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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谢了。”柳贵妃当年不曾认真打量过这阵势，现在却是认认真真地看过。

心中早已没有喜悦，平淡的如同一汪死水的心安静极了。

“柳倩，虽然有些话说来就是痴人说梦，但是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如果…如果还有来生，你会再等我一次吗？”许霖说得有些慌乱，全然没有了九五之尊的模样，“我知道你那时候一定是刻意等我了，你是丞相的女儿，谁会让你守丧那么多年？“

柳贵妃看着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明明都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还要提那些毫无意义的事呢？

一份心意，一点情爱，饮过孟婆汤，当真还能记得吗？

“倩儿。”

柳贵妃拿着灯盏思索道，”我从未否认过自己对你的感情，也并不后悔当年做过的选择，可是陛下，有几个人会想要自己的恋人早早死去，自己一个人孤独那么多年呢？你保证不了陪我一辈子，之前是你作为皇帝的责任，往后还有其他，所以有些话，真得只能说说而已，有些感情，也只能在睡梦中自己满足一下，你说对吗？“

“我…“

“你等我，我很感谢，我知道你等我的心情就如那些年我一个人，不好受，所以这次，就算了吧。”

无视桥下新婚变葬礼，柳贵妃独自守在陵旁，无语，泪已先落。

柳贵妃拿着灯盏下了桥，走进重重迷雾之中，每一步，便是忘去一些记忆，忘记那些儿女情怀，忘记许霖递来灯盏时的模样，忘记燕尔新婚，许霖许下的诺言，“今生我害你等我，往后无论何时，我必随你。”

柳贵妃垂首去取酒盏，遮住脸上滑落的泪，她不曾许诺，只道，“臣妾荣幸。”

看着柳贵妃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许霖紧握的拳终于还是一点点无力地松开。

他看着幻境中柳贵妃被迫冤死，却无能为力。

人的一生不会太长，终究会有尽头，而这尽头，便是漫漫长夜。

许霖茫然地任由自己被迷雾包围，弯腰拿起柳贵妃拿起的伞，远处，几乎无力触及的地方，一点烛火摇曳，指引了未归人跟上她的步伐。

这世上，有很多话是当年说不出的，是死后忘不了的，是刻骨之痕，是灵魂之印。

13 - 痕迹(kiss)

几日不曾搭理过的庭院杂乱无章，黄鼠狼师父一个人焦急地站在院中打转，就算推算出了萧落的方位也不敢出发，生怕半路碰到许问竹没了性命。

许问竹抱着人一进院落就和黄鼠狼装了个正脸。

“…”这样真可谓是怕什么碰见什么。

犹豫了片刻，黄鼠狼还是整理好衣服一弯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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