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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汽车鸣笛声准时传来。

牙轩飞快地漱过口，换上衬衣出门。

林汐女士一早就去公司了，只有行李箱的箱轮声从别墅三楼滚到一楼。他单手提起箱子走下台阶，再一路轧过小花园的卵石路来到黑色大门外。

门口停着一辆轿车，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帮忙把行李抬进后备箱。

“谢谢林叔。”

林叔是林汐女士的远方亲戚，也是他们家的司机。因为林汐不喜吵闹，从公司员工到直系亲属牙轩，清一色是不多话的性子。

牙轩摸出手机，登入三中的校园论坛。

今天是开学报到第一天，还没正式开始上课，新生报到版块异常热闹。他也跟了个贴。发出去没半分钟，就有校友前来勾搭。

[三中校园论坛]版块：新生报到

[哇哇哇欢迎新人！]

[小学弟吗？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牙轩回复：不是学弟，是转学生，高三的。

[居然是同级！]

[同学你哪个班的呀？]

[一班。]

[啊！那不是和郁澄一个班？有点羡慕。]

“郁澄……？”牙轩在论坛里发出疑问。

对方直接甩了个链接过来——818三中历任校草。

他点进去一看，才发现郁澄是三中这届校草的名字。

照片上男生穿着简单干净的格子衫，五官立体鲜明，眉眼漆黑，唇红齿白，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美好的事物没有人会讨厌，牙轩也是。

等他浏览完毕，又返回原本的新生报到贴时，底下已经盖了很多层。

牙轩挑了几楼回复。

[是男生。]

[不搞基。]

[牙轩。]

没想到一报上名字，就炸出来大批窥屏的同学。

[牙轩？同名同姓？]

[市统考第一的大佬吗！]

[不应该啊，大佬在重点中学读的好好的，高三怎么转到我们这来了？]

牙轩：“……”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挺出名的。

轿车停在校门口，林叔打开车门，绕到后备箱取下行李：“我帮您拿到宿舍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牙轩接过行李箱，径自往校园走。

“如果需要帮忙，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走道旁法国梧桐颜色浓郁，岔路口的地图指示牌前站着两个女生，似乎在研究教学楼怎么走。

听见脚步声，她们齐齐转头看过来，眼神微亮。

牙轩忽然觉得自己衣服太小，领子太紧，像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草履虫。

他手心沁出薄汗，顾不上细看地图，随便挑个方向拖着行李箱就走，并不知道身后有人用手机拍下了自己的背影。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栋破旧小楼，墙壁被墨绿的爬山虎占去大半。四周树影绰绰，一股潮湿的味道漫过来，牙轩莫名有些发冷。

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教学楼。

他拉着行李箱拐了个弯，准备换条路走。

楼里忽然传出人声，“去哪了？给我出来。”

清朗的声音落进耳朵，像是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探出来一簇绿芽，勾了牙轩一下。

他脚步一顿，把行李箱暂放在门口，踩上台阶。

门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敞开的缝正好能让一人通过。

楼道狭长阴暗，尽头有个男生背靠掉漆的灰墙站着，身上穿着三中的短袖校服和篮球裤。

不知打哪涌来一阵阴风，盘旋着卷起那人额前黑发。

莫名狂躁的风中，男生忽然抡起一拳砸在墙上，远远传来指骨爆裂的声音。光听都觉得手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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