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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对方对无声的通话感到好奇,如果她能看到林既此刻的神情,大概会吓一跳。
失去了所有血色,鬼一样的苍白,脸上的表情缓缓浮上极度痛苦,好像从身体到心灵都被摧毁了。
林既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了走动的声音,接着还是那道女声,说:“十方,你的电话。”
片刻后,相十方的声音由远及近:“谢谢妈妈。”
……妈妈?
林既脑子里“噔”的一声,清醒了过来。
“林既?”现在拿手机的人是相十方。
“啊……我在,刚才……”林既像第一次说话那样,有些艰涩地说。
“我妈妈。”相十方说,“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我以为……”林既靠着墙,安静地松了口气,“你在你妈妈家?回国了吗?”
“没有,明晚的飞机。”相十方答道。
“你在干嘛呢?”林既低声问。
“做早餐,之前你做的打卤面味道不错,应该不难。”相十方说。
“原来你还会下厨。”林既说。
“小瞧我?”相十方轻哼道。
“十方……”林既嘴巴张着,想把他看到的那张照片说出来,可话到临头却一团糟,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
林既咽了口唾液,说:“我想你了。”
“呵,我就知道。”相十方轻笑道,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小窃喜,“刚才你发给我的那链接,我看到了,那身西装不错。”
相十方的嗓音暗哑了些,“让人有种扒下来的欲望。”
林既低着头,脸隐进了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以后少对别人什么笑,像只孔雀似的。”相十方说。
“好。”林既温顺地回答。
“后天,等我回来,嗯?”
“好。”林既说,“十方,我爱你。”
“……”相十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温柔,“嗯,我知道。”
相十方还要顾着厨房,不方便和林既多聊,但他要求林既在睡前要和他再通一次话。
相十方也想他了,即使不明说,林既也能感觉到。
可心里却激不起涟漪,林既在等他主动解释,甚至只要他愿意主动提起,林既也能当他问心无愧,会慰藉些。
但相十方没有。
林既感觉自己糟糕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因为游戏规则他早已知晓,结局只有他退出。
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美国。
相十方把以番茄丁为主打的卤汁浇到面上,搅拌几下,这模样和林既给他做的差别不大。
他满意地端出去,但相丘月却只盯着他的脸看。
“我的脸怎么了?”相十方问。
“我从没见你笑得那么……甜蜜过。”相丘月说。
相十方下意识摸了下嘴角,那儿果然是翘起来的,他轻咳一声,让表情回归“面无表情”。
“就是他吧?”相丘月漫不经心地问。
“嗯。”
“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相丘月说。
“我并没有……”
“哈——”一个困倦地呵欠声介入,打断了相十方的话,“早啊姨妈,哥,早餐是什么?意大利面?”
“睁开你的眼睛。”相十方冷冷道,“打卤面。”
“哇,珍妮弗会做中餐了?”高大的青年揉着眼睛入坐,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神情困顿,五官虽然英俊,却带着一股粗犷的味道,不太像善茬。
“你哥做的。”相丘月淡淡道。
“Oh my god! it's impossible! ”他双手捧脸用夸张的口吻说。
相十方露出了个嫌恶的表情,“杨泽义,闭嘴。”
“yes sir.”杨泽义见好就收。
相丘月笑吟吟地看他们斗嘴,说:“泽义,怎么起那么晚?”
“昨晚弄我的毕业作业,半夜才睡。”杨泽义边吃边说,“哎哟这面味道还真不错啊。”
“还差了点儿。”相十方嘟囔着,林既做的更好吃。
杨泽义又说:“等我的作业一过,就能回国啦!”
“什么时候?”相十方随口一问。
“明年年初?能赶上你们订婚的日子!”
杨泽义的话一出,相丘月动作一顿,望向相十方。
相十方波澜不兴,他低垂着眼,掩去了所有情绪。
相十方回国那天,林既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接机,相十方回绝了,林既只当他之后还有其他事,就没在意,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逃避,他一面想知道相十方在美国做了什么,另一面又害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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