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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衍良的话,婉书有些发怔地停下动作,反应过来之后低头瞧了瞧,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动作很是尴尬,便轻手轻脚地从马车上退了下来,微微挺直腰板在赵衍良面前站定,眸里清澈如水,还带着丝丝困惑。
“小侯爷……是在说我吗?”
婉书声音有些凉薄,目光亦沉静没有一丝波动,此时霞光绮丽铺满天空,美丽的霞光蔓延进了少女的眼底,照得少女眼中闪烁着瑰丽的光芒。
赵衍良一时竟看得怔住,竟觉得自己像是走进少女的眼中,他迫使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着眼前的少女,垂着头故作嗓子不舒服地咳嗽两声,正色道“姑娘难道已经忘了吗?上次在我家是如何据理力争,为自己和令姐洗脱行窃的罪名,一张巧嘴能说会道丝毫也不让人。”
婉书表情略有冷凝,眉峰微微一挑看向赵衍良,问道“小侯爷,这是在嘲讽我吗?”
“自然没有!”
赵衍良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婉书的问题,眸光极其认真看地婉书,随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得发红,不敢与婉书面对面的直视,一味盯着此时绚烂无比的晚霞,迟疑着道“……我只是、只是甚少见到像你这般能说会道,不怕惹事上身的闺阁女子。”顿了顿,他又道“我祖母和母亲都说你识大体、明大义,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
婉书良久没有出声,赵衍良便忍不住回头看她,见她表情怔怔的,赵衍良轻轻地唤了她几声。婉书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唔’了一声,淡淡道“方老太君和秦大娘子言重了,我也只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并没有二位说得那么好。”
赵衍良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这句话给噎住,他感觉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是那么待见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想和自己说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涌上心头。
赵衍良察觉到心中酸楚,却不知这酸楚从何而来,只隐隐觉得是因为少女不理睬自己而产生的酸涩之感。他是尊贵的忠远侯府小侯爷,向来只有他不理睬别人,哪有别人不理睬自己的份。既然这洛家的姑娘不愿意搭理自己,赵衍良自然不会还要缠着别人说话,他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府罢。”
说完这句话,赵衍良便头也不回地向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浑身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气闷,行至马车旁边,赵衍良忍不住敲了敲旁边邢南春的马车,待邢南春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赵衍良故作不经意地发问“洛家那丫头性子这么冷淡,整日里话都不说两句,你们和她是怎么处得来?”
邢南春微微一愣,歪头想了想,“不会啊,我觉得书姐儿很温和,最起码比我和杨蓉都温和,也挺照顾我和杨蓉的。”
可以。
赵衍良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坐在自家的马车,周身散发的气闷已经传化为骇人的怒意,惊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厮都没敢说话。赵衍良坐在车里,白皙修长的手握成骨节分明的拳头,气鼓鼓地冷着脸。
感情这丫头片子是只对他一个人冷漠,并非是对所有人都冷漠,不错不错,当真不错。
……
洛府的马车载着婉书摇摇晃晃地往洛府驶去,婉书正闭目养神地坐在马车,忽然想到自己带来的那一箱女孩喜欢的物件,睁开眼睛望向一旁的小淮,问道“小淮,我带的东西可有按我的吩咐都送出去。”
小淮听到这话立马气鼓鼓地撅起嘴,脚下不轻不重地跺了下马车,忿忿道“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去给茉姑娘和莉姑娘送咱们府里的那些小玩意儿的时候,那两位姑娘和她们院子里的丫鬟们是何等的趾高气扬。茉姑娘到还好,虽然看不上咱们府上的这些小玩意,但也是客客气气地给我道了谢,她那个妹妹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脸都要扬天上去了,她一个庶女怎么就那么大的派头?”
婉书微笑着听小淮发牢骚,小淮说的这些基本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婉书开口“那长房的萤姐儿呢?”
小淮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婉书的问道“我去萤姐儿的院子里没有见到她,倒是碰到了长房大娘子,大娘子是个心善温和的人,对着我这个小丫鬟也是和颜悦色的,还请我吃了茶,又赏了点瓜果,萤姐儿定是和她母亲一样温柔和顺。可见这嫡女与庶女之间的差得并非一星半点。”
小淮很难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婉书听她这么说一时来了兴趣,稍稍用力坐直了身体,目光停留在小淮的身上,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何嫡女与庶女之间差得并非一星半点,大家不都是在同一座宅子里长大的吗?”
小淮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绞尽脑汁之后,便拿了自家姑娘和庶出的婉晴做比较,侃侃道“嫡女与庶女的亲娘就不是一个人,一个宅子里长大的也没用。咱们大娘子知书达理,所以才教的姑娘你也知书达理,而那林小娘之前为奴为婢,既不识字也没有修养,定然教不出品行端正的孩子,如今她们两有这个下场,实属活该。”
婉书失笑道“那照你这么说,天底下那么多庶出的姑娘,将来可怎么办?”
小淮睁大眼睛望着婉书,继续道“姑娘是不知道,并非所有的小娘都有那么好的命数可以抚养自己的孩子,咱们家林小娘可以抚养三姑娘是她命好,杨国公府二房的庶女是许大娘子不愿意教养,才养在生母膝下。我瞧着长房就不是这么回事,庶女们都非常听长房大娘子的话,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姑娘以后也要做这样的大娘子,绝不能让小娘和庶女欺负到头上来。”
婉书没想到小淮竟将这问题扯到自己身上,略微一怔,随后笑道“你这丫头竟然敢开起我的玩笑来,信不信我罚你一个月不许吃零嘴。”
一个月不吃零嘴,相当于在要小淮的命,小淮顿时眼眸含着泪水,垂泪欲滴的望着婉书,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姑娘,你忍心让我不吃零嘴吗?”
婉书只作看不见小淮的眼神,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在街道转口处瞧见那忠远侯府的马车向坐拐去,走向另一条更加齐整的街道回忠远侯府。
马车载着小淮和婉书停在洛府的角门,洛母正领着袁妈妈和贴身女史在这儿等女儿回府,婉晴也做出挂念姐妹的模样,在一旁等候着。
见婉书从马车里走出来,洛母连忙上前扶着婉书的手,让她仔细小心点儿从马车上下来,婉晴露出浅浅的微笑上前,语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情绪,温和道“妹妹在国公府学习得如何,今日一天未在家中,大娘子连今日的午膳都没有用好,只用了两口便全部撤下了。”
听到婉晴的话,婉书目露严肃地望着母亲,不悦道“娘你怎么又不好好保重自己,女儿只不过是去国公府和李麽麽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如此担心。”
洛母慢慢摇了摇头,缓缓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是我的孩子,又是女儿家,我自然担心害怕你这样的性子,又像那次在忠远侯府那般受了委屈,还要自己扛。再者说,许大娘子在杨国公府过得也不容易……咱们也不该给她添烦恼。”
提到忠远侯府,婉晴的脸色有些讪讪的,默默地停下脚步没有跟着洛母母女两的身后。
两人并为察觉婉晴的落寞,婉书挽住洛母的胳臂,轻轻拍了拍,笑着道“放心罢,我没在国公府惹事,也没在国公府受委屈。这李麽麽严厉得很,今儿莉姑娘冲她的丫鬟发火,结果吃了李麽麽好大的排头,吓得咱们这几个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莉姑娘?”
洛母细长的眉峰皱在一起,停下脚步凝视着身旁的婉书,问道“你口中的莉姑娘可是二房的庶女,那苏小娘的女儿。”说完便没有等婉书回话,兀自领着女儿婉书继续往前走,嘴里冷冷一哼,“这杨二郎如今是越发糊涂了,宠得妾室这般无法无天,之前咱们这些外命妇见面喝茶,那苏小娘竟敢厚着脸皮过来,她不过就是个妾室,我在盛京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妾室!”
婉书疑道“那杨家难道没有人管吗?杨公也不管吗?”
洛母低下声道“杨老夫人去的早,杨公毕竟是朝廷命官,哪里会去管一个后院的女眷,还是一个小娘妾室,只能时常责骂他那个不成器的杨二郎,可是根本没什么用,杨二郎被骂之后依旧我行我素,一味地宠爱妾室,与勾栏瓦舍的戏子们胡羼,长房本来还会规劝一番,劝了几次之后还不讨好,便懒得劝了,许大娘子平素里除却自己扶澜院的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管,没了主母约束,自然让这姓苏的妾室愈发嚣张。”
婉书微一凝神,又道“我瞧着许大娘子与长房和关系似是不错,我今日见许大娘子和长房的杨萤有说有笑的。”
洛母嗤之以鼻,语气凉薄“杨府长房的大娘子可是个佛法高深的弥勒佛,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从来不和任何人起冲突,杨公只有两个儿子,如今这二儿子宠妾灭妻的事闹得盛京城里沸沸扬扬,爵位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她是长媳又是长嫂,更有可能是未来的国公夫人,何不与二房的大娘子搞好关系,与她的名声也有益处。她若真是个好脾气的,那一屋子的庶女庶子能由她揉搓?不过,我心里十分佩服她的为人手段。”
婉书听得入神,默默的没有说话。
“将偌大的国公府攥在手心里,无论是谁都挑不出一丝错儿来,那苏小娘敢在许大娘子面前耀武扬威,却不敢去长房大娘子面前胡闹,她嫁去杨国公府到是活出了自己的风采,杨老夫人活着的时候,诸多事情都要听从她的意见,丈夫如今在朝堂也得陛下重用,两人也是相敬如宾,长子在朝为官,长女嫁给西陇郡公家的嫡子,次子如今也在太学读书,文章写得很是不错,虽然说今年的春闱没有中榜,但是人家的学问摆在那里,中榜也只是早晚的事,这杨府长房的将来可谓是一片光明。”洛母将知道的这些事缓缓道来。
婉书也沉沉地跟了一句“娘,我瞧着今日萤姐儿跟着李麽麽学习这些宫中礼仪,杨府长房恐怕是有将萤姐儿送入后宫的意思。”
洛母唯一怔愣,沉默着没有说话,拉着婉书一直走到洛汉康的院子,轻声道“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毕竟是他人家里的私密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女儿知道了。”婉书恭敬地点点头。
洛母母女两相携着进了洛汉康的院子,洛汉康正站在院子东次间的门口徘徊着,不时向院子门处张望一眼,在瞧见洛母和女儿婉书的身影之后立马迎了过去,露出一脸慈祥温和的笑意,温声道“书儿回来了,今日在国公府学规矩累不累?要是觉得辛苦,明天就不过去了,爹的官职也不大,用不着那么多的规矩礼仪。”
洛母淬了一口洛汉康,板着脸道“什么叫用不着那么多规矩礼仪,你就不盼着点咱们女儿好,怎么,允许婉婷嫁进勋爵之家,就不允许我的书儿嫁进勋爵之家吗?怎么就用不着这些规矩礼仪了。”
洛汉康急得几乎竖起眉毛,坚决道“大娘子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盼着咱们书儿好,李麽麽到底是宫中的麽麽,宫里的规矩多如牦牛,我还不是怕咱们书儿累着,婷儿那么冲动冒失的性子都在魏郡公府过得很好,可见过得好不好是与规矩礼仪无关的。”
洛母微微叹了口气,气软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去哪儿再找个这么好的夫家?”
洛汉康一边拉着女儿的手,一边安慰洛母“咱们书儿现在还小,不急着考虑这些,不如咱们把今晚的晚膳先解决,再来细谈书儿以后谈婚论嫁的事。”
洛汉康一脸讨好的笑,牵着洛母往东次间走,洛母不乐意地半推半就,但也没有拒绝洛汉康,磨蹭地跟着洛汉康进去东次间,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婉晴一人站在院子里。
“三姑娘,您还不进去吗?”袁妈妈站在门口,故意雪上加霜地问了一句。
婉晴唇角露出浅浅弧度,温柔而得体,轻声道“不必了,父亲与大娘子、四妹妹一家团聚,我到底身份不符合,就不便进去叨扰了,劳烦袁妈妈通知父亲与大娘子一声,婉晴先回琴韵轩了。”
袁妈妈笑着点点头,温声道“那我就不送三姑娘了,三姑娘慢走。”说完这句话,袁妈妈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只留下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口,显然不给婉晴留一点颜面。
老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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