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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那年华灯初上, 是我第一次遇见他。
他只是身着一袭白衣坐在船上,正与身旁之人说说笑笑, 许是见我盯得他久了, 便对我笑了笑。
我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 而那一次,我却信了。
我自幼体弱多病,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哪怕爹爹让我习武锻体, 却也只是无用。饶是如此,我心中仍然时放不下那日所见到的白衣公子, 日思夜思, 辗转反侧。于是,我托人四处打听,却是毫无结果。
那一天, 我竟是又重新见到了他。
那是在红袖宴上, 众多人中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似乎是没有看见我的存在,一直注视着台上正抚琴的女子, 事后,那女子拔了头筹,得了德贵妃的赏赐, 走到他身前轻唤了声“凌洲哥哥”。
哦,原来他是殷王府的世子陆凌洲啊。
从那以后,我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关于他打听的事情越多,所得的结果却愈发令我心慌起来。原来,皇都城中所传之言并非虚假,他与相府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联想到那日灼热的眼神,我不禁暗自心痛。
我心仪之人,竟早已有心尖爱。
想来,不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爹爹虽是刑部尚书,又将我当做掌上明珠宠着,疼着,受不得半点委屈,可我却不是侍宠傲娇的大小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苦苦自作纠缠。
可,情之一字,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
终于,三天后,我忍不住偷偷到殷王府面前去看他。
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那日,我到了王府门前,却偏偏碰上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躲在石狮子后面抬脚紧望着远处,想着“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我等了许久,也未瞧见他身影,丧气之下正要转身回去,一柄油纸伞却是遮在了我身前。
他站在我身后,温文尔雅,笑意吟吟,“天湿,路滑,姑娘可要小心些。”说着,就将伞塞进了我手里。
我征愣着看着他走远的身影,不知怎的,蓦地上前喊住了他,“世子还可曾记得我?”
可,说完我就后悔了。
他是受人尊敬的王府世子,而她,不错是个体弱多病的闺阁女子,能有什么记得不记得呢。
我心灰意冷,转身就要走。
“记得。”他轻声道。
我停住脚步,转身错愕的看向他。
他笑道:“那夜上元节,姑娘经过游船,手中的兔子花灯甚是好看。”
原来,他是记得我的啊。
我心满意足的笑了,随后又去买了盏兔子花灯,挂在连廊中日日观看。
再后来,我知晓他喜欢白芍,便让人挖空小道,栽满了株株。
我与他再见时,已是在陛下寿宴之上。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酩酊大醉的样子。
我上前去搀扶,他却一把推开我,喃喃道:“我的阿许要嫁人了,她要嫁入皇家做皇子妃了……”
恰巧王府的人此时寻来,将他带走,我别无法子,正好去让人打听相府的事情。
原来,明王在陛下寿宴上提出迎娶相府千金一事,那位姑娘也同意了,陛下自是成人之美,当即就拟了赐婚圣旨。
闻此我却心中一喜。
自那以后我便连连想着法子的去与他碰面,有时会说上一句话,有时只是简单的坐一会儿。
可那次,他却拒绝了我,道:“沈姑娘,我心中早已有人,莫要再深陷了。”
我不信,惊恐的拉住他的袖子质问道:“不可能的,她是要做皇子妃的人,你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呀?”
他沉默了。
许久,他将袖子扯出,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无妨,只要我喜欢她就够了。”
我恍然无措的瘫坐在地上,连怎么回去的都不曾知晓,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坐在窗边。
夜里,我生了场大病,依稀记得梦里嘴里念叨的都是他的名字。
等我醒来时,与我有婚约的宋家找上门来,谈论婚嫁一事。
那宋庄乃是大将军的儿子,品行端正,为人贤良,爹爹见不得我整日如此伤心,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好以断了我的念想。
六月初旬,明王婚事普天同庆,受万人瞩目。
我却看着他抱着酒坛从相府,一路跌跌撞撞的跟到了明王府。
那时心里似有万千食蚁爬过,钻心的痛。
我不顾他的推阻,上前将人扶回了王府,手腕被攥红了我不在乎,脚下踉跄摔倒在地磕破了膝盖我也不在乎。
只是,他若是再喝下去,身体受不住会生病的。
次日,他派人向我来道了谢,我却也知晓了他请命离开皇都前往边关的事情。
这一次,我彻底输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一年后,我也穿上了嫁衣,坐上了轿子,看着身后皇都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却蓦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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