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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凛将安初送到了常青公寓的楼下。

车停稳之后，安初正欲下车，司凛忽然拽住她的手，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上次给你的钱，够用吗？”

安初全然没有想到司凛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

“够了，我父亲的事情和奶奶的医药费都解决了，无论如何，谢谢你。”

安初轻轻甩开了司凛拽住她胳膊的手，语气礼貌之中充斥着一丝疏离。

“好，那如果安氏需要资金周转的话，我可以……”

“不必了，我自己会想办法，那些钱算我问你借的，以后我还给你。奶奶还在家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未等司凛说完，安初已经率先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语气快速地说完这一番话语之后，立刻从司凛的车上下来，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常青公寓的方向走去。

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力感充斥在她的心田。

这一世和司凛重逢之后，她总觉得她和司凛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屏障。

之前司凛对她主动的时候，她总觉得哪儿有一丝别扭。

如今她愿意卸下所有的心防和司凛重新开始，可是不知道为何，司凛却突然间和她有了距离感。

他的确对她很好，每一次她有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可是这种好，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然而，他们之间究竟少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越琢磨便越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一阵猛烈的穿堂风自常青公寓的某个方向吹来，令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她连忙裹紧自己的衣服，跟着风哆嗦了一阵之后，猫腰进入了电梯里。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后方一眼。

所以，她自然也并不知道，其实司凛的车一直等候在原地，直到她进入电梯之后，他才命令司机离开。

司凛端坐在车厢内，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倾注在安初的背影上，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半步。

昏暗的车顶灯光芒打在司凛的脸上，将他冷峻的五官映衬得愈发俊朗逼人，此时此刻，他微微蹙眉，眼角眉梢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司少，要么这婚……不离了？”

莫昀试探性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这一辈子都欠左伊的，我不能辜负她。”

司凛的语气依旧是坚决的，但他分明感觉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挣扎的。

“可是安初也挺无辜的，更何况，左伊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左伊，除了模样，其他全部面目全非。”

莫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不由得说道。

“无论怎样，她是司追的亲生母亲。”

“可司追也不喜欢她，他明显更喜欢安初，更想要安初做他的妈妈。”

莫昀无奈地摇了摇头，话语里夹杂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情绪。

“够了！这个话题不必再多说！他还小，大了自然会明白什么叫做生育之恩！”

司凛闻言，冷峻的面庞顷刻间愈发冷然，周身萦绕的低气压，让整个车厢的温度骤然降低。

莫昀猛地缩了缩脖子，悻悻闭上了嘴巴，他不敢再多言一句，便立刻带着司凛往司家别墅的方向驶去。

司凛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一点开，便看到了雪白滤镜之下，左伊慵懒如猫般的乖巧模样。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爱蝴蝶结的睡衣，海藻般柔顺的长发，以及手指和脚趾上鲜红的蔻丹，这样的左伊，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她的确和从前英姿飒爽的Zoe相差甚远……

可是，许宸海出具的鉴定书却明确显示，她就是从前的Zoe，如假包换。

——

安初拖着略略沉重的步伐，终于到达1314室的门口。

她深呼吸了一下，迅速调整好脸上的笑容，用校服将自己的吊带小黑裙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这才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奶奶，您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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