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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极北之地，雪山。

“你来了。”老人没有回头，还是就那么淡定的闭目坐在原地，似乎根本不担心身后的人出手。

“不是你说要做个了结吗？”姬韫珩手持断魂枪，一步步走到了老人身后，长枪一扫就顶在了老人背后。

“真是无知无畏啊……”老人眼睛没有睁开，甚至连姿势都没动，就那么轻轻叹了口气。

一阵强烈的气流冲天而起，将老人的身影护得严严实实，也让姬韫珩控制不住的暴退了好几步。

“怎么会……”姬韫珩没想到只是七天不见，洪荒的实力却增长了这么多，原本还算有些把握的他心里瞬间没底了。

“我是真的很好奇，如果没有我那好徒儿，你还能活到现在吗？”老人终于站起身，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姬韫珩：“所以说啊……这次祂这么费尽心机的站在你这边，甚至还送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以及方外之人的助力……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一把幽蓝色弯刀出现在洪荒手中，他随意的挥了两下：“我这把逐雪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正好今天就用你的血再开一次光吧。”

姬韫珩眼神一凝，身形暴退，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刀光。

洪荒哼笑一声，再次冲向了姬韫珩。

血……满地的血……冲天的血腥气让姬韫珩意识渐渐模糊，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山洞中，那个同师尊截然不同的幽篁峰峰主将他囚禁，之后日日夜夜的失血导致的虚弱与身处环境的昏暗寂静都能将人逼疯。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冷，无处不在的冰冷包裹着他，那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气让他身体渐渐僵硬，一个躲闪不及，胸口被弯刀砍中，扬起的鲜血猩红温热，打在脸上时竟让他有种重回人间的不真实感。

“死吧……”呢喃的低音仿佛地府的呼唤，幽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近，电光火石间，姬韫珩仿佛福临心至般取出了一物。

“咔嚓——”镜子碎裂的声响让那致命的攻击缓了缓，也让姬韫珩成功躲开了洪荒的弯刀。

“乾坤镜？”洪荒笑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东西还挺结实？”

无数碎片散落在雪地上，反射的白光险些晃花了洪荒的眼，也让他忽略了姬韫珩那一瞬间的茫然。

姬韫珩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看到无数画面在身侧闪过。

有人意气风发，有人家破人亡，无数的悲欢离合……

人生如画卷，一幕幕闪现在姬韫珩眼前，然后飞快划过最终消散在虚空中。

姬韫珩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传来，瞬间唤回了他的神志。

“韫珩。”

“师尊？”姬韫珩睁大了眼睛，努力看向声音的来处，正巧飞过的正是当年他渡心魔劫时，因师尊将他抱在怀中的画面。

接下来一幕幕都是当年自己同越长离相处的日常，当时的自己还懵懵懂懂弄不清心中的情感，但在如今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望着眼前变幻无数的光影画面，姬韫珩心里却想到：“这里到底是哪儿？我这是将要死了，所以回光返照吗？”

那些满含着回忆的画卷很快就到了尽头。姬韫珩望着眼前的黑暗，心中却满是不舍……他还没来得及再同师尊说句话呢……

“铛——铛——铛——”阵阵钟声敲响，姬韫珩看着眼前那恢宏高大的巨塔，心中满是震撼。

草长莺飞，枯木逢春，眼前的世界欣欣向荣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与世界中央那古朴甚至死气沉沉的巨塔很是违和。

姬韫珩就在这巨塔之上看着世界变幻。

在这个世界之中，姬韫珩看到了无数奇珍异兽，看到了本该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洪荒众灵。

这是天道未曾诞生的洪荒时期。

巨塔之上，姬韫珩听着阵阵钟声，看着历史渐渐走向它该在的轨道。

洪荒陨落，天道初生。

让姬韫珩想不到的是，与历史记载不同，在整个洪荒大战时，一位名为“长风”的少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同姬韫珩自身经历相似，那名为长风的少年也是在幼时惨遭折磨，后来经历了无数危险与机遇并存的磨难，一步步走上了修炼的顶峰。

他是当初人类真正的领头人。

而最后奠定胜负的大战并非当年那一场惨烈至极的自爆，而是在极北之地的雪山，两个人。

当年的长风，和当年的洪荒。

只不过当年的洪荒还是一副中年修士不怒自威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如今那糟老头子模样的。

而当年的那一战，长风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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