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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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二月中旬,天晋朝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此次春闱当今陛下特地下令要郑重相待,原本贡院的监考官员人数不多,陛下又酌情自官员中抽派其他人过去坐镇,洛汉康和洛盛桦便在这些官员之中,就连丞相顾靖萧也被陛下派来,负责这次春闱的最高领导人。此次春闱有不少与婉书有关的人参加,例如二姐夫魏敬轩,例如修杰表哥陈治,还有忠远侯府小侯爷赵衍良。

春闱在即,婉书心底是真心希望这三个人都可以榜上有名。

春闱期间,所有考生必须待在贡院整整三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龟壳般的屋子里,几乎如同受罪一般,据知情人士友情提供,二姐夫魏敬轩从贡院出来之后瘦了整整一圈,两眼乌青得如同被揍过一样,二姐姐心疼得哭了出来,而小侯爷赵衍良也是一脸苍白地从贡院里走出来,但是较之魏敬轩的模样,他还算比较体面。至于修杰表哥陈治,呆滞愣愣地走出考场,像是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掉一样,陈府众人围了上去嘘寒问暖,他什么也没说,只坐上马车回了陈府。

又忽忽过了十几日,到了春闱放榜之日,贡院侧旁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无数父母学子都在翘首以盼名字出现在榜单上,万千人群,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高声呼喝,也有人不发一语,黯然离开。

赵衍良的成绩很好,榜上头列一甲第五名,在他的预料之中。

魏敬轩在焦急地搜寻自己的名字,终于在最后几榜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自己排名最后几榜,但是能第一次通过春闱已然极其不容易,魏府和洛府得知这好消之后大喜过望,魏府夸洛家女儿监督丈夫有功,洛府夸魏府教导儿孙出色,两家互相客套一下。

然而,陈治居然落榜了。

大年初二回陈府拜年,陈老夫人和大舅母还将陈治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模样,言语间笃定春闱必定榜上有名,但是此次春闱居然落榜了,陈府众人想到往日那般吹捧陈治的话,一时间,都觉得丢脸极了。

陈府是盛京城里出了名的清流世家,最能那得出手的就是读书写字之类文人墨客干的事,如今最拿手的活计居然还落榜了,这让陈府情何以堪?陈府如今三兄弟皆在朝为官人脉广阔,花点心思用点功夫也要将陈治的落榜原因找出来,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原因,直到陈老太爷都亲自出马,疏通关系找到了主管本次春闱的主考。

到底是陈老太爷,如今虽然已经致仕,但是旧时为官的脸面还在,主考大人不得不给几分薄面,很含蓄地拽了几句云里雾里的话,意思大概就是说你家孙子似乎志不在仕途,写的文章驴唇不对马嘴,一塌糊涂,还是不要浪费春闱这么宝贵的机会了。

陈老太爷尤不相信,主考大人无奈只得将陈治写的文章找了出来,让陈老太爷亲自过目。

陈老太爷看了文章之后气得手脚发抖,一时呼吸急促险些背过气去,还好有大儿子跟在身后为他平心顺气,才保下陈老太爷这条老命。

恢复如常的陈老太爷急匆匆地回了陈府,直逼嫡孙陈治的书房冲了过去,屋里的陈治正满怀伤感地捧着手里的书信默默地凝看着,陈老太爷直直抢过陈治手中的书信并没有仔细看内容,而是用力将书案拍得叮咣作响,伸手颤抖地指着陈治,怒道“孽障,不好好跪在祠堂里向列祖列宗赔罪,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坐着,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翩翩公子陈治被骂得脸色苍白,目光却放在被祖父抢过去的那封书信上。陈老太爷的四儿子眼尖,察觉到陈治的眼神一直瞧着父亲手里的书信,便定睛仔细地看了一遍书信,瞧见上面写着什么‘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的情诗软语,立马将提醒父亲细看手里的书信。

陈老太爷看完书信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当雷霆大怒,将陈治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等四宝全部扫落在地,又请出家法,狠狠打了陈治十杖。

一顿辊杖伺候,陈治被打得狼狈不堪,咬着牙齿没有发出一声,反而是陈治的母亲看不过去,伏在儿子的身上请求公爹手下留情,陈老夫人也跟着求情。

陈老太爷将书信直接甩在大儿媳的身上,当着全府人的眼睛下,恶狠狠道“你瞧瞧!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陈治的母亲感受到很委屈,她的公爹婆母一直对陈治极其看重,陈治几乎都是在他们二老手下教养着,自己这个母亲不过只有个名号,此番还要被公爹当着全家人面上这么奚落,真是丢脸。

目光散落的那封散落书信,陈治母亲细细看过之后,拿过信摊在陈治眼前,哭着问道“儿啊,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到底是哪家女子这么可恶,明知道春闱在即,还要如此耽误你读书写字!你也是昏头了不成,这么多年礼义廉耻都学到肚子里了?竟然学会了私相授受?!”

陈老夫人低身将那封书信捡了起来,细细看过书信中的内容,气得鼻斜眼歪,将书信撕成两半,恶狠狠道“定然是那个小庶女!长着一副勾人心魄的模样,竟然勾引到咱们治儿的头上,我一定要让佳儿活活打死她,真是寡廉鲜耻!”

陈治惊呼出声,苍白着脸求道“祖母不要,是孙儿、孙儿先寄书信给她的,与婉晴妹妹无关,祖母你别去、别去为难她。”

瞧着陈治还帮晚晴说话,陈老夫人心里的怒火更盛,咬着牙似笑非笑道“好好好,如今你还帮着那小庶女说话,你难道忘记祖父祖母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将礼义廉耻全部抛到脑后不说,难不成还要为她忤逆祖父祖母?!”

“孙儿不敢!”

一顿家法之后,陈治浑身痛得令他脸色惨白,但是他还是一步一步,膝盖跪在地上跪走着来到祖父和祖母的面前,额头贴在地面深深地磕了个头,喘息着开口“这件事至始至终与婉晴表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先对婉晴表妹表达心情,还望祖父祖母不要怪罪婉晴表妹,所有后果孙儿一力承担……”

话都还没有说完,陈治体弱支撑不住而晕了过去,陈治母亲和陈老夫人吓得脸色巨变,立马上前将陈治从地上扶起来,喊来小厮们过来要将陈治先送回卧房中,又吩咐了其中一个去找大夫。陈老太爷本是不允许妻子和儿媳将陈治带走,岂料陈老夫人恶狠狠地凶了一句“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将自己的孙子打死才算完是吗?”

陈老太爷被妻子噎了一句,用手掩盖面色伤感,哀恸地喊了一声“慈母多败儿啊……”陈四郎又贼兮兮地凑到陈老太爷身边提醒这情信肯定不止这一封,陈大郎怒视自己的四弟,暗自腹诽道这四弟可真是见缝插针,只要对自己无益处,他定然是想尽办法地落井下石。

陈四郎口中所说的也是陈老太爷心里所想的,他便吩咐大儿子和三儿子将陈治的书房彻彻底底地扫查一遍,果不其然,从小锦盒里找出书信,都是一些看上去感人至深、缠绵悱恻的情词情诗,陈老太爷细数之后才发现居然有十几封之多的书信,他脚下一晃,气血直接冲到脑袋里,摇晃着坐在一旁的圈椅上,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悉心教导嫡孙居然会变成只会写情诗的浪荡之人!

这一封封书信全被陈老太爷甩到长子陈化的脸上,一时之间,这长房夫妻两都被陈老太爷甩过书信,陈来太爷喘着粗气道“你瞧瞧,你儿子的脑子都用在写情诗身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再去管春闱?”

陈化不敢反驳父亲的话,只轻声轻语道“治儿一向乖觉,定然是、定然是那丫头诱惑得他,才让他变成这幅样子,咱们不如找三妹妹说一说,让她早日帮那丫头定个亲,也能断了治儿的胡思乱想。”

陈老太爷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声道“哼,若是你儿子能够心志坚定,又岂会让人随意诱惑了去!”

三郎陈仪冷嘲热讽地开口道“我瞧着适才治儿为那女子,向母亲和大嫂嫂求饶的时候,可真的是心意坚定,那感情我看着都觉得深厚。”

陈化转头看向陈仪,冷冷道“三弟何以屡屡与我过不去?”

陈仪余光扫过长兄陈化,作揖拜向父亲,诚恳道“父亲明鉴,我只是为了咱们陈家的脸面,婉晴那丫头我瞧着相貌出众,举止也算得体,今日出了这样子的事,未免传出去,不如就让治儿和她——”

“不行。”陈治的父亲陈化想都没想的拒绝。

他作揖拜向父亲,低着眉目,沉沉道“父亲,治儿是咱们陈府的嫡孙,他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咱们的陈府,若是娶个庶女为妻,以后咱们陈府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大哥这意思是要治儿辜负婉晴丫头了?我瞧着治儿刚刚的样子,只怕不太可能罢。”

“无论如何,治儿不可能娶一个庶女做妻子。”

“你们两个别吵了。”陈老太爷抚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沉着眉眼冷冷开口。

兄弟俩立马停止了争吵安静下来等待父亲发话,陈老太爷目光斜视着地上那些散落的书信,沉默着思量了好久,才缓缓吩咐长子陈化“治儿禁足,不许他和任何人往来,至于这些书信,全部烧了,查清楚是谁替他送这些书信,查清楚之后给他笔钱,将他逐出盛京,永不许他再入京。”

陈化大喜过望,父亲这么做就是有心替治儿遮掩这件事,立马躬身应了下来“是,儿子谨听父亲的吩咐,这就去办。”

丢失这么一个可惜的机会,陈仪又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更加不满父亲母亲对长房的偏爱。

次日洛汉康回府,就收到岳父差人送给自己的信,他将信拆开来看,看完之后几乎气得吐血,狠狠地拍案而起,怒骂道“这个孽障,我还以为她现在老实本分了!原来一直都没有变好过,上次在忠远侯府闹出那么大的事,今日又和修杰闹出私相授受这等丢人的事情!居然还闹得岳父亲自写信给我,信里让我好生管教女儿晚晴,我的脸都被那孽障丢尽了!”

洛母正在帮丈夫整理脱下来的官服,听到丈夫的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停住,上前几步将丈夫手里的书信抢过来,自己细细阅读一遍,越往下读,洛母的脸色越难看,看到最后她已经和洛汉康一般,满腹都是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婉晴拉过来狠狠仗揍一顿,一向好脾气的洛母都变得脸色阴沉,恶狠狠道“袁妈妈,去将三姑娘请过来。”

洛汉康根本没有见过妻子这么生气过,他心中也是怒火肆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解妻子“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我还不生气?她胆子大的都把爪子伸到我娘家了,我还能不生气吗?!”

洛母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满肚子的怒火让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忽尔想到,女儿婉书之所以要将婉晴赶出家门,就是因为婉晴她绝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这不,现在就已经惹出祸事来了,动心思动到陈治的头上。

陈治是谁?是陈老夫人和陈老太爷心里期冀的陈府未来接班人,是夫妻两放在心尖疼的嫡孙,婉晴居然还敢对他动心思。

这动静颇大,连在水云间看书的婉书都察觉到了动静,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句,小淮便立马去打听,不一会儿就回了水云间,覆在婉书的耳边,轻声道“我听说主君和大娘子大发雷霆,将三姑娘叫去主君的悟苍橦了,姑娘,咱们可要过去看看热闹。”

婉书坐在暖阁里,不紧不慢地将书翻了一页,又端手旁粉彩成窑茶碗喝了口,不甚在意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咱们还是等火灭了之后,再去瞧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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