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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壮,亦或者, 现在应该端端正正地给人家正个名字, 改口叫陆丛良。
这名字取得好,人家父母似乎早有预料, 将来这儿子会不老实,闹点坏事儿, 再从良。
俗话说, 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今日这浪子,是杀了人,小孩子都知道, 这杀人, 是要偿命的。
陆丛良东一句西一句的,陆陆续续还是把事情交代了,诚如白旗这种思维跳脱的, 也听懂了, 把事儿一件件地像珠串连接起来,白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昔日同窗, 因为一时怒气,狠下杀手,末了, 这陆丛良还没离开钟家, 继续潜伏,这胆子颇大了一些。
“你说谎了。”闻东细细追究陆丛良交代的“故事”,“你有内应, 但是你没交代。”
闻东说完,眼神径直看向万青山,没一点儿遮拦。
陆丛良化名阿壮混入清平庄也好,带着钟孝纯一起进雀舌茶山也好,闻东又不是没进来过,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关卡波折,没那么容易。
呵,如果一个在军校里摸扒了几年的人就能爬上崖山,那活了一百年的姜琰琰带着身手如此了得的乔美虹上崖顶,还需要借他的灵力吗?
陆丛良故意隐去了这些细节,无非是为了替某一个人遮掩。
陆丛良见状,只是虚虚嗤笑了一下:“闻先生,我晓得你来头大,可也别太小看我,我需要内应?”
“丛良,算了。”万青山仰面躺在木地板上,他看着对面茶园微微泛起金色的霞光,天快亮了,真快啊,这一转眼,又是一天了。
“这都是命。”万青山闭上眼,不再挣扎。
白旗突然“呀”了一声,拍着大.腿感慨:“我突然想到一事儿,”说完,看着闻东,“嫂子和乔小姐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说谁谁就到。
乔美虹哗啦一下推开门。
这屋子里头场景十分的怪异。
万青山躺在地上,陆丛良虚僵着脸色瘫在竹椅子上,闻东怀里一直黑猫,白旗正木楞着眼睛看着她。
“可是回来了,我这心哟,就一直悬着。”白旗说完脑袋往门外头探,问,“闻夫人呢。”
乔美虹瞧见闻东怀里的黑猫,那黑猫似乎不大喜欢窝在人的臂膀窝窝里,可是闻东一摸她的头,那黑猫又乖得很。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
乔美虹觉得这句话形容姜琰琰的状态有点怪怪的,这状态,应该叫猫改不了摸头。
闻东朝着乔美虹摇摇头,示意莫揭穿黑猫身份,乔美虹也不说话了,只指着身后的石小满,对着白旗:“这人,看好了,有用处呢。”
白旗失语:怎么总让他看人啊。
白旗环顾了一圈,又问:“嫂子是不是……。”
乔美虹耸耸肩,闻东不让她说的,可不是她故意拿乔。
白旗顿时哭丧着脸:“苍了个天的,我闻先生娇俏的小夫人就这么去了,怎么去的?是从崖上摔下去,还是被虫子咬死的?”末了,走到闻东身边,胳膊肘怼着闻东的臂膀,低声说:“九爷,您倒是嚎两句,不是要渡情劫吗?不过这趟您有点亏,还损了一半的灵力在里头,到时候渡天劫的时候,我送九爷您一副金甲好了,纯金的,贵得很,替九爷您多扛一扛。”
闻东没理白旗,只看着乔美虹:“你从山门那儿走回来的?”
乔美虹揉着发酸的小腿:“当然,我可不会飞。”
“行,那你也认得路了。”闻东放下黑猫,抖了抖长袍,“你再带我过去一趟。”
乔美虹眼睛都直了,眼神里露出一种“您没毛病吧”的嫌弃,可嘴上,什么也没说。
白旗问:“咱去做什么?”
闻东:“巫山埋忠骨,百里唱冤魂,超度,解冤,攒功德。”
乔美虹实在不愿意带路了,从她的角度出发,闻东的本事,原本是不用腿脚就可以上悬崖的,可闻东非说超度得虔诚,一定得走路去,功德才能攒得足足的,那只能让石小满再跟着跑一趟了。
白旗也不愿意动,他打着得在屋子里看人的旗号,找了麻绳把万青山和陆丛良都捆得死死的,搬着张椅子就坐在两人旁边,说是等着闻东把溶洞里的虫母搞定了,自己得亲自把这两人交到钟老爷手上。
已然化身成黑猫的姜琰琰倒是愿意跟着一起去,只是闻东出门前,摸了摸黑猫的头:“你累了,还受伤了,乖乖在这里养伤。”
闻东腿脚快,就算是用走的,都比常年爬山路的石小满快上半截,约莫天亮的时候,原本趴在窗台边上小憩的黑猫突然惊醒。
白旗哗地一下推开窗,就瞧着对面的鹰嘴岩自崖顶冒出一柱金光,直冲云霄,像是擎天的柱子,连带周围一圈云山白雾跟着一起升腾。
这动静,颇有点盘古开天辟地的架势,猛烈得很。
白旗指着那道光,炫耀的口吻:“瞧瞧,这才是咱们闻先生真正的实力,不对,准确的说,是一半的实力。”
乔美虹凑到窗前去看:“这是要让冤魂升天吗?”
白旗摇头:“怎么可能,冤魂罢了,都是归下头管的,怕是怨念太大,闻先生在洗濯罢了。”
“洗濯是什么?”乔美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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