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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运动会已是照常进行，方程和吴解作为运动会的志愿者，在操场旁边抬水运水，忙得不亦乐乎。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方程看到校门口还那么多水，抹了一把汗，一边搬起一箱，一边对吴解说道。

“嗯？”吴解下意识应了一声，“什么事儿，说呗。”他也搬起一箱水，走到方程后面。

“你喜欢太宰治吗？”

“太宰治？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应该是《人间失格》大庭叶藏的真实粉丝吧。”

吴解心下一跳，强作镇定道：“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评价一个人的行为......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有熟到那个地步。不过作为一个真朋友，我认为我应该这么说，”方程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不必要作为一个小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且和每个人保持一定距离。你看起来是在炫耀成绩，是在逗弄他人，实际上是为了让大家因为你的傻样大笑出声。你不必向叶藏学习，我们这边的人很单纯善良，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你要相信，你本身就是一个极富才华、人格魅力强大的人，你不必做一个小丑来吸引大家的目光。”

“不，我没有。”吴解急忙掩饰。

“我不知道你小时候遭遇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的性格，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即使你不扮小丑，即使你没有刻意地和女生拉近距离，成为像大庭叶藏那样的人，你也能受到大家的尊重，”方程的语速越来越快，“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要做那种伪装来保护自己，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向往阳光，你有一颗正常的心，你可能不满于这个世界的冷漠，但是你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身为一个人而后悔，你热爱生活，你关爱他人。你想，大庭叶藏怎么可能会分一丝一毫的心在我的身上？所以，你绝不是他，你的世界观和他也绝不符合，你不需要哗众取宠，你不需要塑造一个外壳来保护你自己，这里很安全，这里的人都很好。”

“不！”吴解大叫出声，很快他的声音就回到正常语调，“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没有特意扮小丑来吸引他人的注意，我也没有做什么外壳来保护自己！”

“你不需要这么想，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危险——”

吴解出声将其打断：“——但是也绝对没有这么美好！”

“不，你听我说，”方程不容置疑地这么说道，“可能你小时候经历了许多事情，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美好。我说过，你可能不满于这个世界的冷漠，但是你绝对不会后悔成为一个人。你小时候身处的地方太过悲惨了、过分地不美好，以至于你认为这整个世界都是这样。其实不是的，这个世界仍然是有美好存在的！就像我们这个班，包括所有科任老师在内的，你认为他们其中有一个坏人吗？这个世界也有地方很安全很美好！”

“是的，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但是——”

这次轮到方程打断吴解的话了，“你不用担心你不通过小丑面具就得不到朋友了，我就是那个特例——我和你做朋友，完完全全，只是被你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吴解静默了。很久，他才弱弱地、固执地反驳，“不，我没有。”

方程回答道：“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你可以考虑接纳，你也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说完，方程便快步向前走去。吴解少有地没有马上跟上。

突然，一个女孩冲过来，大声问：“你们两个可以来跑四百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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