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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郁澄, 我……”

“啊——”

牙轩说到一半，被不远处蹦极游客的呐喊声打断。

“我……”

“啊啊啊！”

另一侧过山车开动, 传来一连串的尖叫。

牙轩：“……”

郁澄忍着笑放开牙轩, 拉他起身：“好了, 我知道了。”

游乐园里的项目半数以上都不适合牙轩，不是太高就是有鬼, 郁澄索性把狐妖给的纸条扔了，反正约会对象拐到手, 联谊就可以退出了。

“想去哪里约会？”郁澄抬手替他整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这个我没有经验。”牙轩有些为难。

“你以前就没想过，谈恋爱以后要带对象去什么地方, 做什么事？”

“去图书馆, 一起看书。”好学生牙轩如是回答。

他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给对象补习功课。

“好，那就去图书馆。”

于是大好的一个周六, 他们俩就回到学校图书馆, 面对面坐着看起了书。

两人坐在靠窗卡座, 拉下一半百叶窗的帘，外面天色渐暗, 却没有晚霞。

有路过的同学看见他们，纷纷驻足观望，附近的书架后很快聚集了一堆围观群众。

郁澄看了会儿漫画书, 抬眼见窗外乌云黑压压一片像要下雨，抻直腿伸个懒腰，站起身：“我去拿伞, 顺便买两杯果茶回来。”

牙轩翻过一页书，淡声应他：“好。”

直到郁澄离开图书馆，牙轩才抬眼从窗户望出去，目送他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子，走回宿舍楼。

牙轩无声叹气。他一向不懂表达，郁澄那种性子，跟自己在一起估计会闷坏。

他正打算把注意力移回书上，余光忽然瞥见熟悉的身影，是那个经常在旧楼出没的女生。

牙轩放下书，快步跑出图书馆追上去。

女生没防备被他扣住手腕，挣了几下没挣脱。

“你跑什么？”

她声音发颤，眼神从厚厚的镜片后看过来：“你是人，不是妖怪。”

牙轩皱了皱眉。

鬼出行那天他是灵魂状态，被这个女生误认成了妖怪，她才主动上来搭话。难道她不怕妖怪，反而更怕人类？

女生拿手挡着脸，好像怕牙轩动手打她。

看见这一幕，他想起童睿和之前被当成中二病的郁澄，猜到这个女生可能受过同学欺负。大概是因为这个，才特别怕人。

他叹了口气，轻声安抚：“你别怕，我只是受上次那只妖怪托付，送封信给你。”

感谢信没带在身上，牙轩正打算回宿舍楼拿，让她在原地等会儿，不料女生忽地尖叫起来：“我不要——别给我！”

她挣扎的力度骤然变强，一下甩开他，往旧楼方向跑走。

空中一道惊雷落下，骤亮的白光淹没了女生背影。

牙轩抬眼看看乌云翻滚的天色，没再追上去，转身回图书馆。

他坐回原本的座位，窗外雨丝飘落，点点扑上玻璃。三两行人打着伞路过，其中有几对学生情侣姿态亲昵，显然是在雨中漫步。

还有只大头鬼，托着巨大的脑袋慢吞吞前行，憨态可掬。

郁澄回来时，手里拎着果茶，还有两把伞，身上却浇透了大半。他发梢还在滴水，睫毛也沾了雨珠，扑簌着滚落下来。眼睛乌黑湿润，看向牙轩时潋滟开清亮的水光。

“怎么淋成这样？”

郁澄把伞和果茶递给他，随口回答：“半路下雨，就淋到了。”

牙轩上下打量他片刻，合上书起身，拿郁澄借的漫画一起去还，回来时不知从哪拿了一块干净的白毛巾。

路过的同学看见他站在沙发边给郁澄擦头发，眼睛都直了。

牙轩努力忽略那些视线，低声问郁澄：“你是小孩子吗？”

郁澄神色无辜：“怎么了？”

“故意淋雨。”骗他关心。

后半句牙轩没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你走回去的。”

郁澄回到宿舍楼时，明明还没下雨。

而且两把伞都是干的，明显是他自己不撑伞，故意淋回来。

郁澄阴谋败露，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妖怪淋点雨不会感冒，不用撑伞。”

牙轩不置可否，继续帮他把头发擦干。

郁澄微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枕着手趴在桌上，偏头看窗玻璃映出牙轩的倒影。

今天出门前他特地帮牙轩打理过，鬓发微卷，垂下来掩住眉梢和眼尾锋利的线条，就显得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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