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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轻轻闭了下眼，避过袭面而来的风。

可是他舍不得。

这么可怜的一个人儿，又有几个人愿意再伤害他？

只是犹豫就有可能失去，这样的答案硬生生逼著文曲做出选择。

睁开眼，眼中的恨绝一闪而过。

他是神。

就算他可以像人类一样龌龊，也不能真得做人类那样龌龊的事。

神是奉誉，更是枷锁。

他甘愿束缚，只为换来心上人的信任。

“既然这么克制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告诉萧落那些事？”

许问竹走到亭前，仰头看着他。

“看来你又被骗了。”

文曲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如果想要了结，那就必须有所付出，如果付出心甘情愿，那连付出都不算什么。”

“文曲，你在义正辞严的时候，不会心疼人吗？还是说除了顾玟，这世界就没有人真得能入你的眼？”

文曲垂眸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放弃顾玟，他不可能喜欢你，你只会伤到他。”

“不会。”

文曲淡淡道。

“我懂他，所以我永远不会伤害到他。”

“知道为什么顾玟喜欢许沐吗？”

“…”

“因为他曾经一无是处，是许沐拯救了他。那你呢，你又能拯救他什么呢？普通人只向往安全的生活，所以…这个高度的你只会让他害怕。”

“…”

文曲眉头微皱，终于不再那么确定。

“那你想要我怎样？我没有机会成人，你想要我死吗？”

“死，还是受伤，明明放手就可以规避一切。”

许问竹看着顾玟窗前的灯熄了，“如果我知道我和萧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之前我宁愿不喜欢他。”

亮晶晶的脸上不知是为谁挂的泪，许问竹回身躲进黑夜中，“算我求你，放顾玟一条生路。”

文曲诧异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泪一点点淡去，“你…”

没有人知道许问竹有多难才等来了复活的萧落，更没有人知道许问竹付出了什么才留住了萧落，让他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

“文曲，我这句话或许说得没什么理由，但还是劝你，不要后悔。”

“那你想过自己的痛苦吗？求不得，爱不能的感觉？”

许问竹静静地看着他，黑暗中，他闭上了眼，“死亡下，自己的痛苦什么都不算，如果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知道。”

“…”

这是许问竹最后一次劝他，从此以后，无论文曲付出何种代价，他再不过问，再不打扰。

这件事只有文曲和许问竹知道，两人不提，这世上便再没有人知道。

回到寝室，萧落已经转醒，呆呆地看着头顶彷彿被人摄了魂。

“乐安？”

“疼…”

萧落的嗓子还哑着，他眼角还微红着，目光看过来，可怜兮兮的。

许问竹坐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脸，“怎么，现在不敢了？”

“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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