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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下个月就到中秋节了。
天气依然闷热,马路上的高温随风咆哮成灼人的热浪,裹在人身上仿佛织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粘腻感挥散不去,搅得人心情烦闷,直想找个有冷气的地方好好松快松快。
齐琛在杂货摊前买了瓶矿泉水,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穿着花格子的短袖,露出了一截皮肤粗糙带着深浅不一伤痕的手臂。
大婶收了钱,嘴里絮叨:“明儿晚上有比赛吗?”
“有。”齐琛看了眼旁边的烟,忍住了没买,摸了条口香糖给大婶一起结账,“您想来就来,我跟主办方说过了,不会把您挡在外头,也不收您费用。”
“哎,谢谢。”大婶笑起来,有些圆润的脸庞上两只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缝,随即她目光越过齐琛胳膊,看向他后方的面馆,话音一转道,“那新来的小伙子,这两日整日就在这附近转悠,你看见过他吗?”
“嗯?”齐琛拧开瓶盖,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用问就知道大婶口里“新来的”是谁。
倒不是他过目不忘,这里的人都能记得——“金三角”流动人口很多,除了固定在附近居住的人,他对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印象。
但这人别说是他,就是随便拎一个常年在“金三角”混的人来,也能一眼认出这人的不同。
别的不提,那干净的衣服、白净的球鞋、细皮嫩肉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哪怕此刻那人学着旁边的人蹲在面馆前的台阶上,目光没有焦点地四处乱看,也活像是个迷途的小王子,浑身都在发光,哪里有半点属于“金三角土著人”的模样?
“看样子像个学生。”大婶好奇地打量,轻声道,“看着年轻得很,皮肤也白,那眼神干净的哟,让我想起老家养的小羊。”
齐琛挑了下眉:“可不是羊么,闲得没事跑这儿来,羊入虎口。”
大婶收回视线,道:“可能是刚毕业的学生,来体验生活?”
齐琛没兴趣点评他人,拿了口香糖拎着水快步离开了,再没回头看一眼。
“金三角”的人对他人的过去和未来都不感兴趣,这里是特别的,而那看上去十分干净的男人,显然不适合这里,也不属于这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性。
哪怕那年轻男人的长相很对齐琛的胃口。
全都是泡沫。
齐琛差点就唱出来了。
啊,他走了。
纪星蹲在台阶上,目送对面杂货摊前的男人离开,对方刚才回头的时候差点就和他对上视线了。
纪星撑着下巴,想:长得真帅啊,看起来有些凶凶的,还挺对自己胃口。
他的视线在对方紧致挺翘的屁股上转了一圈,红润的嘴角漫不经心地勾着,满脑子还是对方胳膊、背部上的健硕肌肉,讲真,就是在纪星家附近的健身馆里,那些教练的身材也没有这么好。
纪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朝对面杂货摊走去,也买了一瓶矿泉水。
“身份证,身份证。”一个人从旁边凑过来,小声且快速地道,“身份证卖不卖?90后的80元一张……”
“不卖!”纪星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说话,从来金三角那天起,这些莫名其妙的叫卖就没有停止过。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身份证怎么能拿来卖呢?卖来做什么呢?
杂货摊里的大婶一边找钱一边轻声道:“小伙子要当心一点啊,这里可没什么好人。”
纪星听得有趣,便靠在摊前问:“怎么说?”
大婶见纪星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弯得月牙似的,一脸纯真天然,忍不住就心生好感,多嘴地叮嘱了两句:“哎哟,这里的人没什么正经工作的,不像外头……你从哪儿来的?来几天了?”
纪星喝了口水,擦擦嘴道:“来三天了,从对面来的。”
“对面”指得就是裕城出名的大桥——裕阳桥对面了。那里和金三角隔着一条穿城而过的长河,以裕阳桥为连接点,桥那头和桥这头却是迥然不同的风景。
大婶道:“哎哟,好好的,跑这儿来做什么?”
“迫不得已。”纪星笑了笑,想起方才在摊前和大婶聊天的男人,他多嘴问了一句,“婶儿,请问一下,刚才在您这儿买水的人是谁啊?”
大婶在金三角待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遇到纪星这么讲礼貌,说话斯文的小伙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放缓了声音道:“那人啊,那人姓齐,是我的老顾客了,就住在附近。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没。”纪星笑了笑,随口道,“看他身材挺好,好奇怎么练出来的。”
“哦哟。”大婶立刻摆手,“那可学不得,不安全。”
纪星听得好奇,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听不远处的巷口传来陌生男人的喊声。
在这儿待了三天,纪星深知那代表什么。
金三角的工作基本都是日结,在这里有中介和工头,他们发布不同的工作任务,有需求的人会从他们那儿领取工作。
这是金三角不成文的规矩,中介和工头在其中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此时一个穿着灰扑扑短袖的男人,裤子上沾着泥,手里正举着张单子大喊:“日结!日结!有人来吗!错过今天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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