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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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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听着他的话，已经没能力再去欢喜，他尽量收了情绪，试图平静的跟他解释。
“我曾经问过你，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如果你能回到从前，你会怎么样？”
“平行世界……那跟回到过去有什么关系么？”
“你过去也说过同样的话。”秦野听见他的话，看着他，泪中带笑，那种笑容并不能让里然觉得他是在笑的，反而苦涩至极。秦野又接着说：“也不是你的从前，是从前我也听阿然这么问我。只有平行世界成立，才能回到过去啊，不然存在悖论，就不成立了。你知道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么？你说，会去找我，找到年少时的我，早一点跟我在一起。”
“嗯，如果真的回到过去，那我一定会早点跟你相遇。”里然说道。
“后来我真的回去了。”秦野平静了不少，他抹了抹眼泪，一字一句认真说着，“你就当是听个故事吧。后来我真的回到过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带着我原有的记忆。你知道我父母过世，阿姨照顾我，后来我阿姨也过世了吧。”
里然点了点头，也同样认真的听他说。
他感觉秦野即将要说的，匪夷所思的故事，就是一切的原因，但他莫名的害怕。秦野的样子……简直像在交代遗言一般。
“我回到了我十三岁那年，我重新经历我父母过世，然后我想起你说的，就去找你了。”
他说的极为平淡，好像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但里然知道重新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那一定很残忍，可听到秦野接下来的话，他才知道，在秦野的经历中，这件事真的已经算得是很小的事了。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有你当时的女朋友，就是竹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出现打乱了事情的发展，你还是喜欢我，我自然不用说，我们在一起了。我记得令阿姨出事的那天，我回去救她，我成功了。”他顿了顿，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仿佛这些事情在他嘴里说出口的时候，那些痛苦又在秦野的心里重新伤害了他一次。他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更加平静：“可是没有意义，我甚至以为老天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救回一个我重要的人……我当时差点要以为自己是个英雄，直到我又和你在一起，到了二十五岁那天，毫无防备的，我又一次回到过去了。”
“我回到二十岁，居然跟竹媛卷入车祸，她死了，我活下来了。我们不认识，你知道这多么令人绝望么？我才救回我的家人，我又一次失去了她；我和你在一起以为可以到永远了，又一次失去了你。你是竹媛的男友，而你的女友在跟我的车祸中丧命，我陪着你去扫墓，陪着你过了那段你伤心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真的好坚强啊，怎么就那么坚强……”
里然木然的看着他，如果秦野此刻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Y_Q_Z_W_5_C_O_M**这样的经历里，继续活着，甚至继续追逐自己所爱。
“后来也是一样，到我二十五岁那天我又离开了。”秦野停了停，又抽了口烟，“接着我看***Y***Q***Z***W***5***C***O***M#言&&&情#中文&&&&网见你和竹媛结婚，怎么形容那时候的感觉，像要死了一样吧。再后来我试过不去认识你，只是默默的看着你；我也试过作为朋友在你身边；甚至我还，我还尝试过自己的生活，不去找你。”
“都没有用，我们总会相遇，像是一种恶意的玩笑。”
他看着里然，这张脸他追逐了一个世纪，还是迷恋，迷恋的无法放弃。
“事情一直是这样，到了那个诅咒日，我就会回到过去。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你说话，可以跟你在一起，可以看着你的脸……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就会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再醒来的时候，会是在哪里，会是在什么时间，身边会不会有你。”
“我甚至……甚至目睹过你死，我时常想是不是我的存在是多余的，是不是我扰乱了你的生活，我真的……我该如何是好……”
秦野说着说着，又开始失控。他把烟在沙滩上摁灭，抬头望着天，眼泪像流不完似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爱着你，我没办法不爱你，就像我没办法改变这件事情……”
里然望着他。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秦野会如此阴晴不定，为什么秦野的情绪会那么差。他不敢想象刚才秦野所说的经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秦野经历这样的循环不知道多少次了，可里然觉得最害怕的还是秦野所说的，既是他的生日，又是他的诅咒日。就是现在，就是今天，秦野随时可能就会消失不见。这才最让里然害怕，害怕到说不出话。
大约是感情的爆发，里然紧紧抱着秦野：“你要离开我么，能不能不离开？”
这句话让秦野好不容易的平静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挣脱开里然的双手，冲着里然咆哮：“我不想离开啊！但是这是我能做的吗！是我能决定的吗！我……”话还没有说完，秦野骤然停下。头像针扎似的疼，疼的不行，仿佛又人在他的大脑里不停的用针在扎着，用锤子锤着，疼的秦野一直用手敲打自己的头。
海浪声很大，很吵，本觉得听着会让心情静下来的声音，现如今让秦野的头痛来的更加厉害。
“小野！小野！”里然跟着起身，抓住他的手，“你别这样……”
“我头好痛……”他眉头紧锁，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死就是出路。」
「死就是出路。」
「死就是出路。」
“阿然，对不起……对不起……”秦野对他一声又一声的道歉，里然不作答，只是站在他旁边，想伸手抱住他，又怕他发作，情绪更加不稳定。
“真的对不起，阿然……”
“你不要道歉！错的不是你！”听着秦野的话，里然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我不对，我不知道你经历了那么多……我什么都无法为你做……”
两人站在海浪边上，海水冲上来漫过了两人赤着的脚，又退下去，带起很多沙子。
“对不起……”
他们在沙滩上站了好一会儿。海边的月光好像比城市里的更亮，照在他们两人身上，在沙滩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突然，秦野抬起头，站直了身子，他看着里然，眼中是柔情。
里然还没反应过来，秦野模糊不清的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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