期间还要凑到窗户那儿去看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好不容易,老师终于把最后一道题讲完,离开教室了。沈嘉树赶忙凑到后门那儿,冲着教室里前排那个纤细的身影招手,“嗨,郑芯,郑芯,我在这儿呢。”
郑芯有些尴尬地红了脸,被四面那种调侃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愤,低着头扯过一张卷子写了起来,根本不想理那个害她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
没有得到回应的沈嘉树失落极了,他嘟着嘴,摸了摸饭盒,喃喃自语:“要不是看你最近吃的太差,我,我才不来给你送饭呢。我这是在做好人好事帮助同学,你还不领情。”
自从前天来找郑芯的时候,发现对方午饭就吃点包子垫一垫,他心疼极了。之前就听说郑芯家庭条件特别不好,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她之所以学习那么拼,就是为了能让学校减免所有的学杂费,还能拿到一等奖学金,用来补贴家用。
亲眼看到对方连吃饭都俭省到这种地步,沈嘉树赶忙拜托了家里的保姆阿姨,让每天多准备一份便当,他要带给郑芯,这样不用郑芯花钱,还能让她吃的好点。
一个微胖的男生凑了过去,“沈嘉树,人家不领情,我领情啊,要不你给我?”
沈嘉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要不是上次他擅自跑进教室找郑芯,惹恼了他,他早就自己进去把饭盒放她桌上了。
“赶明儿就让我爸想办法给我转一班来。”他有些气呼呼地嘟囔着。
“那要么你给我,我帮你递过去?”男生看着精美的饭盒,咽了咽口水,不死心。
“呵呵,你把口水擦了再说这话吧。”沈嘉树眼珠子一转,就把视线落到了后门旁边靠墙坐着的一位男生。
这人他知道,叫毕青,每次月考红榜,不是郑芯第一就是这个叫毕青的第一。这人长得特帅,学习成绩又好,就是性格特别冷淡,据说很多喜欢他的女生还偷偷给他起了个冰雪王子的外号。
当时听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呕了一下,什么王子不王子的,也不嫌肉麻恶心。
不过现在嘛,还是这种冷淡的人比较靠谱,起码不会偷偷吃掉自己给郑芯的便当。
沈嘉树伸长了手,挠了挠对方的背,“嗨,你好啊。”
毕青转头,就看到沈嘉树冲他摇了摇手,笑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简直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灿烂到毕青忍不住想要抬手遮一下眼睛。
沈嘉树嘛,他知道,老师们口中典型的坏学生,每次考试永远挂白榜尾巴,学习不好还不安分,刚进高中就呼朋唤友,身边总是热闹的好像赶集一样,跟着一大票的人。谁叫人家里开了市里最大最好的酒店,有钱,有的是人围着他转悠,老师们管了几次实在没啥用,慢慢的也就懒得管了。
此刻,这个坏学生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清澈到仿佛能一眼看进这人心里。
这人叫他干嘛?
看出了毕青眼里的疑惑,沈嘉树压低了声音,说:“毕青同学,你好你好,那个我是6班的沈嘉树。”
“嗯。”知道,然后呢?
沈嘉树没有想到对方就给了个嗯字,有点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把手里的饭盒往前一递,“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把这个饭盒送给郑芯啊?”
毕青糊涂了,你都到教室后门了,距离郑芯不到10米的距离,还专门找个人来转交?
“那啥,郑芯不让我进你们教室,只好麻烦你啦。”沈嘉树伸长手把饭盒放到毕青的课桌上,双手合十拜了两下,可怜兮兮地说:“毕青同学,我看你是个特别有爱心的人,一定不忍心拒绝我这个小小小小的请求的,对吗?”
毕青心想,我看上去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向来最不喜欢给自己揽事儿,刚想摇头拒绝,就看到沈嘉树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有点讨好谄媚,但是却格外的温暖。
刚刚准备要摇的头,莫名就点了下来。
见毕青点头答应了,沈嘉树高兴地握拳挥了一下,在身上摸索半天,从裤兜里摸出一小包腰果,忙不迭地抓起毕青的手,傻笑着塞了过去。
“这是谢礼,谢谢你帮忙。”
第一次被陌生人抓着手塞东西,毕青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抿着嘴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回来,可沈嘉树手上热乎乎的温度却像是烙铁一样,在他手腕上烙了一下,那种感觉太过于鲜明,以至于他走到郑芯身边的时候,都没有消失。
“打扰你了,郑芯同学。这个,是沈嘉树同学拜托我给你的。”说这话的时候,毕青很明显有些僵硬,被握过的手一个劲的在衣服下摆上蹭着。
郑芯听到旁边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再一看站在后面冲她挥手的沈嘉树,心里又羞又气,大少爷是觉得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很有意思吗,还是想改变剧情,来一出拯救灰姑娘?
她不是需要别人拯救的灰姑娘,更不是想攀高枝的小麻雀!就算她想变凤凰,也不需要依靠某个男人来达成,她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以后人生坦途,自然会浴火变成凤凰的!
羞恼的郑芯闭着眼睛,哽咽了一下,抬手就把毕青手中的饭盒打掉了,“你去告诉他,我没空陪他演……”
“卡!”
孙晖叫停,先冲着谢辞声和宴灯笑眯眯地比了个拇指,示意俩人演的很棒,而后冲郑芯招了招手。
“可儿,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讲,郑芯这个时候呢,她是……”
待会儿还要接着拍,未免穿帮,宴灯就只能站着不动,不让撒在身上的饭菜掉下去。谢辞声走了过来,有些惊喜地看着宴灯,他没有想到宴灯居然真的像孙导说的那样,特别有灵气,特别适合演戏!
虽然可能因为第一次拍戏,对于情绪的把控还有点青涩,可无论是表情的处理眼神的变化,还是那些用来表达人物情绪的肢体语言,都做的很棒。尤其是在演技眼神都僵硬的韩可儿的衬托下,少年的演技简直可以打120分!
谢辞声感觉棒极了,那种自己给出的情绪对方都能接住,并且很好的给出反馈的感觉,就像是你跟人一起打游戏,你悄悄绕过来gank了一波带起了节奏,对方不但瞬间心领神会了你的意图,配合着你的节奏冲了上来,还用最大火力杀伤敌人来掩护你继续冲锋。
现在,他终于在开拍一个星期之后在这部戏里找到了演对手戏的快乐。
尤其是,让他找到这种快乐的人还是宴灯,他很喜欢的宴灯,那这份快乐就翻了不止一倍。
宴灯当然也很开心,说实话,昨晚他在脑海里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点那一任宿主陪艺人进组演戏的经历,反复琢磨了很久。不过那种看别人演戏和自己亲自上阵演戏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当谢辞声用眼神和笑容对他的演技进行了肯定的时候,那种成就感瞬间在他脑子里炸开了眼花,整颗心都好像泡进了温水里一样,舒服到他忍不住想要哼唧两声。
至于对手戏嘛,宴灯也感觉出来了,跟谢辞声对戏的时候呢,那种有来有往,甚至情绪偶尔还会被对方带着走的感觉,虽然有一点点不甘心,但是很舒服。
而到了韩可儿这里,什么有来有往,不存在的!对方像是开启了情绪屏蔽器,彻底拒绝接收他的信号,也绝不发出任何信号让他接收到。
这尼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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