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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高中·追忆（27）

几家欢喜几家愁, 已然是对每次考试成绩公布后、最贴切的描述。

这次期中考试中，高一五班大获全胜，成功在全年级十六个班级里拔得头筹。其中一直拖后腿的数学，考试成绩更是功不可没。

经过一个半学期的实践，同学们早就对朱胖子的教学水平放弃了希望，以致于出现了本班同学向其他班老师请教数学题目的罕见现象。在同僚们看来，这无疑是对朱胖子最大的否定和挑衅。

不过朱胖子从不因此置气、反倒乐得清闲。他虽是数学老师，却将阿Q精神发挥到极致。回到办公室，偶有同事调侃朱胖子：“朱老师，你家喂的鸡跑到别人的圈里去了。”

朱胖子反倒一脸得意：“呵呵！吃完别人的鸡食, 不还得回到我的圈里。”

从此同事们算是领教过朱胖子的“厉害之处”，渐渐不再提及此事。

对此成绩同样诧异的, 还有高一五班的全体同学。考前的那个晚自习, 朱胖子临时插队，给大家突击的数学难题, 在考试中竟然全部押中。让同学们惊喜之至。俨然有泄题的嫌疑。

之后，学校便按照几十年的传统召开年级大会，总结经验、及时调整教学计划和方法。按照惯例, 作为班级全年级成绩第一的班主任——朱胖子, 将在年级大会上分享教学经验。

在主持人的领导下, 朱胖子笑容满面地一路小跑到了发言台。

“各位同学们，下午好！很荣幸能有机会在这里跟大家分享。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分享，只是做了十多年的老师，专门研究读书考试这种事情, 比你们学生略有经验而已。”

说着，朱胖子更加春风得意，却故作谦虚之态：“作为一个十多年的教书匠，我知道读书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唯有埋头苦干。现在，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会在教室午休，这也是我对他们的建议和要求。吃完午饭就回到教室自习写作业、累了在桌上趴一会儿，这样就能把来回宿舍的时间利用起来。”

他在台上为大家算了一笔账。每天中午多出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一个月就能多出二十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想想二十个小时，能做多少道题、背多少单词？

“其实老师们也知道，午休的两个小时里，真正睡觉的时间很少，更多的是用来讲闲话、八卦、看小说吧？”

这样有理有据地分析，深得领导之心。年级教导主任率先激动地鼓掌，台下的同学们也跟着响应。只有高一五班的知情者诧异，明明只有偶尔的几个同学在教室午休的实情，什么时候变成了全班集体教室午休？！

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朱胖子更加得意：“最后送大家一句至理名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希望我的经验能够帮到各位同学，谢谢！”

省重点高中的办事效率果然对得起荣誉称号。总结大会之后第二天，学校便实施了新规定——无论是走读生还是住读生，午休均在教室进行，并安排签到和定期的老师巡逻。

同学们吃过午饭纷纷回到教室，爱学习的同学在教室里依旧争分夺秒地学习，爱闹腾的人在哪儿都能投机取巧地争取自由和玩耍。大家在各自的圈子里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场地从宿舍、操场等集体转移到了几十平米的教室。

而不论是“好学生”还是“差学生”，大家在这一点上的认知却达到了空前的一致，纷纷无法理解校方这一举动的意义何在。

四月伊始，各个角落开始复苏，校园又重新披上了绿衣。秦忆梵侧头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柳絮爬上了树梢，往更远的教学楼飞来。如果不是树叶“浸染”过绿色，单看这柳絮秦忆梵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光。

在梦里，秦忆梵觉得自己也化作了一点柳絮、身轻如燕，飞过了喷泉广场、飞过了历史悠久的梧桐林荫道，然后在湖面飞旋、下落。湖面依旧泛白，一如小年夜那晚初雪的湖面那么宁静、没有一丝波澜。

在那片雪白的世界里，她仿佛自己是一缕青烟、无形无色，连带着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一扫而光，慢慢享受这一切的舒服和悠然。偶有一阵清风拂过，那些白色精灵便随风起舞，惊艳了整个梦境。

她也分不清那是白雪、还是柳絮。她希望是白雪，因为那是许特喜欢的，他并不喜欢柳絮缠绵在发间的感觉。

突然，一片黄灿灿的银杏叶从远处飞来。它带着天生耀眼的光芒，将周身的一片雪白都比了下去。那片叶子朝着秦忆梵飞来，然后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左脸上，犹如一束温暖的阳光青睐，瞬间一股暖流流入心田，撩得秦忆梵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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