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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作为西街最大混混组织的老大, 鸡冠头对进出派出所这种事情根本不屑一顾。
被带进提审室里以后，他就老油条地一屁股坐上了唯一一条长凳上, 左脚一踩：“跟你们说啊, 不用怕。来, 报个数！”
小弟们一二三四五呆头呆脑地挨个数了一遍，瘦猴子最后收尾, 凑过来道：“老大，呃, 六个人，都在了。”
“嗯。”鸡冠头威严的扫视着自己组织目前的全部成员, 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张嘴准备训话，提审室的门就被“哐当”一声踹开了。
“安分着点！”之前揪住瘦猴子的那个胖警官大喝着，和瘦警官一人一边摁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杀人被抓还敢袭警, 我看你是真的无法无天了！”
那个被摁住的身影沉默着, 莫名给人一种不祥的悚然感觉，被胖警官一下推到了鸡冠头踩着的长凳边。
鸡冠头瞬间哆嗦了一下, 肥屁股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板凳外面挪：杀杀杀……人？！
“好好呆着！”瘦警官当众咔嚓一下给那人上了手铐，“别想再暴起伤人了。”说着，两名警官就气势汹汹地转身出了门。
鸡冠头战战兢兢地眼看着那人慢慢抬起头, 松散刘海下那张阴沉着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啊——老大——”瘦猴子瞬间飙起了高音，一把拽过吓傻在长凳上的鸡冠头死死抱住，一旁几个混混瞬间也跟着挤了过来, 拼命争抢鸡冠头和瘦猴子身后躲藏的位置，“老大啊啊啊啊他他他那个菜刀杀人魔啊啊啊——”
鸡冠头膀胱都要吓炸了，浑身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裳，比自己身后的兄弟们还要怂：“大哥——大哥啊——不，爸爸，爷爷，祖宗！祖宗求您不要杀我啊我当时真的是猪油蒙了心了啊——”
鸡冠头怕得嗓子都尖了，叫得跟个受了惊的女人似的。
禾笙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一边满腹怨气地想着等这事儿弄完了该怎么彻底截断男神的感情线剧情，一边看向鸡冠头。
单向镜后，特意赶来的局长看着镜子里的抱作一团的混混们无语：“这智商。贩毒的人要是真因为他们几个被揪出来，怕是要气得呕死。”
“不过别说，柯笙这演技还真不错，看把他们吓得。”胖警官摸摸下巴，“这眼神就跟看死尸要把人解剖了似的，真是太传神了——呃，确定咱们市不存在什么人口失踪事件吧？”
瘦警官瞪了胖警官一下：“当然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儿戏，局长也是让人先调查过了才相信禾笙的。”
禾笙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演出变态杀人凶手的感觉，毕竟他又没有真的杀过人。他只是用理性科学的目光仔细研究了一下面前几位NPC的身体数据，猜测着什么样的代码能够表现这样的行事，在这代码之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神经元转译传输原理，才能让人看到、感觉到这么真实的人，以及如果将NPC身体中的某段数据提取出来会不会导致模型崩溃……
鸡冠头发出一声呜咽：这个变态杀人狂要解剖我了，这个眼神——这个眼神分明就是要把我分尸！
禾笙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说吧，之前是谁让你们过来找我的。”
鸡冠头腿直抖：“这这这真不能说啊——啊啊啊啊！！”
禾笙微微一挣，原本还锁在他手上的手铐顿时被挣开，“咔嚓”一声响，吓得鸡冠头整个人瞬间滑落下去，带着最前面的几个兄弟一下跪倒在地上：“不不不不求您别动手我说我说我都说！”
禾笙瞄了一眼其实一开始就根本就没拷死的手铐，随手扔在地上：“讲。”
鸡冠头倒竹筒似的：“是石丰怀，是石丰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他就是要我们抓住你，送到黄总那里。”
“黄总？”禾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单向玻璃，“他不是已经进局子了吗？”
“这……这不是他家还有人吗？都想着给他出气呢！”鸡冠头见禾笙似有不相信的意思，惶恐地连忙解释。
单向镜后的局长微微蹙起眉头：“黄家还有其他人有问题？”
“毕竟黄氏是做制药的老公司了。有些门道，确实有可能。”瘦警官翻着资料边查边说。
提审室内，禾笙已经趁胜追击问出第二个他早已准备好的问题了：“石丰怀在找你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瘦猴子抢着说：“特别糟糕，特别落魄，他在跟我们说要我们来抓你的时候，神经质地一直在唠叨说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被文娱解雇，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之前是被文媒雪藏的，他却给我签了一份上好的资源，文家的人估计确实被气得不轻，他被解雇我能理解。”禾笙的目光锐利的盯着鸡冠头，继续逼问，“可是神经质呢？”
“嗨，肯定是染上了呗。”瘦猴子摇摇头，“和他见面的时候，他穿得特别邋遢，袖子也没捋好，我看见了好几个针眼儿。”
问到这里，禾笙便已可以肯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离开提审室后，局长就和蔼的拉过禾笙：“小柯啊，你是怎么猜到那个内应是石丰怀的啊？”
禾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更加有底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过程：“举报轰趴的人是文帆徘，而举报之前，也就是黄总还拉着我想拖我下水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守着了。也就是说，黄总手里还有毒品的时候，文帆徘已经在门口监视着了。”
“既然他一直监视着，那又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赶在警察到来前转移走毒品？”
“除非这个人，文帆徘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
“因为，这个人就是石丰怀！”
“文帆徘为了确定派对的情况，肯定会让石丰怀在门口盯着，却没想到反而方便了石丰怀和黄总的勾结。”禾笙说的干脆利落，条理清晰，“之前我就确定这件事一定有石丰怀在插手，只是我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直到刚刚问完了那些人，确认石丰怀确实和毒品有关，才证实了我的猜想。”
局长欣赏的点点头：“后生可畏。不过，这件事背后可能还牵涉到更加庞大的贩毒利益集团，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这件事情还得保密，得让你再多受一段时间的委屈了。”
已经在孙仲的抱怨下得知了网上的谣言的局长，抬手拍了拍禾笙的肩膀：“等到这件事结束，警方会为你证明你的清白的。”
“洗白任务二”就这么轻松地完成了前置，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的发酵了。禾笙被胖瘦两位警官送出门的时候，还正为此轻松愉悦地在心中庆祝着，迎面就碰上了靠在车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白疏。
毫不夸张的说，禾笙差点心脏骤停：“男——白总，你怎么在这儿？”
他还没有想到好办法斩断这个莫名其妙发展出来的感情线呢！
白疏站直身体：“孙仲告诉我，你在这里。”一边说，白疏一边绕到了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禾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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