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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晓晓说得起劲儿, 才不管别人想什么，继续道：“林老师想要什么，我们都得双手奉上，哪能随便拿东西搪塞他呢。”

饶是于楚涵向来八面玲珑，从不会给人冷场机会，这会儿对燕晓晓亦是满心无语，甚至考虑, 他跟燕晓晓交好到底有没有意义。

所谓“心直口快”, 没沾上自己的时候, 怎么看都觉得无所谓。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那张嘴让人只想那块馒头怼进去，让她闭嘴。

燕晓晓是真傻假傻？

于楚涵的心中不由得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众皆无语的时候，燕晓晓已经帮人做好了决定，还自以为十分体贴。

“于哥，我这杯鲜榨果汁已经喝了些, 你这杯柠檬水还没有动，不如就给林老师吧。”

燕晓晓话音刚落，于楚涵的脑袋里就下意识播报出了媒体报道的一行行大标题——

【娱乐前线——林殊墨嫌弃于楚涵代买黑咖啡, 公然抢夺对方柠檬水，这是兄弟间的打闹还是某林姓艺人耍大牌？】

【谦逊有礼, 燕晓晓表示自己是娱乐圈新人小辈，要尊重前辈艺人。】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于楚涵的嘴角抽了抽，他虽然有心想要排挤一下林殊墨, 但这种拉踩手法太粗糙了，他一点也不想陷入这么简单粗暴的构陷中。

只是，燕晓晓这一大段话将于楚涵也拖下了水，要是于楚涵拒绝，指不定明天就传出他小气的流言来。

人言可畏，看现在林殊墨这满身黑料就知道了。

燕晓晓，啧。

于楚涵在心中狠狠记了燕晓晓一笔，然后看向林徽末。

他是无所谓一杯柠檬水，但交换柠檬水和咖啡的后续麻烦却是他不想要的。

他最讨厌的人设tag就是被欺负的小可怜，他是拿钟杰沛没有办法，不然就冲钟杰沛这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能踩一脚就踩一脚的作态，于楚涵没当胸一脚都是他有礼貌。

于楚涵都是如此，更别说又一次被纠缠上的林徽末。

林徽末抬眸看向自说自话后一笑两酒窝的燕晓晓，心中无言。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聋子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吗？这么积极努力地想整林殊墨，图什么？她还能从女主变成男三号不成？

还是说，那个被挤出去的宋希跟她关系过硬，她宁愿自己得罪人也想要为他出一口气？

实在是不想沾这种事情的林徽末忽然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的脸盲症好了？”

燕晓晓：“？？？”

她在说咖啡的问题，跟脸盲症有什么关系？

却听林徽末语气平淡地道：“都过去五分钟了，全屋十多个人，你居然还能认出我，真是难得。”

燕晓晓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但燕晓晓身后的助理却是脸色一变，突然开口道：“燕姐。”

燕晓晓的助理小刘从燕晓晓十六岁起就跟在她身边，几乎知道燕晓晓所有的事情，待她也格外尽心。林徽末的话听上去前言不搭后语，显得莫名其妙，但小刘却记得，燕晓晓十八岁上某一个综艺的时候，因为跟一个女星不合，故意在五分钟里三次路过她身边时装认不出对方是谁，让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事后燕晓晓道歉的图片还上了热搜，粉丝都觉得是那个女星欺负了他们闺女，还diss那个女星长相平平无奇，别说燕晓晓有点脸盲症认不出她，换做是他们，也看不出那个女人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粉丝们对燕晓晓一通怜爱，众志成城地将燕晓晓脸盲当做萌点。

事实上，燕晓晓真的有脸盲吗？

在燕晓晓又一次开口后，系统369411就将燕晓晓在网上的事情翻了个底掉，所谓的脸盲症就冒了出来。

脸盲症又称面孔遗忘症，是这个世界目前医学上的难题，一般有两种表现方式，即患者看不清别人的脸和患者对别人的脸失去辨认能力。

燕晓晓的一贯表现，说她是脸盲症，不如说她记性差，拿脸盲症来挽尊。

意识到脸盲症带来的好处后，她索性就给自己盖了这样一个似乎萌萌哒的人设，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脸盲症的病理表现。

因为这个人设是假的，助理小刘在日常的时候很注意燕晓晓的表现，生怕她自己搞砸了自己的人设，对有关脸盲症的问题格外敏感。

然而，小刘警醒，燕晓晓却一点没有意识到林徽末的言外之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燕晓晓的人设不是小辣椒，而是一个不谙世事心直口快的小姑娘。被林徽末一说，燕晓晓不能暴躁回怼，眼眶只能红了。

童星出道，燕晓晓的演技在年轻一辈中是相当出色的。

林徽末半点也没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反而一脸认真地看着燕晓晓的脸，试着将对方的脸型套换成原主的脸，同样的表情套在原主的脸上是个怎样的效果，回头他准备试一试。

“林老师。”这个时候，于楚涵不得不开口了，道：“晓晓也是好意。”

相信他，如果可以，这个圆场，他也不想打。

林徽末目光一瞥，直截了当：“这话说了你自己信吗？”

于楚涵：“！！！”

他说出来了！这个人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提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于楚涵，燕晓晓的胸口激烈地起伏了两下，之前还只是假装，现在她是真的怒火与委屈上涌了。

助理小刘连忙伸手抚着燕晓晓的后背，急声道：“小心妆。”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之前僵坐了三个多小时化妆不就是为了之后开机发布会上能够光彩靓丽吗，燕晓晓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她用力地瞪着眼睛，抬手拼命地对着眼睛扇了扇，试图将眼中的湿意扇干。

“哈哈哈！”

于楚涵和燕晓晓被林徽末接连怼灭火了，这会儿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之前一直玩手机游戏，不屑搭理众人的钟杰沛却大笑起来，笑声异常畅快，就快将“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于楚涵僵坐在原地，心中的小人一把扯住了钟杰沛的衣领子，一拳捣过去。

笑屁笑啊，这样的人，发展凭什么比他顺利那么多！

就在这时，后台的门打开了，这一次进来了一行人，总导演制片人编剧都在。

众人站起身，跟剧组的食物链顶层人员礼貌问好。

再有八分钟，开机发布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燕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进屋后，房间里略显诡异的气氛很容易被注意到。担任本次拍摄制片人的是辉耀娱乐的一位董事，姓秦。秦董事来之前，认识的好友让他帮忙照看燕晓晓，说她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秦董事有意为燕晓晓撑腰，自然会选择第一时间跟她说话，很轻易地注意到了燕晓晓脸上的怏怏不乐。

这样的表情一看就不对劲，虽然这一次的开机发布会就她一个女演员，秦董事想不出她能跟谁起了冲突。

燕晓晓来之前就知道自己在这边有靠山，哪里不明白秦董事开口的意思。告状讲究技巧，直白地说出来就落了下成，但要是秦董事自己调查出来的，这就十分有效力了。

秦董事是制片人，若他厌恶了林殊墨，自然能够将他赶出剧组。

于是，燕晓晓没有大剌剌地说自己被林徽末给怼了，而是看了一眼林徽末所在的方向，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蔫哒哒地道：“没事。”

这话说得，任谁都觉得燕晓晓有事。

然而，燕晓晓算漏了一点。

秦董事只是受人之托，帮朋友多盯着点，他要是遇上了燕晓晓跟人起冲突了，看情况他大概率会护着燕晓晓。亦或是燕晓晓说明白了，秦董事衡量利弊，大概也会站在她那边。

但给个眼神和语气，让他自己去调查？

秦董事：“哦，这样啊。”

只是帮朋友照看一下小情人，又不是他自己的小情人，哪里有那调查断案的心思。

秦董事自然而然地略过这个话题，嘱咐燕晓晓之后好好表现后，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了……

燕晓晓：“……”

钟杰沛：“嗤。”

燕晓晓竭力保持住自己的表情，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让那个家伙看笑话！

憋了片刻，燕晓晓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林徽末那边，待得看清那边的情形，她的表情瞬间就开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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