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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方程一句话吼完，两只眼睛仍旧红红的、正在往下流淌着晶莹的泪水。他现在是多么想逃避、多么想避而不谈啊，他放在身侧的两只攒成拳的手已经在不住地颤抖了，但是他仍旧倔强地把目光定格在吴解的身上，等待着，来自于吴解的，批判的降临。

吴解从顺如流地闭了嘴，默默地看着方程安静地、无声地掉眼泪。

一种心疼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升，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可以用这张平静的面庞愤怒、害怕、流泪？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狠狠地克制着自己不去逃避？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用这么单薄的肩膀和胸膛奋力往前走？他想把方程抱进怀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这不是你的错......”吴解一边柔声安慰，一边慢慢抚摸着方程。从微微有些凸出的脊柱连到优美的蝴蝶骨最后到单薄的肩膀。“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时别无选择，你没有错。”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吴解才把方程放出怀抱。

是害怕我把情绪发泄完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而尴尬吗？方程这样想到。

方程把自己的眼睛擦干，然后不好意思地盯着吴解肩膀那里湿了一块。他真的很不好意思啊，这是他第一次——哦，婴儿时期除外——在别人面前发泄情绪。方程自觉得自己给别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很温柔很平淡的，很少有这种大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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