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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许博宏脸色难看地低下脑袋。

纪千帆从来看不得许博宏这样为难，若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放弃得那样快。

可即使时至今日，他还是看不得许博宏为难。

纪千帆苦涩地笑了。

“许博宏，我没事，你走吧，和你妻子好好过。”

许博宏抬头看了一眼纪千帆，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走了。

纪千帆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漾出隐约痛苦和难过。

忽然，一道身影闪进来，挡住他的视线。

顾野脸色依然沉着，看着他，说：“人都走了你还巴巴地看着？”

纪千帆皱起眉，转身回房。

“你脸色难看成这样，是因为看到许博宏这个窝囊废气的？”顾野不依不饶地跟进来。

纪千帆背对着他，轻声说：“顾先生，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能接待你，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顾野上前一步抓住纪千帆的手，生气道：“之前还好好的，我一来你就身体不舒服了？”

恼火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就在这时，纪千帆的手腕忽然从他手掌心挣脱，他整个人如坠鸟一般朝地板栽下去。

·

纪千帆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在追逐一个人。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看不到那个人，前方迷雾缭绕，身形难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追，他想让自己停下来，但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跑。

疯狂地跑。

跑了很远，很久，前面那个人不见了。

他在梦里面大哭。

也许是因为在现实中极少哭，梦里，他卸下所有的心理压力，竟然哭得前所未来的剧烈。

连肩膀都在颤抖。

然后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顾野关切地看着他，一只手还在拍他的脸，“纪千帆，纪千帆？”

纪千帆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你怎么还哭了？”顾野问，“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是。”纪千帆摇头。

顾野伸手朝纪千帆脑袋上方按了一下。

是一个按铃。

“这是哪里？”纪千帆认出来，这里不是酒店，目光从房间里的装潢一一扫过，“这是医院？”

“嗯。”顾野点头，似乎发觉自己一直弯腰挡在纪千帆身前的动作不雅，重新坐回去，“你突然晕了过去，所以我把你送医院来了。”

“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得了流感。”顾野说，“也不知道是谁传染给你的。”

纪千帆依然感觉脑袋昏沉，仿佛灌了铅一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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