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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倒V开始）

“给。”山神把整整一纸袋糖葫芦递给牙轩, 在只剩光棍的糖葫芦精身上挂了个沉甸甸的钱袋，然后两指一划, 地上的十个冥币原封不动飞回好事鬼身上。

妖怪们原以为牙轩拒绝花灯肯定惹得山神不高兴, 才上赶着找他麻烦。

结果现在发现山神大人依然毫无原则地偏袒他, 要啥给啥，于是都明白了——这穷鬼是山神大人的相好, 惹不得。

身后的鬼不敢再推搡牙轩，他抱着糖葫芦慢吞吞走了会儿, 忽然一扯前方红衣的袖子。

“嗯？”

“多少钱，回去烧给你。”

山神沉默片刻, 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淡下来：“随你。”

“那这袋糖葫芦, 算是赊给我的。”

山神点了个头，想把袖子抽走，却发现被拽得很紧, 他从纸符下抬眸望过去, 看见牙轩别开脸, 纤细的颈间喉结一滚，声音很轻：“那我能不能拿糖葫芦, 跟你换那个花灯。”

“刚才对不起。”

“还有上次虚耗的事……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只在画和梦中见过，这个山神却给牙轩一种故人的感觉。他平时看见个小鬼都害怕, 唯独对这位山神生不出敬畏之心，只觉得对方像个久别重逢的好友。

“原来你记得？”山神低笑“那你怎么报答我？就一声谢谢，也太没有诚意了。”

“……给你多烧点香？”

“可我不缺那个。”山神沉吟片刻“算了, 等回去的时候，再找你要报酬。”

他抽出龙形花灯给牙轩，又从纸袋里拣走一只糖葫芦。

糖葫芦果然很甜，一口下去，糖衣碎裂化开，裹夹着山楂果酸甜的香味。他们一路走，一路吃，夜游还没结束，纸袋里就剩下一根了。

天边已经泛白，山神带牙轩离开鬼群，回到郁澄家屋顶上。

等日出，牙轩的灵魂就会回归身体。

山神看见他迟迟没动最后那根糖葫芦：“留着做纪念？”

牙轩摇摇头，出声问：“我现在能把符拿掉吗？”

“嗯。”

他把遮面的符纸揭下来抚平，对折成三角形。

其实牙轩也想做一只花灯，但没有山神那种吹口气就变出形状来的法术，只好自己动手折纸鹤。

他折到一半，察觉山神一直静静盯着自己，终于没忍住出声问：“你能教我做花灯吗？”

“好啊。”山神轻笑了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崭新雪白的纸，抖了抖，递到他面前“想着你要的形状，对它吹口气。”

牙轩思索片刻，闭上眼，轻轻一吹气。

白纸变成了一个圆形。

山神：“……”

这个形状真是没什么想象力，他本来以为牙轩起码也会想只仙鹤的。

“能再借我个蜡烛吗？”

山神一拂袖，牙轩面前出现一排蜡烛，他选了橙色烛光的那只，装进花灯里。

拿别人这么多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又重申：“回去我给你烧香。”

“那不行。”山神捉住他的手“我现在就要报酬。”

牙轩没反应过来，忽然被用力扯过去揽进怀里。

他闻见山神衣襟上悠远的暗香，像漫山遍野的花在一刹那盛开。

对方动作轻得让他几乎生不出挣扎的心思，直到察觉背后的手抚上蝴蝶骨，而山神的黑发落在了锁骨上，牙轩才发觉这拥抱的姿态暧昧。

“好了，扯平了。”

天光破晓，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他的灵魂从山神怀中抽离，回归身体。

……

牙轩醒来时，回忆昨晚，像做了场春秋大梦。

尤其是最后那个拥抱，让他无端觉得自己像古时候在梦中与神鬼幽会的书生，而这种故事最后一般都是黄粱梦醒，曲终人散。

他从床上坐起，看见门敞开着，地上还有昨夜被风吹进来的落花。

桌上摆着他吃剩的一串糖葫芦，纸鹤……还有童睿给的兔子花灯。

最后山神还是帮他捡回来了。

牙轩下床走到恢复正常的神像前拜了拜，瞥见供台上有崭新的香烛，又点燃上香。

隔壁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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