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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星辰和沈明河的第一次见面,堪称印象深刻。他从这短短的一面之缘中窥得了一些隐晦的东西,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无从整理,直到很久以后才认识到:沈明河和上官月很像。
同样出众的外貌,干净脱俗的气质,志趣相投的性格,都是他们之所以会走在一起的原因。他们从相见的第一秒就被彼此吸引,命中注定会在一起。
上官月和陆星辰告别,大队人马交错而过,如同他们之后的命运。他们认识十年,原本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在一起,可是却在命运的交叉路口分道扬镳,从此沦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亲近过。
一路无话。
沈明河把上官月送到房间门口,笑着和她说晚安。
“晚安。”上官月推开房门,进去之前回头和他摆了摆手。
………………
天快亮的时候下起了雨。
轰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雨滴落在屋檐上,将上官月从睡梦中唤醒。她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雨,想睡却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给自己找了一袋感冒药。
明明昨天就是有一些鼻塞而已,睡了一觉反而开始发热。剧组有剧组的行程,轻伤不下火线既是坚持也是习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喝了一袋药,就坐在窗台下开始背剧本。
雨天对于剧组来说可遇不可求,因为根据剧本《归帝京》里有不少雨中戏。上官月猜测,用不了多久,剧组就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通知取消今天的行程,改拍雨中戏。
果然,不过几分钟,禾苗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姐姐,因为天气原因,原定的外景取消了,今天所有相关演员改道秦王宫拍摄雨中戏。
上官月说“知道了”,挂断电话忍不住鼓了鼓掌,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感到雀跃。
七皇子萧云谏因为误闯潭柘寺而被迫卷入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争斗,又因在御前替萧珩说话,惹得太子不快,太子于是说动皇后将璩沐英赐给萧珩以示打压,萧云谏知道以后伤心欲绝,跑去求太子收回成命。
雷声轰隆,雨珠乱蹦,成千上万条雨线砸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奔腾的小河,萧云谏已经在太子寝宫前跪了两个时辰了,最初的希冀转变为绝望,他长身磕头,字字哀泣,句句忏悔,恳求道:“求太子殿下恕罪,臣弟愚昧,不意坏了太子殿下的正事,求太子殿下原谅。”
“太子殿下明鉴,西南王世子是臣弟做主放走的,与沐英断无半点干系,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收回成命……”
正阳宫的宫门紧闭,倾盆大雨浇透了萧云谏的人,也浇透了他的心。他在暴雨中磕头,也在暴雨中哭泣,血和泪都留在今晚的风雨中,耻辱由头到脚将他吞没,然而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高坐明堂,冷冷地嘲笑:“寿春宫贱婢所出,竟也敢与本宫作对!本宫今日就是要让你瞧瞧,与我正阳宫作对究竟是什么下场,让你记住谁才是真真正正的天命之子,谁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云谏磕头,从风雨中爬起来,踉跄打量这座恢弘的宫殿,黑云压城,暴雨如注,他伸手捂脸,似乎是想哭,然而却止不住笑,他在这一夜的屈辱中,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云谏没有错,璩沐英也没有错,错的是他太天真了,以为自己一味退让就能换来自己想要的安稳,其实他心里知道,璩沐英的命运,还有他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天真地以为,我就只要这么一点儿,别人就会因为同情和可怜而赐予我,却没有想到,掌权者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把他所有的希望都碾个粉碎。
他站起来,身形摇晃,若玉山之将倾,悲痛欲绝地出门而去……
场景转换。
沐英冒雨跪在祖父的书房门外,苦苦哀求:“爷爷,爷爷……”
年逾古稀的老大人从书房里头走出来,颤颤巍巍,指着孙女的鼻子,痛心道:“……你求我也无用。我何尝不知道你与七皇子青梅竹马,只是皇后娘娘谕旨已下,断无更改之理,木已成舟,祖父也无计可施……”
“逆女,逆女!”气急败坏的礼部侍郎璩阊从屋子里头冲出来,手里提了根鞭子,指了长女的鼻梁道,“你快快与我起来!谕旨既下,你就是西南王府的世子妃,怎可为了一个七皇子如此跪地乞怜,若是让那西南王府知道,以后你该如何自处?那西南王世子又该如何轻贱于你?”他说着话,手里的鞭子一扬,差一点儿挥到女儿身上。
“你敢打我孙女试试?”一旁的璩老夫人见状,急匆匆冲上来,一把就抱住了孙女,放声就嚎:“要我说这都怨谁啊?都怨你!怨你!”她指了璩老大人,又指了指长子,“没事就在孩子的耳边念叨,说什么七皇子天纵之才,人品贵重,本性纯良,惹得她一个女孩儿动了心,你们一个个的又没本事成全,这才便宜了那个萧家,我看最该打的就是你们……”
“哎哟,”一旁的大夫人听着不像样,心里嘀咕婆婆,这话若是传出去,英儿以后还怎么做人呀!她振臂一呼:“来人啊,都死了吗?还不快把大小姐拖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一群丫鬟婆子得了她的吩咐,连忙冲上前去,拉手的拉手,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腰的抱腰,好不容易将沐英送回房去……
这场雨要么不来,一来就下了一天,大伙儿先开始还有点儿抱怨,后来看上官月和沈明河都很配合,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台前幕后几十号人泡在雨水里,只中午吃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吴泉怕他们着凉,让人从酒店送了姜汤过来,演员们就站在廊庑下,端着碗,皱着眉头灌下去,就又扎进雨水里,一直到傍晚才收工。
上官月今天一共拍了十一场戏,突破了近两年的极限。拍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头晕目眩,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她抱着毯子缩在自己的休息椅上,面容惨白,眼神涣散,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门外。
禾苗知道她还没有出戏,站在旁边一面帮她吹头发一面问:“姐姐你没事儿吧?”
上官月这时候整个人已经都有些麻木了,除了累,也说不出其他感觉,于是摇摇头,靠在躺椅里头任她施为。
沈明河比她还忙。上官月是女孩子,咖位又大,吴泉无论如何不敢过分,拍一会儿就让她休息一会儿,沈明河则完全没有这待遇,一直强撑着拍到最后,他刚刚拍完最后一场戏,急匆匆地从门外冲进来,浑身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一抬头看到上官月的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俯下身去忧心地打量着她道:“月亮你还好吧?”
上官月虚弱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还好。
“就是哭得久了,需要时间缓缓。”她声音嘶哑地说。
沈明河松了一口气。
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安抚小动物一样。这才掀起帘子回屋换衣服去了。
大家全部筋疲力竭。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吴泉为了犒劳大家,特地让餐厅给演职人员门加餐,沈明河饿坏了,埋头苦吃了一顿,回到房间又背了一会儿台词,这才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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