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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三十四
一言既出, 即便是伺候在皇上身畔多年的大太监亦是心中一惊。哪来的罪不可赦之人?哪来的无耻之徒?竟然敢在圣上跟前自白弑父, 当真是大大的不敬!当即出声命护驾将他拿下。门霍地洞开, 一群乌压压的侍卫即要踏入。
却见陛下抬手, 制止众人轻举妄动。
诸骋卫扶住侧身, 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纵使方才指不定刚与死擦身, 岑滞云仍丝毫未动,镇静如常地说下去:“老将军遇刺时,臣亦在侧, 却未能帮上忙。父亲本可应付, 只因臣不器用——”
说到此处, 他仿佛感伤般停滞,竟落下泪来。
末了,滞云道:“便好如我亲手杀了父亲一般。”
如一道惊雷轰然,室内死寂, 原来如,通通对岑将军一片忠孝感慨万千。
诸骋卫起身。
“不曾想到, 岑老将军之死,朕心中的歉疚之情,竟也有人能体会其中苦楚。”他朗声道, “难为你了。爱卿。”
随即便回头, 命令担任宫殿领侍的太监道:“将朕前些日子得来那幅猛虎出山图拿来。”
那可是前朝名家的遗作, 一件真金白银估量不了的宝贝。除此之外又赏赐了许多东西,才命岑滞云退下。
在外头罗雨可都听见了。
先前他也不打个招呼,差点把罗雨吓死。藏在身上的刀都快掏出来了。出了宫确定没人跟在马车后头, 罗雨才猛地上前拽住滞云,道:“你他妈玩命呢?我真以为你要把底捅给那老皇帝了!”
岑滞云丝毫没有哭过的模样。一番假哭,换来不少宝贝。他漫不经心,伸手去看赐给他那图:“我捅了啊。”
“啥?!”
“我杀我老子的底细,他已清楚了。”岑滞云道,“最好记着点,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多疑。非要抓着人把柄才敢用人。”
罗雨知他说的是正事,顿时也正色起来。
“恐他也猜了个大概。”说着,岑滞云将那画一扔,丝毫不怜惜,合眼道,“岑威为何会死?他那般舍不得岑威,还是由着他死了。不就是因为已经有了我作替代——”
罗雨也侧目去瞧那画。
只见画上虎虎生风,却不止如此。
还有鹰。
翱翔高空中。
看不见的地方,许还有龙,张牙舞爪,俯瞰大地。
与接纳与否无关,岑滞云一个都不喜欢。
-
岑滞云回府时,岑青音正要歇息。他来得突然,青音没精打采接他递过来的画拿去看。
大家手笔,非同凡响。她正杵在案前瞧着,蓦地便被他自后背压下去,好听又邪气的嗓音在耳边几句胁迫力道:“青音。”
“嗯?”她以为他又犯疯病,要和她玩先前那类小打小闹。身上硌得难受,她仍盯着画,蹙眉,拿手肘去推搡他。
滞云毫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问:“旁人塞了女的给我,你就一点醋不吃?”
青音这才回眸,幽深地瞪了一眼,懒得睬他:“谁吃你的醋。”
“会嘴硬了。不乖。”未料岑滞云竟倏然抽她身后,不轻不重一下,害得岑青音低吟出声。
她又惊又羞地朝他怒目而视:“岑滞云!”
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折腾那姓成的,自讨没趣。这话若是挑明了说,指不定岑滞云又要快意到哪去,便宜他了。岑青音偏要瞒着。
“妾室你爱纳多少纳多少,左右也不干我的事。”她摆出一副无情无义的冷清模样来。
却听岑滞云怒极反笑:“晓得了。会记着娶个有用处的妻,最好是哪个王的嫡女,省得白白费了位子。”
“也要你娶得到!”岑青音反唇相讥。
他俩争起来,总归是个不死不休的。
——分明说的都是早达成共识的东西。
却还是不欢而散。
岑青音将那图卷了随手抛到一旁,其怠慢与她继兄相得益彰,随即缩到一旁,枕着案台上的书卷分神。
岑滞云也不知何时走的,
隔过几日,青音将自岑夫人那要挟来的东西转交给鹊娘。由她经营,自然只赚不赔。因青音惦记着先前严鹊娘为她的事奔波费了不少银子,也就想了这办法来补偿她。
鹊娘起初是不敢收的。毕竟这放在她娘家也是样不可儿戏的大事,却教青音如此轻描淡写给了她。
“我那母亲,父亲大人在时怯懦。实则也是切实有油水的。”岑青音道,“终归是要给旁人榨去,倒不如我拿了。”
她俩话说完了,鹊娘却不见要走的意思。一问起来,她反而一脸迷惑:“你不晓得?今个儿午饭去平少爷院子里吃。”
岑威先前的老部下多少也有不服岑滞云、情愿告老还乡的。金秋时节送了些螃蟹过来,不是给滞云,而是给平哥。
岑平不愚钝,心知肚明这东西不能留。因而让媳妇张罗着下人煮了,拿蟹黄制成酱分出去。
却还余下许多。
索性作宴席。家里人也许久未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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