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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太宰先生看着自己冰箱的第四天,里面的食材基本上没有动过,万隐小姐走的时候什么样,冰箱里酒还是什么样,干瘪的菜叶子看着他心烦。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在自己自言自语的抱怨中,黑头发的青年摸了一下放在冷藏柜里冰凉的酒瓶身子,还是放下了手,赌气一样给了冰箱门一个狠劲儿。
‘啪’!
“去找点什么吃吧……”
独自一人的太宰先生做出如此决定,这好像跟以前自己活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走在路上的时候,碰见同一个公寓楼的阿姨,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阿治,好像很久没看见你了?”有的人就会这么关爱一下住在自己隔壁/楼下/楼上/对门的小伙子。
又或者说:“你的女朋友好像也没怎么见过啦?”
“阿姨做了腌菜,要不要啊,阿治?”也有这样子的。
被叫做‘阿治’的年轻人,好像一直都很受欢迎的样子,别的不说,看这些上了年纪的主妇,反正都是很喜欢他。
太宰先生也保持着自己世界好邻居的样子,虽然心里不开心,但看见她们还是会有礼貌地打招呼,对于别人的询问,无论是问自己的情况还是问万隐迦夜,他都糊弄的过去。
“前几天胃病住院去了……”
“迦夜回东京老家了,过几天回来……”
“腌菜可以啊,正好迦夜也没在家还发愁吃什么呢!”
他处处给别人一种自己已经要跟万隐小姐结婚的假象,也许这样才能说服自己,那个女孩子根本不会离开的事实?
很幼稚的手段,可是太宰先生却说,亲测有效。
万隐迦夜并没有说过她要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太宰先生知道,也就这两天。
抱着一盒子腌菜,本想出门找吃的,又被腌菜绊住了脚步的太宰先生站在自己家门口,手里的铁丝勾住锁子,轻轻一推,他家门就开了。
“凑合凑合算了。”
刚胃出血的病人,从医院强硬地办理了出院手续,没隔两天,自己躲在家里就着面包啃咸菜。
如果她在,一定不会叫自己这么乱来。
蜷在沙发上,太宰先生的手里终于换了本新书,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自己的单人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滚烫的咖啡。
晨日的光从外边照在书上,黑色的墨痕闪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他甚至还有功夫想——难道这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太宰先生伸手想摸一摸,结果也不知道是是因为阳光太暖和的缘故还是这个书的出版社太心狠,又或者买到了盗版,他苍白的指腹上立刻印了一层浅浅的铅。
灰色的字迹印在指腹上浅淡的指纹上,太宰治用食指跟拇指一抹,剩了一片没有形状的脏污。
“说起来,其实这个墨也不是很脏,但为什么黑色就这么让人觉得是很不干净的东西呢?”
青年软软的头发也带了点光点的金色,透过他本就白皙的侧脸,还有半块透明的眼珠。
咚咚咚,哗啦哗啦。
几个重重的脚印子踩在地板上,延伸去了厨房,水龙头被打开以后,压力挤出水流。
擦。
金属摩擦。
咔哒。
门锁解除。
哗啦哗啦的水声停止,余下少量的水珠从青年苍白的之间流过。
“我回来了。”
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随着衣服的摩擦声传了进来,微小的回音在玄关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蹿,鞋跟敲在地板上,还有重物放在鞋柜上的声音。
那个地方是他跟迦夜小姐初次接吻的地方。
郁郁寡欢的年轻人忽然改变了自己眉眼的位置,他眉头翘起来,眼睛也睁大了。
他那半块原本剔透脆弱的玻璃珠子成了镁灯下的金刚钻。
“迦夜小姐??!”他失声,从厨房蹿到玄关,很快就收起了那一瞬间无法压抑的猛烈思念,让他们连绵不绝地溜出去——
“真好呀~~是惊喜~~耶!迦夜小姐终于回来了,你快救救可怜的小哒宰吧!要饿死了呜呜呜!!你看你看,隔壁的阿姨都可怜我给我腌菜了哦!!”
万隐迦夜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有些接受不良,虽然早就能够预想到这个男人的作妖,但还是被像是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弄得有些头疼。
她开锁进门之前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去被送给自己的花店看看,进门以后,直接被这个大孩子撒泼打滚瞎胡闹的声音盖了过去。
万隐迦夜现在只顾着收拾熊孩子造的这些破东西。
“停停停!按理说太宰先生现在应该还是在医院的,怎么太宰先生是超人吗!这么快就好了,也不用吃药打针输液?”
“诶!一回来就是说教??”黑发青年按住万隐小姐的肩膀,假装受伤。
“唔,你在医院至少不会被饿死对吧?”被晃得有点难受,她一巴掌拍开对方,低下身子去换鞋子。
“可是我很想你嘛,难道不是呆在家里才能第一时间看到迦夜小姐吗?迦夜小姐回横滨的第一时间肯定不是去医院而是回到这里呢~”
太宰嘴上埋怨,被打开手也不在意,但还是不愿意离开,万隐小姐蹲下身子,他也跟着蹲下去。
“那可真是辛苦了。”万隐迦夜呵呵一笑,“见你也见到了,要不还是回去住院比较好?”
“……”忽然沉默的太宰治。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这是个玩笑还是个别的,半晌,他跟着她走到冰箱一旁:“你是说真的?”
万隐迦夜却一愣,转而噗嗤一笑:“当然是玩笑话,怎么太宰先生当真了?”
稍稍有点尴尬,太宰撇着嘴:“没有!”
“哈哈哈……”
万隐小姐跟太宰治的再遇,是两个人预想不到的轻松。
他没有再看见她那挥之不去的郁结,心里稍稍放松——看着黑发女人消瘦的肩膀,小小的颈窝藏在黑色的头发里。
他也记得自己以前把下巴放在那里的感觉,暖暖和和的。
虽然太宰是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可两个人两手相握的时候,他总是体温偏低的那一个。
万隐小姐也在包容他冰块一样的体温。
尽管,太宰先生知道对方并不在意就是了。
青年俯身撑在厨房与餐厅的隔断面上,看着万隐小姐在冰箱里把坏掉的东西拿出来打包扔掉,两只黑色的眼睛只跟着万隐小姐转动,像一只安静地黑猫。
下一刻,也猜不出要做什么,可能直接扑上去也说不定。
太宰伸出常常的胳膊,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然后开口:“迦夜小姐?”
“嗯?怎么?”黑发女人不明所以,只看见了青年伸过来的手:“握手?”
万隐迦夜将自己的手覆过去。
先说明一点,在她的认知里,太宰先生的行动一直不能以常理来说,她有时候也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有时候无关重要的地方,她也懒得猜。
这一次,以为是要给自己什么东西的恶作剧。
“你伸手了。”他忽而笑道。
预想之中的恶作剧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手上的力气直接将她扯了过来。
“怎么了?”万隐小姐与太宰隔着隔断,静静等着下文:“一会去一下超市,给你把冰箱补充一下。”
“我的?”本想着索求一片柔软的少年人警惕地挑出这个词儿:“不该是‘我们’的?”
一下子,想要拥抱对方的想法跑了个一干二净。
万隐迦夜沉默。
这就是说,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啊哈……让我来猜猜,迦夜是在东京有了什么发现吧。”
太宰两只手把玩着她的手,软软的头发垂在侧脸。
“嗯……我找了,家人的存在。”聪明人之间说话,说不全。
她点到为止,太宰治则是知道,这只捡来的小野猫终究不是自己的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
“哦,然后呢?”但是他就想她亲口一句一句地说。
“然后……很感谢您现阶段的收留,我要走了。”
嗯,收留呢。
太宰想,说:“报酬也给我吧?”
万隐迦夜盯着他:“你要什么。”
“我要你。”
预料之中。
“你……”
“别拒绝我。”
他的样子惹人可怜。
万隐迦夜心里一颤,扯出自己的手,反手压下,踮起脚尖,扯着对方的白衬衣,轻轻碰了一下:
“我以前有一个很宏大的目标,但是就在前两天,我发现它被实现了,不过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总之我想说的是……失去那个目的以后,其实什么想做的事情都没有了。”
黑发女人还扯着他的领子,但是却不去看他,只盯着一处虚空,微微错开他的视线。
太宰治开心的时候很少,喜欢的事情也很少,不过很叫人不太舒服的是,他被万隐小姐吻了一下的时候正好是其中之一。
“然后呢?”他盯着她的嘴唇,恋恋不舍。
“昨天早上我去东京公园转了一圈,遇见了熟人。”
“你恢复记忆了?”
万隐迦夜的眼睫微颤,“本来……并不是完全记不得。”
“啊,这样。”
太宰治撤出自己的一只手,摸了摸刚才被自己吻过的嘴唇,他赞同她的话说的极其漫不经心,就好像无所谓。
“嗯,然后呢?”
然后……
昨天,万隐迦夜早上突发奇想去公园转了一转,然后碰见了小雪。
时光飞逝,她却还是看见了跟百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雪穿着jk服,手里拎着书包,跟在一个满头银丝身形佝偻的老人身边,叫着‘奶奶’。
啊,后知后觉,万隐迦夜发现那并不是小雪——该说那并不是她以为的小雪。
人老了以后,脸上会有老年斑,皱纹会漫布在脸上,牙齿会掉,眼睛会浑浊,骨头也变脆,内脏也会虚弱。
就像很多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一样。
如果不幸的话,还会患上阿兹海默症。
万隐迦夜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望着那个熟悉的少女推着嘴里说着什么的老人,她推着轮椅走在公园里。
视线突然跟对方对上。
万隐迦夜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口型——“大小姐。”
一愣,这不是小雪,而是小雪跟她的孙女或者外孙女。
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万隐迦夜从樱花树下走近了那一对隔辈亲人,然后老人跟少女的对话清晰起来。
“是大小姐啊,那真是大小姐!”
“奶奶,您说什么呀!我们回去吧,爸爸他们还在找您呢!”
老人伸过手,万隐迦夜的存在映入孙女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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