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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啊!”程安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 随即望着自己的裙子。
“怎么了?”秦湛紧张地询问,大踏步过来, 顺着程安的视线,蹲下身去看她的裙裾。
“裙子被什么挂到了。”程安懊恼地看着裙裾上被刮破的一道小口。
“伤到腿了没有?”
“没有,就把裙子挂破了一点。”
赵小磊左右看看, 把程安旁边的一把椅子拖了过来,“这椅背后居然有根铁钉冒在外面,这是什么破酒楼啊,还好挂到的是裙子, 没把人挂伤。”
“铁钉?我看看。”秦湛伸手接过椅子, 拿在窗边,对着阳光仔细查看那枚冒出的铁钉。
铁钉已经生满了铁锈,尖端还染着一层暗红。
秦湛将椅子凑近鼻端, 轻轻嗅了嗅。
这是血迹, 而且还算新鲜, 应该就是前几天沾染的。
秦湛突然就想起了吴远宽腿上那道伤口,按照高度和伤口的形状,极有可能就是被这枚铁钉所挂伤。
“掌柜,你们当晚有没有听到斗殴或者争吵声?”秦湛抬头问门口的掌柜。
“赵三娃!”掌柜对着前面就是一声大喝。
“来勒!”随着高声回应,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小二跑了过来。
“赵三娃当晚招待的这间房, 大人有什么可以问他。”掌柜对着秦湛一哈腰, 又转头询问赵三娃,“大人问你,十四日晚, 这个房间可有听到斗殴或者争吵声?”
赵三娃努力回忆后摇头回答:“没有,那晚这间房很安静,开始我一直站在外面伺候茶水,只能听见偶尔有举杯的声音,没有争吵或者打斗。后面可能要说什么重要事情需要避人,就大声叫我离开,于是我就走了,直到结账时候客人才唤我进去。那时候就只剩一位,另一位想是已经从后门离开。”
秦湛听完,立即就蹲下身在地上仔细查看起来,然后在一侧的桌腿下,看见地面上有两滴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
“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秦禹平几人也围了上来,围着那两滴血迹观看。
“大理寺仵作验尸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吴远宽腿上有一道两寸长两分深的新伤,内有铁屑,应该就是这枚铁钉划伤。”秦湛注视着那两滴血迹,缓缓回答。
“恩?那怎么了?和他死有关系吗?”王悦不解地问道。随即又慢慢睁大了眼,“难道说这铁钉有剧毒?”
陈新潜正拿着那把椅子仔细看那枚铁钉,听到这话马上把椅子丢了出去,“咣”一声吓了几人一跳。
“不是剧毒。”秦湛摇头。
一直默默不做声的程安突然说道:“那他一定会处理伤口。”
秦湛笑了起来,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在屋子里四下查看起来。
“什么意思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们两人打什么哑谜啊?”秦禹平不悦地叫了起来。
程安见几人都迷惑地注视着自己,解释道:“既然赵三娃只听到他们举杯的声音,就说明他们当时相处甚洽,没有推搡斗殴。那么,吴远宽腿上的伤口就是自己不慎划伤的。”
“伤口两寸长,两分深,这不算浅了,流的血也不会少,但是地上却只有这两滴血迹。说明被铁钉划伤后,吴远宽当时就处理了伤口。”
“大理寺保存着他死亡时的身上物品,里面有一条沾染了血迹的帕子,应该就是当时他用来扎住腿部伤口的。据王悦所讲,这条出自清淮布庄的帕子比较难得,普通百姓都不会去用,可裁缝店老板说过吴远宽为人节俭,平日衣衫打着补丁都舍不得置新装。”
程安嫣然一笑,“所以,那条帕子应该是当晚和他一起的另外一人的。”
“也就是那名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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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御书房。
元威帝坐在书案后,面前案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册子,丞相刘怀府正站在案几前。
“这些日子,臣受命去调查王正祥任命臻口知府的详实。此事慎密,臣不敢假手他人,这些天就亲自去吏部查阅他的任命文牍。王正祥是在元朔7年上任的臻口知府,可臣翻遍了龙图阁和天禄阁,把当年的卷宗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有关他的案卷存本,所有与臻口府王正祥相关的卷宗都不翼而飞了。”
“直到前两日,臣在架阁库无意中发现了这本册子,上面记载的一件事情,引起了臣的注意。元朔十一年的时候,王正祥曾经因为扩建院子侵占了部分官地,被御史参了一道。但是这事情中途被人压下了,把折子也撤了回来,说事情已经解决,王正祥只是院墙拓宽了一点,现在已经把多占的院墙拆除。”
“折子被撤,吏官也有记载,陛下可以看看撤下这道折子的人是谁。”刘怀府示意元威帝看面前那本册子。
元威帝的目光落在册子下端,那上面赫然写着一排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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