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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郁澄笑起来, “原来你不高兴的是这个。”

他几下把换洗的衣服塞进书包，便凑过去从后面圈住牙轩, 看他慢条斯理捋平衬衫的褶皱, “这不是为了和同桌对比吗？”

牙轩拎起衬衫抖两下, 对折，“可以, 但没必要。”

郁澄在他肩头磨蹭，“也是。”

牙轩偶尔觉得郁澄像犬科妖怪, 就缺条摇摆的尾巴。

他叠好衣服，整整齐齐收进书包, 检查过屋里没有落下的东西了, 便和郁澄离开房间，坐学校的大巴车前往镇上景点。

雨后小镇空气湿润，街边的树叶色清新, 学生三三两两在景点流连、拍照, 时间过得很快。

橙色调的晚霞朝天边铺过去, 大巴车便载满学生，开回三中校门口。

下车后老师点过名, 便就地解散。牙轩回到宿舍，把衣服装进洗衣袋，再往洗衣机里一扔, 按下开关，正准备离开阳台，余光瞥见不远处篮球场边一个熟悉身影走过。

是女生的鬼魂。

牙轩急着过去拦她, 一手搭上阳台的护栏就打算翻下去，被郁澄眼疾手快按住，“怎么了？”

“那个女生，”他微抬下巴示意郁澄看过去“可能知道失踪的学生在哪。”

郁澄没再多问，拽着牙轩从宿舍正门出去，赶到篮球场时还能看见她的背影。

走得很急，是前往旧楼的方向。

他们追着女生的背影，一踏进旧楼，郁澄皱了皱眉。他常在这里出入，能敏锐感觉到气息的不同，“楼里有人。”

这个女生已经死去多年，而且她出入旧楼时有意躲着郁澄，所以他之前没发现过，而现在楼里显然有其他人类闯入。

牙轩隐隐猜出楼里的人是谁，便和郁澄径直走上三楼。

破碎的人声像是从画满咒阵那间房里传出来的，“小漪，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是文老师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放轻脚步走过去。

房门紧闭，里面隐约夹杂着窸窸窣窣摩擦的动静和“唔唔”的声音，像是被胶布封口、绳索缚住的人在挣扎。

“小漪，你出来看看妈妈。”

“你看，妈妈把欺负你的人抓住了。”

“现在就送他们下去陪你好不好？”

听到这，牙轩瞳孔骤缩。

门把手转不开，从里面反锁住了。他刚想用肩膀去撞，郁澄就抬手贴在门上，“破。”

整扇门瞬间坍塌，碎块豆腐渣般散落满地，房间窗口涌入的风一吹，竟化为齑粉飘逝而去。

房内站立的女人身着职业套装，踩着细跟的黑色高跟鞋，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盘发这会儿散着，黑发被鼓噪的风舞得宛如厉鬼。她没有戴眼镜，眼里爬满红血丝，带着渗人的癫狂恨意剜向破门而入的两人。

牙轩喉咙发紧，但仍尽量保持镇定地出声，“文老师。”

他看见那个女生的鬼魂站在墙边，而墙角是被五花大绑的邱嫚她们，看见牙轩，三个学生更卖力挣扎起来，蠕动着往他这边靠。

文舒手持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听见这声“老师”，她好像被唤回了丁点理智，手指把凌乱的散发拨回耳后，“是你。”

她嗓音沙哑，却四平八稳，好像看见牙轩并不惊讶。

牙轩暗自庆幸他们赶到的及时，趁现在还没酿成悲剧，假如能劝她收手，这起绑架事件或许还能以最小的损失收场。

然而他还没斟酌好措辞，眼前寒光一闪，肩头一阵剧烈的、被撕裂的痛楚传来，偏过头时，只看见锋锐的水果刀已经带着饮过血的刃尖拔出，鲜血从伤处喷薄而出。

谁也没料到上一秒才像恢复平静的女人会突然发难，牙轩脑海被痛觉折磨得空白了一瞬。

“去死、去死！”

文舒厉声喊着，刀芒再次朝他刺过来，这一次是胸口。

牙轩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郁澄一把向后拽去。

郁澄拦在他身前，单手握住刀刃，手掌瞬间鲜血淋漓，几可见骨。

他将刀刃往回一折，抓住文舒的手腕“咔”一声拧转。

牙轩捂住肩头伤处，反应过来时郁澄已经劈手夺走了女人手里的刀，正向她肩头落下，像是要把牙轩身上的伤加倍奉还。

“郁澄！”

郁澄手稍稍一偏，本该刺入肩胛的刀尖钉在旁边残留咒文痕迹的墙上。

牙轩松了口气，这才脱力地往后一瘫，靠着空荡荡的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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