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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两个助攻

夜晚，B市。

颜玉书吃了晚饭，百无聊赖地开始看电视。

他这处房产有近四百平，是上下两层打通组合成的复式公寓，因为一个人住，显得非常空荡。

他性子宅，向来很耐得住清寂，不知道最近为什么越来越在意这种事。

他拿起遥控，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电视声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原声与回声相互应和，也算是别有妙趣，但他只看了没几分钟，便觉得有些兴味索然。

于是他有些烦闷地开始玩手机。

他打开微信，朋友圈里，方文砚发了个比中指的表情包，配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在下面评论：怎么了文砚哥？

方文砚很快发来了回复：没事，就是最近发现某个认识了很久的人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颜玉书问他：谁？

方文砚又回复：……一言难尽。

见他似乎不想多言，颜玉书也就不再追问。

倒是方文砚又给他发了私聊，“欸，小书啊，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好。”颜玉书回复道。

“你……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太愉快的恋爱经历啊？”

“嗯？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颜玉书不解地反问。

“……算了，你就当我没问过。”

颜玉书满头雾水，文砚哥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他直觉自己不应该对这个疑问投入太多关注。

于是他退出了与方文砚的聊天界面，看着自己微信主页的某个地方出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把自己和容慎的对话置顶了，这个置顶的消息沉默地挂在最上方，已经好几天没有新的对话。

在B市的第十天，《过秦论》这个话剧进行了演出前的首次彩排，颜玉书第一次踏上青松剧院的演出舞台，因为兴奋和紧张，再加上刚清洁过的舞台很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彩排结束后想给摔伤的地方擦药时，发现那管药已经被挤得一点不剩，他把这挤扁的药膏拍了张照片给容慎发过去，“今天彩排摔倒了，这个药你那里还有吗？”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信息已经撤不回来了。

界面里显示上一次聊天还是十天前，让这条信息看起来又突兀又尴尬。

他猛地退出了微信，感到有点慌乱，捏着药膏，质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这个优柔寡断、进退失宜的人，是我吗？

这些问题像是投进了某个密闭的空间里，答案在这个空间里回荡了一遍又一遍，但他自己也听不见，只听得见一声悠长的叹息。

微信提示音忽然响起，颜玉书点开一看，却是方文砚发来的对话。

方文砚被某容姓影帝连续骚扰了十天，终于忍无可忍地跟颜玉书吐槽，“容慎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怎么了？”颜玉书问。

“他最近天天微信给我发消息套近乎，又是分享日常又是夸我作品，要不是话里话外老提你，我TM都以为他在追我呢。”

颜玉书的目光在这条信息的末尾多停了一秒，问：“他说我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老问你小时候的事情，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已经把他拉黑了，让他自己问你去。”

“哦……”

“哎……小书，说句实话，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年纪越大越难动真情，所以你要是真的没有感觉，也趁早跟人家摊开说清楚，免得耽误人家。”

颜玉书打出了一行字，想把自己的境况告诉方文砚，问问他的看法，但又犹豫地删掉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理好像又出了一点问题，这也许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潜藏在意识深处没有被发现。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但不管它是什么，它出现的时间和原因就已经带着某种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预示。

容慎看到信息时，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查资料，为他第一部电影《涿鹿》的筹拍工作做功课。

但他又走神了，不知道是第几次地想，今天要不要给小孩发一个信息？

追在颜玉书身后这么久，容慎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心灰意冷的时候。

那小孩看着温润和气，其实像个刺猬一样，他捧着一颗真心凑上去，难免会被扎到。

所以他这些天其实是故意不联系颜玉书，他在等，想看看如果自己停下追逐，颜玉书有没有可能向着他迈出脚步。

这时看着聊天界面里收到的信息，体会着某人假装自然的语气，容慎笑了。

他没有回复颜玉书的信息，却迅速买了一张飞往B市的机票。

到达B市已经是凌晨两点，冬夜冰冷刺骨，但容慎的内心却像是燃烧着一个火炉，烘得他全身发热。

好在脑子还维持着理智，提醒他现在已经太晚，不能打扰颜玉书休息。

第二天早上，颜玉书被电话铃声吵醒，半眯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迷糊间听到容慎在问他的住址。

“慎哥？你、你在B市？”颜玉书惊得瞬间清醒。

“嗯，不是说摔伤了吗？我来看看你。”一夜未眠的容影帝声音里带着沙哑的质感。

昨天那条消息发出去后没收到任何回应，一早却听到这样的话，颜玉书弄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别扭地说：“你……你要过来，怎么不早说。”

容慎笑了笑，“想给你个惊喜。”

颜玉书惯性地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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