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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成济耸了耸肩,自顾自的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闫飞,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闫先生,长话短说吧,我很忙。”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道歉。”闫飞温润的脸显得有些苦涩。
“道歉倒是不必,我只是希望您母亲能够少去我家中提一些无理的要求,你也不要用这个借口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苏言说完,略微颔首,就要绕过他去警车旁边。
未曾想,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左手臂却被对方的大手给攥了住。
她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那只手,嘴角缓缓的扬起一个弧度,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车中的蔡成济在看到车外的情况之后,嘴巴里咒骂了两句就想下车去帮忙,因为他知道苏言对待这个闫飞的态度一向都不是太热络,这小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结果在他刚刚拉开车门的时候,就传来了一声男人隐忍的闷哼,然后他就看到闫飞的那只手臂被小姑娘给扭转成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形状,对方本人也是表情痛苦的单膝跪在地上,上半身被压得老低,另一只手扶着被钳制的那条手臂的肩膀,脸色有些狰狞。
见状,蔡成济刚刚探出的半个脑袋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想了想还是迅速的缩回了车里,他可啥都没看着。
那边苏言也只是捏着闫飞的手臂十几秒的时间,随即就松了开,然后她垂眸看着一时半会保持那个姿势揉着肩头起不来的男人,语气凉凉:“不好意思,职业病。”
“……”闫飞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站起了身,顺带着扑了扑高级西裤上沾染的灰尘。直起身子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有些着急,希望你能听完我的话。”
“小浩的事情的确是我判断失误,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从小被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只是觉得他混了一点,纨绔了一点,并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混账!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这种心情,他犯错我绝不姑息,但是如果是被人污蔑的,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苏言仍旧冷静:“然后呢,脏水你有帮他擦干净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闫飞轻叹一口气:“他亲口向我承认了对那个女孩做出的暴行,我失望、震惊,但是却不会继续为他辩解。家中已经亲自去受害者那里表达过最诚挚的歉意,并且提出了几种补偿方式,虽然这种身外之物并不能弥补我弟弟对她造成的伤害……可也算是我们全家对她的忏悔和表达的遗憾之情吧。”
“我也是刚刚得知我母亲去了你家中,所以才打听着过来这里,对这段日子给你及你家人、同事造成的困扰表示抱歉。我个人是真的很欣赏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不过未能进一步发展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希望以后见面还可以做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闫先生慢走。”苏言对于他的这种长篇大论并不觉得多感冒,也未给出任何的回应,扔下这么一句之后就转身上了警车,和驾驶位的蔡成济说道:“蔡哥,回局里。”
“好。”
在警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还能从后视镜中看到闫飞那挺拔的身影,蔡成济吧唧吧唧嘴:“这哥们儿……”说了几个字就不知该用些什么形容词,半场才挤出来下半句:“对你还真是用情颇深?这歉道的还挺诚恳。”
“你觉得他真的是来道歉的?”苏言挑眉:“我怎么觉得他是来挑衅的呢?党玥玥和闫家已经有了接触,您想想这代表什么?”
蔡成济一边开车,一边疑惑的‘啊’了一声。
“蔡哥,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资本的力量’这五个字代表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一在开庭之前,受害者收到了满意的补偿还表示一定程度的谅解,你猜猜闫浩的刑期会不会比咱们预估的少很多?”
“党玥玥虽然是公诉,但是如果她在开庭之前对检察院表现出强烈想要原谅闫浩的愿望呢?法院是绝对会尊重受害人的部分医院,从而影响量刑的。”
她话音刚落,蔡成济一个刹车把车闷停在了路边:“啥意思?!”
“淡定,只是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您想想,有人拿着你们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去‘弥补’,肯定有人会接受的,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以后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苏言歪头,人性之虚伪和黑暗,她觉得干这行应该见得多了。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却发现恰恰是这群整日游走在社会黑暗边缘的刑警们,有着无人能敌的赤诚,社会在他们的眼中似乎是非黑即白,十分分明。
许是深渊见得多了,所以宁愿相信前方只有光明。
“那可不行!咱们费了多大的劲儿啊,总得想想办法吧?”蔡成济懊恼的拍了拍方向盘。
“案件已经由咱们公安移交到了检察院和法院,我们还能怎么着。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党玥玥就算是表示谅解,那她也得到她自己认为足够的补偿,我们做的事情意义大概就在此吧,不过到底是运用法律的武器还是选择金钱,那都是受害者自己的事情了。”苏言宽慰着。
蔡成济倒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唏嘘了两句之后就再次上路,之后的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显得车内十分安静。
苏言脑袋靠在座椅背上,看着窗边呼啸而过的景色出神,玻璃窗上隐约能够反射出她的脸,表情虽然模糊,但是却独独带着一股子冷意。过了几分钟之后,她忽然撇了撇嘴,虽然刚刚开解蔡成济的话说的贼溜,但是她心中是最为愤愤不平的,光是想起闫飞那张脸就足矣让她恶心半天。
总有一天闫飞会为自己今天特意跑到她面前进行隐晦的炫耀的行为而感到后悔的,女人记仇再正常不过了,怎么?难道她不是女人吗?!
想当初有一次执行任务,敌方一个小头头在她卧底期间对她言语上颇有冒犯,半年后她亲自端着机枪给他扫成了筛子。耐心,是最大的美德。
……
专案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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