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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相十方转醒。他知道自己喝多了,所以头疼是意料之中,但身处陌生的环境,却不在他的预想里。
这个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清新且好闻的洗衣粉味儿,窗帘把阳光滤得柔和,有令人想再度合眼的惬意。
相十方起身,环视了一周。
是个男人的房间,色调是浅色,装潢简洁,是个透着舒适与安全的地方。
但相十方对此十分陌生,他条件反射的警惕起来。他的外套叠放整齐的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钱包手机都完好无损,他起身,走到门口。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带笑的声音:
“乖,最后一只爪爪了。”
这声音倒是耳熟。
相十方打开了门。
门外的环境依然陌生,不像酒店,酒店的房间不会那么富有生活气。是个面积不大的客厅,朝向很好,能充分沐浴到早间的阳光,在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家居服的男人,他戴着黑框眼镜,推上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狸花猫,它顶着一张与世无争脸,每被剪下一根指甲,就抖动一下。
男人听到了动静,抬头向那望去。
大概是因为光线正好,他又穿着棉白色,二者结合,让相十方奇异的觉得这个男人非常柔软,就像他腿上的猫一样。
或许叫男生才更合适,那副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学生。
相十方忽然轻轻触动了一下,某处黑白模糊的记忆似乎渐渐恢复了颜色。
“你起来了?”林既弯着眼睛说,他腿上的猫趁机跳下来溜了。
“最后一根了姑奶奶!”林既无奈道。
相十方皱了皱眉,问:“我怎么在这儿?”
林既立刻又把全部的注意力交给他,“昨晚你喝醉了,还记得吗?”
相十方点头。
“谢照风也醉了,他叫了代驾。我不知道你的车在哪儿,就把你带回来了。”林既说,“对了,这是我家。”
相十方说:“谢谢,那我先走了。”
这话太突然,林既微微睁大眼睛,站起来挽留:“吃了早餐再走吧,我煮了粥。”
“不必了。”相十方抬脚欲走,脚上却压了一个又沉又软的东西。
他低头,刚才那只狸花猫正瘫在他的脚上,撒娇一样蹭着。
林既啧啧道:“我家姑奶奶还是头一次那么亲人。”
相十方没被动物这样亲近过,似乎有些僵,他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隐忍地说:“怎么……把它弄走。”
“姑奶奶想让你多留一会儿。”林既有些狡黠的笑着,“吃个早餐吗?”
相十方犹豫了半晌,终于点头了。
林既就过去把姑奶奶抱起来,他指了指一个方向,“卫生间在那,我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相十方的鼻翼几不可察的翕动了两下,这个男人的靠近,让他闻到了房间里的味道。
清新好闻的味道。
相十方走进卫生间后,林既抱着姑奶奶用下巴一个劲儿地凑着它的脑壳,“好样儿的姑奶奶!今天给你开罐头!”
姑奶奶又恢复与世无争脸,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相十方洗漱出来后,就闻到了米香与肉香交融的浓厚味道,很引人食指大动。
林既正从锅里舀出粥,他扭头看向相十方,说:“我熬了筒骨粥,你快来尝尝咸淡。”
相十方走过去,林既把一碗放到他面前,粥是雪白的,掺着零星肉沫,看上去还算清淡。
他吃了一口,非常软糯,骨头的浓香融进了每一粒米,会有一种温暖的饱腹感。
“不错。”相十方说。
“那就好。”林既说,“我还担心你一直在国外,习惯吃西式早餐呢。”
林既坐在相十方的对面,慢慢吃了起来。
“喵。”
姑奶奶的尾巴高高竖起,绕着相十方走了一圈,尾巴还缠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坐在旁边,乖巧地看着他。
相十方和它对视了片刻,又问林既:“它想吃?”
“我喂过猫粮了。”林既咬了一下勺子,歪着头脸上挂着浅笑,“它应该是,唔……很喜欢你。”
“……”相十方垂下一只手,姑奶奶欢快的“喵”一声,把脑袋凑过去蹭他的手心。
“它叫姑奶奶?”相十方说。
“嗯,不过它是只公猫。”林既说,“它是我四年前在路边捡回来了,体质很差,刚来我家那年生了好几次病。性格也骄纵,又笨,上厕所我教了它一个月才会。我经常出差,所以它一年中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宠物店或者我朋友那寄养,对我不是特别亲近,我还第一次见它对别人撒娇呢。”
他又小声说:“颜控猫。”
吃完早餐后,林既把碗收拾起来,他看到相十方走到他的唱片架前,默默地看着。
林既洗干净手,走到相十方身边,“我这几年才开始收集唱片,和你的相比,应该差了不少。”
“你知道我收藏唱片?”相十方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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