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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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还真的特别关注宴灯,居然在几个月前花钱请私家侦探去查了宴灯的过往资料。这种不一般的关注引起了警|察的警觉,他们经过研讨之后,还是决定问询一下宴灯本人,对于此事,对于周沛此人,有没有什么能够提供的线索。

当然,问询也只是问询而已。

对于此行,宴灯早在过来之前,心里已经大致有谱了。

而关于周沛为什么狂性大发,一个颇具妈宝男弟控特质的男人,居然能够性情大变将母亲一刀抹了脖子,把弟弟几乎砍死。

宴灯也有所猜测,这次过来一是为了配合警方的问询调查,二来也是想要不着痕迹的套取警方掌握的线索,来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在经过你来我往一个多小时详细的问询之后,警方这边确认了,宴灯就是一个无辜的卷入者。

一旁的女警颇为怜惜地帮宴灯续上茶水,实在是,作为一名亲妈粉,她觉得自家崽崽真的是命运坎坷。之前的种种风波都不提了,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

很明显,周沛当初之所以那么关注宴灯,无非就是富二代纨绔子弟起了色心,被宴灯拒绝过之后,想要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逼迫宴灯就范。

至于他杀人的时候,有没有在嘴里念叨宴灯,那还是两说呢。

谁叫周沐精神不稳定就算了,警方这边还查出,这位之前曾经两次操控水军,带节奏破黑水,污蔑宴灯。很明显是属于同为“娱乐圈人”对于同行的嫉妒和私怨。

宴灯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心想,果然像他猜测的那样,周沛重生了。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说那些上辈子善良软弱可欺的人,被坏人打压欺负,最后含冤而死。老天爷实在看不过眼,让这样的人重生,获得一次能够得到幸福人生的机会,这还差不多能说得过去吧。

可是周沛算什么?

他又有什么资格重生!

老天爷啊,真是眼瞎没得治了。

看周沛现在的行为,还有能狠下心来把往后注定要拖他后腿的母亲和弟弟杀掉的冷酷。可以想见,这位重生的周沛,绝对是坐过牢饱经风霜的那位了。

不是宴灯小看周沛,就算这位上辈子双手沾满鲜血,人家也给自己能找到各自让心理能过得去的理由的。

吃假药死了的,那是病的太重了,就算吃进口的真药也未必能活,是命到了,阎王爷要带他走了。抽宴灯的血挖他的器官,那是因为宴灯原本的人生早就被他自己的冲动给毁了,他把人救出来给了自由,还锦衣玉食地养着,宴灯贡献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报恩吗?

可是看他现在手法利索,毫不迟疑地亲自冲着家人下杀手。

这样的冷酷残忍,也只有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年,精神保守折磨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了。

之前,宴灯在听方盛说周沛做出的事之后,就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他马上安排阿喵火力全开,去查了周沛的资金走向,毕竟他要逃亡在外,总不能是不吃不喝不花用,永远躲在没有监控天网的乡村小镇里吧?

走出警局,坐在车里的时候,宴灯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打开手机一看,是阿喵给他发来的回复。

“主人,阿喵能力不足,只查到目标对象在三天前通过不记名黄牛网买了一张通往Y省的火车票。目标到达Y省之后,只有三张天网不小心拍到的侧面照片,最后一次被拍到,是在Y省的M县境内,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至于资金流动,在第一次使用黄牛网买票之后,目标就再也没有联网的消费行为了。”

啧,果然是老鸟,一旦跑出去,就全程使用现金,不留下被人追索的痕迹。

至于周沛出现的最后那个县城,宴灯眯起了眼睛,在脑海中略一搜索,猛然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周沛现在肯定已经出境了!

而且他潜逃的方向,是东南亚!

怪不得人都说监狱是最好的犯罪大学,对于那些真心想要悔过的人来说,监狱只是一个让他们为罪行付出代价的地方;可是对于那些根本没有悔过心理的犯罪分子来说,监狱简直是一处学习犯罪的天堂。

周沛怎么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在监狱里服刑的二十年,不但让他学会如何狠辣地下手杀人,以及杀人后隐藏行踪进行逃亡,还让他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罪恶的一种人。

毒贩。

宴灯敢打保证,周沛一定是有目的有计划地奔着东南亚去的。他可能会利用自己重生带来的便利条件,去投靠某位现在还没入狱的大毒枭去了!

想到这儿,宴灯轻轻敲打键盘,吩咐阿喵不着痕迹地让警方尽快发现这些不容易发现的蛛丝马迹。

一个对他恨意刻骨铭心的重生的周沛逃脱在外,宴灯倒并不担心这人能把他怎么样,他怕就怕这人会不择手段,朝他看重的人动手。上次谢哥中药的事情,狠狠地给回来后有些自大的宴灯敲响了一记警钟,让他知道就算自己再牛逼,若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朝谢哥动手,万一他一个松懈没及时发现危机,那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希望警方这边在发现了线索之后,能够更加谨慎严肃地看待周沛吧。他以后,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砍杀亲人的杀人犯了。

一回到家,宴灯手还没有搭到门上呢,大门就被心焦如焚的谢辞声推开了。

“没事吧?”

“我没事。”

俩人异口同声道。

对视一眼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辞声看着精神状态很不错的宴灯,一直提在喉咙口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伸手牵住宴灯的手腕,把人拉进门,安顿在沙发上坐好,然后跑去厨房把自己炖好的安神汤端了出来。

“不烫,正好入口,快喝掉。”

宴灯哭笑不得地闻着安神汤特有的气味,很想说,谢哥你不觉得比起我,你才是那个需要安神定气的人吗?

但是,看到对方黑黝黝的眼睛里都是对他的担忧,宴灯就把嘴边的调侃又咽了下去。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把安神汤一饮而尽。

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觉得这安神汤喝起来非但没有中药的味道,反而甜丝丝的,一路甜进了心坎儿里呢。

看着宴灯把安神汤一口喝干净了,谢辞声赶忙扒了一颗奶糖,塞进了宴灯的嘴里。

“来,甜甜口。”

宴灯咂巴着奶糖的香甜,猜想,谢哥煮的安神汤里一定放了好几味用黄酒炮制过的药材了,要不然,他怎么有点晕乎乎的醉意了呢。

“谢哥,你别担心,我真没啥事。”

谢辞声心说怎么可能没事儿呢,宴灯才这么大点人,被卷进一出人命案子里,那心里肯定是害怕着呢,只是怕他担心,才一直强撑着不怕的样子,就是为了安抚他呢。

“我就说了,本来这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真正跟周沛发生摩擦的是我,要去也该是我去……”

“谢哥,看,青蛙。”

宴灯探过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用舌头把奶糖顶来顶去的玩,腮帮子一会儿鼓起一个大包,看上去特别可爱。

明明就是很幼稚的把戏,可谢辞声还是忍不住笑了。

见人笑了,宴灯这才放下心来,拉起谢辞声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地按压着几个安神的穴位。

实际上这次主动去警局接受问询,宴灯也是为了把谢辞声挡在身后。要知道,刑侦那边现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家贩制假药,以及周沛杀人案子上,经侦那边也还忙着计算良生药业这几年偷税漏税走私洗钱的数目,还没有人注意到谢哥曾经安排人杠过周家的股份。

以谢哥想要保护他的心态,到时候一去警局,必定主动交代这事儿。

当然,这样的事情交代出来本身没什么,可怕就怕,万一这消息漏出去了呢?

什么保密之类的,以现在媒体人无孔不入的架势,事关谢辞声的名誉,宴灯不能不想的多一点更多一点。

毕竟,之前他还没有接受到警方传唤的时候,方盛那边就已经接到记者透露内情的消息了,而且还是实打实的内情,不是胡编乱造的!

如果谢哥派人杠掉周家股份的事情,如果被记者报道出去,会怎么样?

谢辞声,不单单是明星,他还是谢家商业王国的小王子,背后站着的是豪门世家。宴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肯定有人会说,周沛之所以会走到杀母杀弟这一步,都是被逼的。他确实有罪,参与了父亲的违法业务。

可他的弟弟和母亲是无辜的,而且他也只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当初也就是刚刚成年,父亲交代他去做的事情,他能说不吗?

如果不是谢辞声做这样的事情,把人逼到了悬崖上,周沛能被逼到疯癫,从而亲手杀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吗?

呵呵,在华夏,永远都是要同情弱者的,哪怕这个弱者干出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照样有人用他也是被逼的,迫不得已这样的借口来帮忙开脱。

更别提,逼迫这个弱者的人,还是一个强者中的强者,那弱者就更可怜了。

宴灯可舍不得那群口舌如刀,说话不负责任的人来伤害谢辞声。

反正他身上背的东西多了去了,人们看他的新闻都看的麻木了。到时候就算爆出来,也无非是周沛这个参与多项违法行为的纨绔富二代,想要以钱权压人,逼迫宴灯潜规则不成,从而怀恨在心。

顶天了,也不过就是像方哥说的那样,被十八流的小报,编一些“震惊!某周姓男子杀母杀弟竟是为了他?”、“周某残忍杀害家人的内情让人为之落泪”之类的。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对于宴灯这份保护的心意,谢辞声不是看不懂,就是因为看懂了,他才觉得难过。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就让裴青哥去做这些。

反正都看人不顺眼了,直接正大光明地怼周家,狠狠地怼下去了,周家人又能怎么样。

结果搞得,现在不但逃亡在外的周沛对宴灯怀恨在心,还要让宴灯站在他前面替他遮风挡雨。

一时之间,谢辞声的心里难受极了,他甚至觉得,哪怕宴灯以后真的没有女朋友,也不喜欢女孩子,他也没有追求宴灯的资格了。

宴灯敏锐地发现谢辞声瞬间低落的情绪,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点子上。

他至今还觉得谢哥对他是一种保护幼崽,纵容宠溺弟弟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想到谢辞声是因为觉得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心上人,反而给心上人添麻烦,而在伤心颓丧。

“那个,谢哥啊……”

宴灯咂巴咂巴嘴,一边帮谢辞声按压着穴位,一边刻意做出惊喜的表情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去了警局,啊,那股子亲切近可别提了。”

谢辞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宴灯怎么去了一趟警局,还高兴成这样了。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宴灯是在想法子宽慰他,一时间更难受了,整个人钻进牛角尖,死活出不来。

“你知道的吧,我爸是警|察啊。我妈妈走了以后,我们爷俩都不乐意做饭,但天天吃挂面吃外食也不行啊,毕竟我还小呢。我爸灵机一动,让我每天放学,就往警局走,去那儿蹭食堂吃。”

说着,宴灯想起了好玩的事情,“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三年级,开始学英语和奥数了。我爸很麻爪,没法辅导我做作业。正好我每天放学都要去警局蹭食堂写作业,我爸就说大家集思广益,人多力量大,招揽了一批有闲余时间的下属,让他们帮我辅导作业。”

宴灯说话腔调可爱,又会讲故事,一番话说的谢辞声不由得听进去了,还凑过来,追问道:“然后呢?”

“哈哈哈哈……然后啊,然后那群人一个个表情比上坟还沉重。最可怕的是,他们口音各异,二十六个字母表从他们嘴里都能读出六七种特色读音来。更别提奥数了,那些人连应用题都能做错,还得我自学翻书学会了,再给他们讲。”

谢辞声听着宴灯手舞足蹈的讲解,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堆五大三粗穿着警服的男人,围着坐成一圈,对着不知所云的数学题,伸长了脖子,跟狐獴似的,看着小小的宴灯老师给他们讲这道题的解法。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忧郁的美人忽然绽开笑颜,眉宇间的忧郁还未曾褪|去,可眼睛里却荡漾着亮亮笑意。

这样的谢辞声,是宴灯从未见过的好看。

他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乱了节奏,忍不住凑近了,喃喃道:“谢哥,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真是存的尤为艰难。

晋江抽搐了,我把章节一贴进去,点存稿,然后就抽没了。

我第二次点直接发布,但是显示我发布的是已存在章节,可是存稿箱里明明没有。

灵机一动,我打开app,重新贴了一遍,现在应该能看到了吧?

第 54 章

宴灯看着谢辞声近在咫尺的脸, 心里好像钻进去上百只小虫子, 正窸窸窣窣地啃噬着他的心尖, 让他一万个想要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可是理智又在费尽唇舌地把他往回拽。

他咽了咽口水, 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急色不要急色!

然后, 想了想, 宴灯轻声问谢辞声:“哥, 我问你件事儿,行吗?”

谢辞声觉得这个位置有点危险,尤其是宴灯的嘴唇几乎就在他十公分处蠕动, 他甚至能感觉对方温热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脸颊上, 太危险了!

他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伸手想要抓个抱枕过来, 未雨绸缪。

“……你问。”

宴灯发现了谢辞声的躲避, 他心里微微有点堵,但他不想放弃,实在是憋了好几个月, 他好好一个精气旺盛的年轻人都快被憋ED了。

他心想,不管了, 死就死吧,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把话问清楚。如果谢哥愿意尝试接受,那皆大欢喜;如果谢哥不愿意, 就当他是个卑劣的人吧,以他今天主动去帮谢哥抗雷的份上,谢哥也不至于就厌恶到要跟他绝交的份上。

“哥,你对……同性恋这事儿怎么看?”说完以后,宴灯死死地盯着谢辞声的脸,等着对方的反应。

这话一出,谢辞声只觉得有人拿了一面大锣,在他耳边重重地敲响。

震的他魂飞魄散,五内俱焚。

他疯狂地回忆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好像失去了氧分子,憋的他鼓膜胀起,仿佛能听到自己失序的心跳声。

谢辞声张了张嘴,只觉得满口的血腥味,嗓子干涩的如同刚刚咽了一大把玻璃碴,连呼吸都带着疼痛的味道。

宴灯眼睁睁看着谢辞声在听到他这句问话以后,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苍白到了发青的地步,嘴唇哆嗦,整个人的眼神都放空了,搭在身侧的手无法遏制地轻轻抖动着。

他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看这个样子,谢哥何止是对同性恋有所排斥,分明是已经到了厌恶恶心,甚至是惧怕的地步。

他知道,这个世上总有人会对同性恋有着陈旧的固定的标签,认为同性恋约等于**、滥情、性病、艾滋病源头等等。

可是宴灯怎么都没有想到,之前对于他各种亲昵试探都表现的很纵容,没有一丝排斥感的谢辞声,在他进一步试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一颗心,忽悠悠地,朝着落不到底的深渊坠了下去。

谢辞声鼻翼翕动,咽了咽喉咙,轻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宴灯忍着心中的失望和刺痛,比演技似的绽开一朵灿烂的笑花,道:“啊呀,前几天你不是给我看了个剧本,说打算用这个来当做你的第二部电影吗?我翻看了一下,高编果然是高编,手里藏着不少好本子呢。那剧本里不就是讲了一对同性恋人的故事?我就想起来,问你一下,对同性恋的看法。“

听到这话,谢辞声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而一直关注着谢辞声动静的宴灯自然将对方的反应收入眼底。霎时间,他心中有一柄无形的刀子,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我是在跟你讨论剧本的认真表情来。

“我的看法……”谢辞声心虚极了,要不是放松以后回过神来找回了演技,说不定分分钟被宴灯看穿。

他的真实看法,都放在那部同性恋电影剧本里了。实际上,那个本子之前只是放在高编手里的一个大致框架,而宴灯看到的,则是他跟高编一起联手,再三丰富填充过后的成果。

那里面,男主一对男主二所有的深情,爱慕,渴望,都是来源自他灵魂深处。

而剧本里,两个男主相识,相恋,结婚,婚后所有的琐碎,都是他梦境中最渴望的情节。

谢辞声承认,这是他的私心。

就算以后这段爱慕终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也有这样一部能够自己哄自己开心,自己给自己喂糖吃的电影,聊以慰平生。

他清了清嗓子,做出认真思索半晌的模样,道:“我觉得,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重点不在前面两个字,而在于最后那个字,恋。哪个也不比哪个高尚,哪个也不比哪个卑微,跟性别无关,跟爱有关。就像那句话——love is love,我觉得只要不危害别人,不违背法律,所有的爱情都是值得被尊重被褒扬的。”

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可是宴灯听完后,心里却在呐喊:骗人,说谎!

他忘不了刚才谢辞声听到自己问话之后,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反应。

他甚至苦中作乐地想,谢哥这话说的太官方,太冠冕堂皇,也太假了。以谢哥的聪明,肯定发现了我问这个问题不是单纯想要讨论剧本吧?说不定,他心里已经有了很靠近真相的猜测,只是碍于情面,不想伤害我罢了。不过,好歹谢哥还愿意在我面前官方一下,说说假话,知足吧。

虽然,再三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好歹没有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他还能以好朋友的身份,继续在谢哥身边待着,陪着他看着他。

但终究还是意难平。

多少辈子加起来上千年了都,这可是他第一次对人动心动情,居然落的一个如此惨痛的结果。

真的,好不甘心啊!

他的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种在黑化边缘试探的想法,就像狗血里写的那样,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这辈子拿来回味,也是好的。

奈何这个想法,着实有点龌龊,宴灯还是按回心底最深处了。

谢辞声只觉得自己说了这番话以后,宴灯的表情很正常,可是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诡异地让他觉得后脑勺有点凉浸浸的。

他快速地翻阅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跟宴灯相处时候的所有细节,像侦查破案或者学习拉片似的,恨不能一帧一帧地仔细看看这些回忆中,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马脚。

要不然,怎么解释宴灯今天忽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又在问完之后古古怪怪地看着他?

从前只觉得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谢辞声现在觉得,这话有点不准确。面对心上人稍微不同寻常的举动言辞,作为一个暗恋者何止是兵荒马乱,内心世界里简直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可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平静而无辜的样子。

“宴灯,你……”

宴灯忽地压了上来,双手撑在谢辞声耳朵边,单膝跪在沙发上,越凑越近。

他紧紧地盯着谢辞声因为紧张而多次舔舐过的水润润红艳艳的嘴唇,心里的巨兽叫嚣着,亲上去,大不了事后抵死不认。反正,谢哥的心是得不到了,人也没啥指望,亲一口就亲一口,谢哥总不至于为了这个跟我翻脸吧?

亲一次,哪怕以后老了,拿来回味意|淫也是好的啊!

他凑近了,低喃道:“哥,那个剧本上,有吻戏哎,可是我从来没有接过吻。咱们试试,好吗?我想提前适应一下。”

谢辞声瞬间就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嘶吼着:满足他!心上人都送上门了,哪怕是少年人的好奇心,那也是他送上门的,不是你诱拐教唆的!亲上去啊,你不是心心念念了很久吗?亲啊!

另一半絮絮叨叨地阻拦着:你要是亲上去,跟变态猥琐痴汉有什么分别?!宴灯还是个小孩,一个处于青春期对性开始有了幻想的小孩,他就是好奇,就是一时兴起。你这要是趁虚而入,万一让他觉得男人跟男人亲昵接吻也是常态,以后得知并不是,他会怎么看你,怎么面对今天的事情?!

两股想法跟拉锯似的在他的脑海中大打出手,搞得谢辞声整个人都木了,无法动弹。

宴灯看着谢辞声再次放空的表情和眼神,心中惨然一笑,面上愈发跃跃欲试,他挑了挑眉梢,笑的就像是一个想要试探什么新鲜玩意儿的少年,越凑越近:“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谢辞声就见宴灯的脸慢慢放大,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呼吸都停住了。

这时候,恼人的门铃又来凑热闹了。

“……有人来……”谢辞声赶忙抬手支在宴灯的胸|前,明明是拒绝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力道,再配上轻飘飘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的样子。

宴灯根本不理,他心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爸爸在外面候着,等我亲完再说。

来人比起前几天的方盛还要急性子,才按了一下门铃,就开始疯狂拍门了。

伴随着叮叮咣咣的敲门声,宴灯义无反顾地亲了上去。

一开始,他想着,只是嘴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相互亲昵缠绕就够了。可当他真正触到谢辞声的嘴唇,四片唇|瓣贴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一股电流自尾椎往上一路攀升,迅速地冲上了大脑在里面炸开了烟花。

不够!

不够不够!

这样还不够!

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吻谢哥了,只是碰一碰,怎么够?!

虽然从来没有接过吻,但是,好像沉淀在血液和基因里的侵略性以及男人的本能在这一刻觉醒,宴灯无师自通地尝试着伸出舌尖,朝着谢辞声的唇缝中探去。

谢辞声自从被宴灯亲到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彻底坏掉了。

他的瞳孔颜色变成透不进光去的深黑色,呼吸也变得分外急促,好像每一口气都摄入不到足够的氧分。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掐进了手心的软肉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自己想要扑过去,将宴灯压在沙发里,狠狠地深深地吻回去,扒开对方的衣服然后继续那些日思夜想了无数次的事情的冲动。

宴灯抬起一只手盖住了谢辞声看着他的眼睛,紧跟着,他也闭上了眼睛。

只有这样,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感受不到谢辞声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感受着对方潮热的鼻息。宴灯才能说服自己,这并不是一次假装对戏和青少年心血来潮的好奇心。而是,一对两情相悦的人,正在通过接吻的方式,在向对方传达着彼此的爱意。

唇|瓣是柔软的,舌尖进入唇缝很顺利。

他先是不住地吮吸轻轻啃咬着谢辞声的唇瓣,在他的齿列上轻轻地舔了一下又一下。

很快,宴灯内心贪婪的怪兽就叫嚣着,这样不够,还是不够!

于是,他的舌尖微微用力,以强硬到了破釜沉舟的姿态,用力顶开了紧闭的齿列,冲进了另一重温暖湿热的新世界!

宴灯低喘着,微微弓起身子掩盖住自己的狼狈,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微微碰触着对方的舌头。

他想要勾|引对方与他纠缠共舞。

可惜未果。

宴灯也不气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舌尖微微上翘,冲着谢辞声的上颚,轻轻地,扫了一下。

“呜!”一声轻轻的低沉的,似痛苦又似欢愉的闷哼自谢辞声的喉咙中溢出。

这个敏|感脆弱到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地方,被温热湿滑的舌尖轻轻扫过,那种感觉太激烈,谢辞声忍不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宴灯见状,知道了自己应该如何做,知道了取悦这个男人的方式。

他刚想再接再厉,可门外的人不答应,简直像是催命一样又是按铃,又是敲打门。

也是这动静震天的敲门声终于将谢辞声所剩不多的理智拉了回来,他觉得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的自控力会整段垮掉,然后做出可怕的找什么样的借口都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手心的软肉,借着疼痛一鼓作气地翻身将宴灯掀开,按在沙发上坐好。

“有人来了,我,我去开门。”谢辞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简直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似的,沙哑低沉的厉害。

刚刚尝到甜头,却被人意外打断,宴灯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舔了舔嘴唇,抬起手抹了一把被泪水黏在一起的睫毛,带着一点决绝和坦然,深深地看了一眼脸颊生理性涨红,正在低着头平稳呼吸的谢辞声。

像是要把这一幕,深深地刻在视网膜上,烙在心坎里。

又像是允许纵容自己最后一次,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用这样充满爱慕,占有欲,和xing意味地看看这个人。

唯一的一次。

最后的一次。

真可惜啊,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呢。

就像是这个被打断的吻,炽热黏腻,却也眨眼间就结束了。

宴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一片清明,清明到了冷漠,甚至带着杀意的地步。

“我去开吧。”

宴灯冲去厨房,捞起菜刀,大步地冲着大门走去。

……………………

傅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堪称地动山摇的大事。

傅曜,身为国内顶尖食品快消集团老总的长公子,从会说话开始,就学着如何提升自控能力,做一个有城府有手腕有谋略不苟言笑到让周围人觉得他高深莫测的人类精英兼太子爷。

母亲酷爱演戏,还喜欢扶持青年导演,大把撒钱?

没关系!

就像爸爸教的那样,做儿子的,怎么能不满足妈妈这么一点点小爱好呢?妈你尽管撒,只要开心就行,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和爸爸。

弟弟不求上进,油嘴滑舌,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妈宝男?

没关系!

就像外功教的那样,做哥哥的,就是要成为替弟弟遮风挡雨的大树。反正只要弟弟不作奸犯科,只是纨绔一点,爱惹事了一点,在工作上只会给他帮倒忙又怎么样?弟弟尽管玩,玩到八十岁都没关系,只要哥哥活着一天,你就能开开心心地当一天的纨绔。

现年二十六的傅曜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温馨,父母恩爱,兄弟和睦,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让他满足的事情了。那些外人猜测的所谓豪门恩怨,在他们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某一天,感官敏锐的他突然发现,父母之间出现了问题。

先是爸爸总是心不在焉,而妈妈一再说服自己忍住脾气的模样,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紧跟着,爸爸居然不着痕迹地对弟弟曦曦变了态度,从前那么宠溺弟弟,让小时候的他都忍不住偶尔吃醋的父亲,居然忍心把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弟弟,找关系扔去了部队历练。

虽然爸爸的说辞是,傅曦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知道人间疾苦,男孩子嘛,出去摔摔打打一番,自然就会长大了,你当初刚高考完,我不是也把你送过去了吗?

这样毫无破绽的说辞,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可傅曜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十八年来,爸爸对待弟弟的那份宠溺纵容,觉得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毫无可信度!

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心细如发的傅曜一边附和着爸爸的说辞,用以安抚被爸爸态度弄的心神不宁火气旺盛的妈妈;一边悄悄派百分百忠诚于自己的人,去干了一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干的事情———监控爸爸的行为。

然后,他就发现了,爸爸在一个季度里,名下有大笔的资金流出,去向不明!

这放在一个已婚有子的男人身上,代表着什么,同为男人的傅曜心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紧跟着,他又发现,父亲居然在偷偷派人关注着一个名叫宴灯的小明星。傅曜觉得自己的猜测几乎九成九要成真的了!

父亲在外面早有外遇,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现在这个私生子长大了,找上门来了!

他几乎是用尽平生所有的自控力,才压制住去找爸爸对质的冲动。他都懒得派人也去查这个宴灯,直接自己动手上网看,他倒要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

嗯?

在看到屏幕上那张清俊帅气却非常有亲和力,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的脸。

刚刚还咬牙切齿的傅曜,懵逼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爸爸的私生子,会长的像足了外公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得是什么样的基因突变,才能形成如此的长相?

对着这张照片,傅曜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如果说这个私生子跟他家有关系,就这张脸,说是妈妈曾经的冲动,或者是外公老夫聊发少年狂遗留下来的产物,都比是爸爸的私生子这个可能性要高的多的多吧!

聪慧如傅曜,也被一张酷似外公的脸,给弄的逻辑卡死了。

就在傅曜逻辑卡死,整个人陷入蓝屏状态的时候,傅家发生了一件山呼海啸般颠覆性的大事。

什么?

傅曦不是他的亲弟弟,甚至跟他一毛钱血缘关系都没有,而是外公曾经的卫生员大婶的孙子?!

什么?

当初有人买通了外公身边的卫生员,在对方儿子出了车祸以外瘫痪,媳妇儿生下孙子第二天就跑路,留下一个生死未卜的儿子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子的时候,砸出大笔金钱外加言语蛊惑。这位卫生员大婶没有克制住心底的私欲,正好她儿媳妇跟妈妈同一天早产前后脚生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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