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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七天（8）

“你爸妈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不要太难过了。”那些看不清脸的人围绕在还是少年的顾晗夕身边。

小小的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 神色平静的近乎于冷漠。

我觉得你们很想看到。

“肇事司机也死在事故里了……哎, 这孩子还这么小, 怎么就……”

肇事司机？替罪羔羊而已。

“晗夕，外面危险你好好呆在京中, 以后叔叔、伯伯、婶婶……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真的是为了照顾我吗？控制我的自由，还不是为了我爸妈他们的……

小少年抬起头, 嘴角却带着控制不住的微笑，像是一张假面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咦。”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你是顾晗夕？”

小少年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方向, 像是被惊醒了一般, 原本纤瘦弱小的身体被瞬间拉成了如今的模样。

顾晗夕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一直处于窒息状态，不得不大口喘息才让他的肺腑重新获得了氧气的滋养。

顾晗夕拍了拍胸口，看着远处的人影, 笑眯眯说道：“有没有人教过你偷窥别人的过往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

“不算偷窥, 我是你的弟弟。”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竟然是顾晗夕自己的模样，只是相比较顾晗夕日常懒散, 来人面无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机械和僵硬：“我也是韩秦的孩子，你的事情我大部分都知道。”

韩秦，正是顾晗夕母亲的名字。

顾晗夕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盘腿坐在虚空当中，撑着下巴看着眼睛自称是他弟弟的人。

“现在的我也不是完整的我, 我只是趁着他们不知道，偷偷混在这个副本游戏里面。没想到，却见到了你……”

“对不起打断你一下。”顾晗夕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应该在一档直播综艺当中。”

“他们看不到的，这个副本游戏的程序员本意是通过一个意识影响的试验，来让玩家体会到邪教利用人的执念。这是他们对程序的一种新尝试，目前没有完善。”弟弟声音平静：“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可以直接与你交流，在正常的游戏视角里，我们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的战斗。”

故事讲的不错，顾晗夕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想要鼓掌了。

“我是为你而来。”弟弟站在顾晗夕面前：“我本应按照他们的设计，只要稍微影响一下你们就可以了。毕竟在程序中，他们还附加了一个叫‘安全枷锁’的东西。但是你唤醒了我。”

“母亲对你倾入了她全部的爱。虽然我的本质是由没有感情的1和0组成的，但依靠母亲给我的各种逻辑，我也能感觉到你是特殊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现身的原因。”

顾晗夕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放松也像是在沉思。

“问你一个问题。”顾晗夕放下手，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作为这个游戏的Boss，能不能直接让我过关？说实话，老是这么打，我真的有点累。”

弟弟难得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不能。他们的程序编织很细密，我也只能在意识影响这一块作用。”

顾晗夕的话题突然转了一下：“对于我爸妈，你都知道什么？”

弟弟再次出现了停顿：“我知道的并不会比你更多，他们很久没来看我了，是因为他们死了吗？”

顾晗夕看着对方的眼睛，作为一个虚拟人，眼神当中却仿佛出现了悲伤的痕迹：“六年前。据说是死于一场车祸。”

“虽然他们死亡的概率越来越大，但知道肯定答案后，还是感觉有点不同。只是我还不会悲伤。说到底，我只是无情的1和0。”

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顾晗夕从来没有在自己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其实有点尴尬：“你这样我还得安慰你，安慰人也很累的。”

弟弟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

顾晗夕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比如我拿到全部的程序之类的？”

“那很困难，也很危险。”弟弟声音又恢复了没有起伏的撞他：“概率上来讲，你能够拿到全部程序也是个小概率事件。而在这个小概率事件下，你能够再见到我的可能性，会更小。打个比方，一只猴子对着电脑按键盘，能够写出一篇完整的《哈姆雷特》的概率，就是你能再见到我的概率。”

顾晗夕笑了：“你这个无情的1和0，还会打比方。”

“母亲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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