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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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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耗费大笔兵力财力, 国库并不富余, 无功而返即是罪孽。

只不过, 此番过错, 几乎悉数被归在了申璜灵头上。

国舅爷与太子的打算昭然若揭, 更何况, 就连敌人都予以佐证。

入狱后，申璜灵也隐隐约约察觉自己遭了算计，可他同样清楚, 此时再如何狡辩也无力回天。然他到底不是省油的灯, 狠下心来誓死声称受奸人陷害, 以加深陛下对岑滞云的猜忌。

而此时，申皇后身为女流，却绝非等闲之辈。

她久居后宫，亦不曾一蹶不振, 相反振作精神为兄长与孩儿奔走。

第一个被盯上的目标，自然是她的儿媳妇、疑似始作俑者的继妹岑青音。

丈夫受难, 为妻为臣，怎能不竭力相助？妻为夫纲，没了太子, 她也不会好过的。

皇后匆匆忙忙拿腰牌去命小太监出宫寻太子妃, 未料惊醒内室酣睡的公主。

“本宫可怜的淳儿。”

刚缓和口气哄着就要进门, 只见小小的人儿已走床榻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奶声奶气伸手要抱：“皇额娘，这么晚了, 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皇后心中无限悲伤，此时此刻长叹一口气，搂住孩子道：“去请你太子嫂嫂救你太子哥哥。”

淳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左右瞧着皇后道：“太子哥哥怎么了么？皇额娘，您别伤心。”

皇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默不作声。

“太子嫂嫂那么厉害，定是能救太子哥哥的。”公主说道，“上回子淳儿听皇额娘的嘱咐藏起来，嫂嫂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淳儿。”

原本是没什么的。

正若有所思颔首要起身，皇后一惊，抬头一看，贴身的嬷嬷同样拿目瞪口呆的神情看过来。

“淳儿，你说什么？”她掰正公主的身子，柳眉紧皱问道，“上次你藏起来，太子妃找着你了？”

“嗯！”公主乖巧而用力地点点头，虽说母亲攥住自己手臂有些疼，可她仍旧坚强地答道，“太子嫂嫂一下便找着淳儿了，且猜出是皇额娘让淳儿藏起来的。还叮嘱淳儿别说出去呢！她说了，皇额娘这是和嫂嫂做游戏，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能教额娘失望。”

做游戏。

申皇后只觉得一道惊雷从眼前霹过。一切清楚的，模糊的，渐渐如浮出水面的岩石，连作一片，刹那间交错分明起来。

她原先想着，那么老实规矩的孩子，理应是不会参合这种事的。

继兄妹间，又能有几分真感情呢？

如今想来，倒是她错得离谱了。

好生荒唐的一出戏。

若是就此丧气，那申氏也走不到当皇后的这一天了。她另寻他路，即便要弃兄长于不顾也好，一心只求将诸起立即送回邕炀宫。届时那胆大包天的小妮子也别想继续嚣张了。

只要她一日是诸起的妻，她的命就一日掌握在他们手里。

同为女人，可惜，思绪却仍然难以相通。

有好几个人深受其扰。

其中一位，是岑家的新妇，曹小媛。

新婚便跑了男人，连洞房花烛夜都没过过。几个月过去，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在宫里头招惹了是非不说，脚不沾地，还未回过家。

她和长姐哭诉，与父亲抱怨，反倒遭了斥责。

这是家国大事，哪能让她以儿女情长论长短。

好苦。

岑府里的下人不算怠慢，却也难逃一句“阴阳怪气”。不知是不是管家的那位韶五奶奶示意，一个个的，老朝着她皮笑肉不笑。还有一回倒好，那年长的婆子在外头训小丫头，“成天想男人，下贱，到时候郎无情妾有意，落得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曹小媛气得冲出去，指鼻子骂了一大通。

又是过节时碰见了，严鹊娘对着她那平大嫂子说道：“咱们岑家的哥儿姐儿，还是得教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可别自作主张。自个儿指名道姓讨亲事，不像话，丢了自个儿的脸都不够，得罪家里祖宗。”

曹小媛又想向父亲告状，一想到上回挨了骂，难免犯怯。

于是告诉阿姊。

曹小柔倒是偏袒她，细细琢磨来，道：“怕不是岑大人先前有相好，你一进去，惹了人家不痛快。他可有通房？妾？要么客气待着，先把家里人这关过了，堵上她们的嘴。”

这哪能呢？

女人是有的。

不就是那个疯婆子嘛！

自打她过门，成罗珠没日没夜被囚着。别说恻隐之心，就是丁点谅解的意思，曹小媛都不曾有过。

还供她做姨娘？

做梦！

况且，小媛也打听过了。

“老爷似乎没在她房里歇过。”丫鬟费尽力气打听了殷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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