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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沅吃过午饭就要回去萧宅了。
“安儿啊,你放心,祖奶奶会一直把这间卧室给你留着的。”
“等你开学了,有空还是得时不时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听到没有?”
宿老太太真的是舍不得这娃娃,以前只是觉得潇安沅是个好的乖的,这次小女生来住了一段日子,老太太现在就觉得这安儿真的是天下最好的小姑娘。
真恨不得她就是她的亲孙女儿,要是能把人一直留在阎府就好了。
人老了,容易伤感,情感越发脆弱了,宿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掉起眼泪来了。
安沅赶紧扯了手帕给老人家抹泪珠子。
“祖奶奶,您这金豆子怎么说掉就掉呢?”
宿老夫人被安沅哄小朋友似的俏皮话给逗笑了,伸手在她细嫩的小脸上轻掐了一下。
“女孩子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回去了继续好好做保养,知道么?”
安沅因为军训暴晒后的小脸,此刻真的是惨不忍睹。
鼻尖、额头还有两颊都脱皮了宿老太太看着都心疼不已。
安沅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反倒觉得这是属于军训印记的一部分,还有点小骄傲。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得娇气地晒不了烈日,然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她十六岁之前日子过的清苦,劳作的更多,只要有师父在,她从没觉得累觉得苦。
反而是这两年,安沅觉得自己被“宠”坏了,被师父和阎煜还有李想,保护的太好的她,竟然在军训时为了和舍友的一点小摩擦,变得斤斤计较,畏手畏脚,还惊惧与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军训回来的这两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在她想明白了。
安沅觉得自己害怕的根源,在于目前拥有的太多。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余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这所谓患得患失的感觉,安沅现在深有体会。
既然如此,她唯有把一切看淡,回归到以前的平常心就好。
“祖奶奶,不要紧的。”
“我的脸好不好看,白不白,又不影响我开学。”
安沅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张开手臂,“祖奶奶,我可以抱一下您么?”
“我走了,你多保重身体啊。”
宿老太太瞬间,又泪奔了。
安沅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本来她之前也没拿多少衣物过来。
阎煜送她回去,一路安静,气氛悠然。
这也算是两人相处的常态,本来阎煜话就少,安沅也不是话唠。
八月底的宁远城虽然仍是夏日炎炎,但是从节气上来说,已经过了处暑,代表着三伏天已过,时不时就会有早发的秋雨降临。
刚才出发的时候阎煜还得戴上墨镜开车,这会儿窗外已经乌云密布,阴沉地像是突然被拉上了一张灰色的幕帘。
安沅微微坐起身凑过去挡风玻璃那里往天边看,“要下雨了么?”
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毫不客气的砸落。
噼里啪啦的打在车顶车玻璃上。
那声音响的有些诡异。
阎煜摘了墨镜,车子的雨刷器自动开启了,但是暴雨如注,他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受阻了。
怎么回事?
这雨下得这么离奇这么毫无征兆?!
倏然,磕叻,很轻微的一声。
车子的挡风玻璃居然裂了小小的一条缝?!
阎煜“”
什么鬼?
安沅“阎煜,是玻璃裂开了吗?”
那条裂缝正好在阎煜驾驶座位的正前方,安沅凑过去身子,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外面是不是下冰雹了?”
否则,怎么会把车窗玻璃都给砸裂了?
“坐好。”
“不要靠挡风玻璃那么近。”
阎煜打开了车头大灯还有双跳灯,刚才外面还只是阴沉,现在基本上就剩傍晚六七点的亮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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