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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章

这些, 就是是在楚殷的记忆里能被回忆起来的全部。而他希望夜云澜能够说出来的, 是他不知道的部分。

“你三哥是我杀的。但是那日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夜昀直接从楚殷心结最深的部分说起。

自从仙魔两道关系恶化以后, 楚殷与夜云澜便各自被召回家中。那时候夜云澜便狠心断了与楚殷的一切联系。

主要也是想要保护楚殷，大战之时仙门子弟与魔道来往, 不免被人诟病。同时，也能断了某些人企图通过楚殷获得仙门核心讯息的念想。

后来的事情就很混乱了。夜云澜的父亲身为魔尊, 自然也是处于争斗的第一线。在仙魔两道的第一次大战中，陨落的不仅仅只有楚家的两位兄长, 夜云澜的父亲也同样陨落在了那一次的战役里。

不过，夜云澜作为家族继承人，他对阴谋的嗅觉比楚殷要灵敏得多。那次参与大战的人，无论是仙门还是魔道，都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能活下来的, 根本就没有参与当时大战的核心。

因此，当时那些人究竟都是怎么死的,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只是由外围还活着的人, 传出了陨落的消息。

夜云澜就是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 担下家族的大任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极不寻常的味道。他当时前去大战之地, 与其说是寻找父亲的尸骸，不如说是去探寻大战的真相的。

也就是在前去探寻大战之地的半途上。夜云澜遇到了楚殷的三哥。

他遇到楚家三哥的时候, 楚家三哥的形态已经几近癫狂。他执剑与雨中，周围全是尸体。那些尸体中，除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之外, 更多的却是楚家的弟子。显然，那些楚家弟子都是楚家三哥带出来的人。

夜云澜不知道在那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是认得楚家三哥的。从前曾偷偷摸摸地去寻楚殷，与楚家三哥也有好几次一面之缘。

虽然夜云澜从来都没有同楚家的兄长们说过话，但是在他的印象里，楚殷的这位三哥平日里极是温润尔雅，数次撞见他与楚殷一起时，也是温和地笑笑，之后便转身就当没有看见。

这还是夜云澜第一次见到披头散发犹如杀神降临一般的楚家三哥。

楚家三哥的剑，最后是指向两名已经倒地却并未死亡的楚家弟子的。夜云澜当时出手，仅仅只是为了阻止悲剧的进一步发生。

他当时的念头也极为简单，他知道楚殷的大哥已经陨落，二哥失踪。那么他的这位三哥，他得好好地将他送回到楚殷身边去。

那个时候的夜云澜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转变，双方的立场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当遇到和楚殷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平日精明干练的夜云澜总会有忘记很多事情的时候。

所以，夜云澜心里知道，他拍向楚家三哥身体的那一掌，仅用了他三成不到的功力。依着楚家三哥的修为，即便是躲不开，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损伤。他的目的仅仅只是阻止楚家三哥继续的无谓的杀戮。

可偏偏就是那一掌，夜云澜认为根本不会造成伤害的一掌，结实地按在了楚家三哥的胸口。然后楚家三哥便倒了下去，双目圆睁、口吐鲜血，竟就这般陨落了。

楚家三哥倒地之后，夜云澜瞪着自己的手掌，久久都没有能够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身边弟子们的欢呼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掌击杀仙门高手，这样的事迹自然值得魔道弟子们庆贺。他们高声歌颂着新任的魔尊，并将这件值得炫耀和庆贺的功勋散播出去，以安抚因为魔尊陨落而低落的魔门士气，也可以震慑仙门中人，魔门有新的魔尊再次崛起……

这时只有夜云澜一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他已经意识到，从此刻起，他与楚殷不仅仅知道立场不同了，而是 —— 血仇不共戴天！

虽然夜云澜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必有蹊跷，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追查。

一来，是楚家三哥的死亡令夜云澜的心神大乱。二来，仙门重新集结卷土重来，誓与魔门再一次一决死战，以报前战的血海深仇。

夜云澜不得不再一次被迫陷入到这种无休无止的纷争中去。而等到夜云澜再一次有楚殷的消息，便是楚殷陨落，楚家一夜之间遭魔道血洗灭门的消息……

夜昀说完这些，楚殷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 —— 楚家灭门？楚家被灭门了？果然，他当初在秘境里的猜测，都变成真的了么……

“我……我嫂嫂呢？我的两位嫂嫂呢？”她们是那个年代里，楚殷唯一在世的亲人了。

夜昀脸色凝重，摇了摇头:“楚家当夜便被一把大火烧了一个精光。只留下满地烧焦的尸骸。根本无法追查。”那个时候也没有后世科技时代的DNA技术，他们根本无法从烧焦的尸骸上去判断谁是谁。

“是谁干的？”楚殷的指尖颤抖，但脸上却扔是强忍着的平静。

夜昀依然是摇头:“追查不到。仙门一口咬定是魔门之人所犯。可是我问遍魔道百家也没有人承认。要知道，当时仙魔两道关系早已决裂，魔门以屠戮仙门为荣耀。要是真的有人做了，是不会不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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