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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游历

“除了我还有谁？也就是我这样的傻瓜死了还惦记着你，渡过轮回，还能想起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桑落哭着又捶了他一记，虽看起来凶狠却没有用多少力气，一如当年。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说出一句：“阿朝，我好想你。”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跨越了生死轮回，过了一百年才能再次说出来。

晏灵朝全身一震，脸上出现了一瞬短暂的茫然，随即被巨大的喜悦代替，喃喃道：“姐姐……是你吗？”

“是我！是我！”桑落重重点头，“直到昨日我才恢复记忆，原来我就是青鸾。”

难怪当年莫夕山初次相见，她便对这个孩子心生亲近之意，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一种牵绊，让她忍不住关心他、照顾他，看见他受伤会心疼。这是她宠了几百年的小崽子，她又怎能忘记？即使她已重塑筋骨，再生为人，忘记了所有，却仍是独独忘不了她的弟弟，她的阿朝。

桑落眼角泛着晶莹水珠，颤着手指轻轻抚摸晏灵朝的脸颊，柔声说：“对不起，现在才想起你。”

晏灵朝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眼泪滚落下来，落在桑落的紫衣，洇开一片水迹，喉咙哽咽：“青鸾姐姐，我也好想你，时时都想，没有一刻不想，我、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曾以为他失去所有，却没想到悠悠百年过去了，蓦然回首，那些爱他的人还在原地，只要他一转身就能看见。

前世所受之苦对他来说太沉重了，虽然经常自诩成熟大妖，说到底当年他也只是个孩子，勘不破生死，也承受不了别离，更接受不了最重要的羽渊在他眼前一点点覆灭，当年才会不顾一切跳下无间地狱，不知道当年季雪琛亲眼看着他自刎到底是什么感受呢，念及此，他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季雪琛，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不知已看了多久，好像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头，季雪琛的目光总是一如既往落在他身上，温柔而专注，眼里只能装下他一个人。

说话间，桑落将他脸上眼泪揩掉，笑道：“都五百多岁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

晏灵朝摇了摇头，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哭，只是习惯性在亲近之人面前露出脆弱一面，好像只要他越可怜，就不会被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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