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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修勉被姜琰琰戳了一刀子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要审案子,也得把伤口给处理了。
姜琰琰戳的刀子,她清楚得很,手压伤口,微微倾斜七十度角一拔就能拔.出.来了,毕竟她就是那样给插进去的,不过人家杜秋明抓着人了,便是有了底气了,架子也跟着端起来了,也不让姜琰琰碰,让二狗找了间空的办公室给姜琰琰和闻东待着,就找了法医过来处理。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审讯室里的法医冲出来喊人:“再多拿些止血棉过来,血止不住了。”
“你不进去?”闻东在走廊里问姜琰琰。
“急什么,审不出来了,自然会有人来找我。”姜琰琰阔步走,看着迈的步子极大,走起来却是横七八扭,左右晃荡,走了半天,还不如闻东直线迈腿来两步走得快。
“你不舒服?”闻东问。
姜琰琰小脸微微发白:“这个问题有点不尊重我?我怎么可能不舒服?”
闻东:“你脾气挺犟。”
姜琰琰:“姜家特色,只传女不传男。”
闻东瞧着姜琰琰的状态着实不对劲,可小姑娘面子比天大,姜琰琰这是硬撑着装大爷,闻东摇摇头,不和她争辩,随她扶着墙走,只在后头盯着,省得她一脑门子栽下去,自己还得扛她回去。
警察署前年刚翻新过,找人里里外外都刷了一层白腻子,走道里的墙壁白得发亮,偶尔有一些突兀的污浊,深浅棕色交替混着,姜琰琰不用凑近,就知道是血迹干涸留下的痕迹。
许早之前,有句老话——“衙门口朝前开,有理无财莫进来。”
姜琰琰见识过警察署搅稀泥的本事,这件案子事关她的功德,她得多多看顾着,不过闻东反复说过许多次,这是姜琰琰的事儿,和他没关系,嘴上说着,可次次关键的当口,闻东都出现了。
半神愿意跟着,也没瞎捣乱,姜琰琰没道理非得赶人家走。
办公室条件还算是不错,靠窗的地方有张沙发,铺着白色蕾丝罩,一张单人的一张双人的,姜琰琰进去,立刻捡了位置大的双人沙发坐下,靠着沙发扶手,姜琰琰闷头就睡。
没多时,闻东也进来了,见了姜琰琰睡在沙发上,也不避嫌,顺着姜琰琰旁边坐下,旁边的沙发一下陷,姜琰琰浑身一弹,睁开眼一瞧,闻东坐得端端正正,姜琰琰也跟着直起身子,靠着沙发背,一会儿的功夫,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闻东想问是不是好些了,一想到姜琰琰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憋住了,转移话题,问了另一件事儿。
“你和袁家那位,似乎认识?”
“什么?”
“袁家大姐袁琳。”
姜琰琰扭过头,换了一边,背着闻东,只露了个耳朵给闻东:“算认识吧。”
“那为什么又装作不认识?”
“我装了吗?”姜琰琰直起身子,“我只是没当面承认我认识罢了。”
闻东支起手,手托着下巴:“袁家大哥市侩,袁家大姐精明,从他俩手里带走一个尚修勉,都不容易,如果说袁家大哥是给我面子,没有阻拦,那袁家大姐这么强势一个人,我这点面子,应该是不顶用的,她应该是看在你的份上,对吧。”
“我可没那么大脸。”
话说完,宁静了好一会儿,姜琰琰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闻东那双棕黑色的眸子,眸子往下,鼻梁似利刀削过,又挺又直,半神这修炼的皮囊,还挺好看的。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得比平时快些,闭着眼睛眨眼呢,睫毛就会抖,你刚才睫毛抖得和筛糠似的,”闻东笑,“你这个小骗子。”
姜琰琰索性不睡了,直言道:“袁琳算是我姐们吧,前任姐们,”瞧着闻东来了兴致,姜琰琰预备寥寥几语带过,“我这人命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十年前,袁琳十八岁吧,和我认识了,我俩关系挺好的,过命的交情,可时间久了,她被我克了姻缘命,谈过好几桩婚事都黄了。”
“她那时候看上一个姓郭的,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那年10月,长沙筹谋一场大事,那位郭先生也在其中,结果被人告密,一帮人全被捕了,她的那位心上人,也不知所踪,领头的从长沙逃到了上海,还有一个主事的逃去了广西,袁琳就跟着一路打听,偷偷派了两拨人分别去沪粤探消息,后来听说,醴陵车站被抓了两个,有一个,当场摔下站台,死了。”
姜琰琰看着闻东,眸子上似蒙了一层水雾:“袁琳的那位心上人,老家就是醴陵的。”
“你觉得是你的命格克了她,也克了她的心上人?”
“我倒是希望不是。”姜琰琰耸耸肩,面容有些僵硬,“可谁知道呢,我爷爷也说过,我这命格,一般人担待不起,凡人走近了总是会倒霉,我偏不信,对着袁琳互相掏心窝子,这不,掏出事儿来了吧。”
姜琰琰叹了口气:“后来,我替她寻到了她心上人的冤魂,想办法让冤魂入了袁琳的梦,化解袁琳的心结,她醒来后立刻找了我,哭了一整天,我这姐妹当得不靠谱,袁琳多强大一姑娘,指不定心里早就忘了那姓郭的,我偏要勾起她的伤心事,自打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人家不理你了?”
“自然是我不理她了。”姜琰琰语气轻飘飘的,声音出口像是没根的浮萍,飘来飘去,“我自然,也是说了些狠话的,我克了人家的姻缘命,让她这辈子都孤家寡人,谁知道,我继续和她来往还会克了她什么。”
闻东感慨:“天煞孤星啊。”
姜琰琰心态好,跟着唠了一句:“是吧,世间罕见吧。”
闻东慢慢回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蒙蒙细雨,雨点小得像是水雾,在夏日闷热的空气里随风左摇右晃,不成形状,这雨虽是下下来了,但不成气候,来的路上,还有人担心地说,这才发完大水,又下雨,别是又来一波,可经不住了。
“阿毳来了。”闻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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