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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齐铭瑄喉头滚动, 这一刻和初见时是多么相似, 只是初见时是他躺在床上, 青年坐在床边,现在则刚好相反,带着病体躺在床榻上的变成了青年。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亥时,已经不早了, 他本来是想早点回来的, 只是皇帝放话说要给他指亲,不少大臣都起了心思, 耽搁了不少时间。
“没事。”黎舒撑着身子坐起来。
“你躺着就好, ”齐铭瑄摁着黎舒肩膀,阻止他起身,“可要喝点水?”
黎舒舔舔嘴唇, 黯淡的唇色染上殷红, 和着脸上因发热染上的酡红, 微微泛着水光的眸子,发丝因汗水濡湿,沾在脸颊, 颈侧,中衣衣领因动作向两边敞开, 露出精致锁骨, 他的手正放在青年肩膀处,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
心慕之人就在距自己一臂之遥的地方,只要自己往前一步就能触碰到, 只要伸手就能将人揽入怀中,只要……
“殿下?”怎么看着他发起愣了?见这人一副呆愣的样子,黎舒只得开口询问。
像是突然被惊醒,齐铭瑄猛的收回手,转身,黑暗里传来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我去给你倒水。”
在夜色的隐藏下,绯色自脖颈一路向上,爬上耳际,颜色越来越深。
独留黎舒躺在床上,面露茫然。
[系统,齐铭瑄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突然出现在他床头不说,行为还奇奇怪怪的。
大半夜被唤出来,1314也是一脸茫然:[宿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男主怎么了?咦?]检查了一下任务面板,1314震惊了。
[宿主,任务进度居然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五了,男女主的幸福值各涨了百分之十五,这……这……]
1314惊讶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它都做好任务必定失败的准备了,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大进展,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看来这个任务还是有完成的办法。]黎舒若有所思,男女主现在基本是两条平行线,在双方都没有交集的意愿下,这条平行线极有可能永远不会相交,即便如此,任务依旧有了进展,这说明什么?
[完成任务必须得是男女主在一起吗?]
[宿主的意思是……]1314用力吞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回答,[档案里没有这样的先例,所有成功案例的最后都是男女主在一起了,无一例外。]
不是没有人另辟蹊径,想用其他方式完成任务,可这些人里,没一个成功的,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了,想要完成任务,必须得让男女主在一起。
发热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的很,黎舒有点想沐浴了。他晚上睡得早,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现在清醒过来,也不想睡了。
齐铭瑄没出去多久,火速喝了杯凉水降火,在外面调整好状态才重新进屋。
“有热水吗?我想沐浴。”喝了杯温水,黎舒感觉舒服多了,就是身上汗津津的不太舒服。
齐铭瑄伸手摸了下黎舒额头,这次黎舒没躲,乖乖仰着头,任他动作。
“还发着热呢,现在不能沐浴。”黎舒的要求,齐铭瑄本无法拒绝,可考虑到青年还在发热的身体,他只得硬下心肠。
闻言,黎舒有些失望,小声嘟囔道:“可我身上好难受。”
齐铭瑄哪里能见他受委屈,将空杯子放到桌上,柔声安慰:“子舒若是真的难受,可用巾子擦一擦,再换身干净的里衣。”
“嗯。”
许是因为生病,黎舒整个人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平日里,黎舒是强大的、淡漠的,而现在,仿佛脱去了那层清冷的外衣,露出柔软的内里来。
这样的黎舒,更让齐铭瑄心生怜惜。吩咐下人备好热水,齐铭瑄亲自绞了帕子,给黎舒擦脸。
黎舒微微仰着头,双目轻阖,感受着那人用对待珍宝一样的态度,轻柔擦去他脸上的汗渍。
屋里没有旁人,没人提醒他们,这么做是不合礼法的,他们一人为君,一人为臣,这天下,哪有君伺候臣的道理?
[宿主……]
两人间的气氛太不对了,尤其是齐铭瑄,他看向宿主的目光带着难以克制的火热,饶是系统再没经验,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看朋友该有的眼神。
难不成这次因为有宿主插手,男主没对女主动心,而是看上了宿主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越想越心焦,1314迫切想问宿主眼下的情况该怎么办。
然而黎舒现在根本没空解答系统的疑问,他也察觉到了齐铭瑄对他的不同,原先是没往这方面想所以灯下黑,现在觉察出了不对劲,再想想齐铭瑄以前的行为,就能看出很多不同了。
当然,仅凭猜想无法下定论,他需要验证一下。
擦完脸,然后是脖子,黎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懒洋洋的像只打盹的大猫,看到这幅模样的心上人,齐铭瑄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未经思索地往下擦拭。
脖子那里勉强可以擦到,再往下,便要解开衣服了。
手下动作微顿,齐铭瑄拿着帕子的手停在空中,眼神闪烁,不敢动手了。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夜深人静的为心上人解衣,尤其是心上人还一副这么不设防的姿态,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做下错事。
和黎舒相处这么久,他很清楚的知道,黎舒对他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一点点都没有,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妄动,至少得让他先解决掉一切外界干扰。
眼下绝对不是能说这件事的时机。
半晌等不到动静,黎舒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床边的男人。他眼中还带着迷蒙的水汽,没了白日里那层清冷淡泊的外衣,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齐铭瑄几乎被迷惑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他想拥抱这个人。
近了,只差一点点了,就在快要触碰到青年的时候,突然听到黎舒带着疑惑的声音:“殿下?”
动作猛地顿住,齐铭瑄僵硬着起身,脑中一片空白。他做了什么?他想做什么?子舒有没有发现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该死的,怎么会突然没控制住自己,齐铭瑄陷入疯狂自责,没看到黎舒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
不需要再多试探,齐铭瑄的行为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黎舒从他手里抽出帕子:“接下来我自己来吧。”
齐铭瑄心里一团乱麻,既害怕青年知道了什么,又希望青年知道他的心思,小心观察一番青年的脸色,什么都看不出来,说不清该失落还是该松一口气,听到青年语气如常的一句话后,齐铭瑄退开一步。
“我在外边,子舒有事可直接唤我。”说完,不等黎舒有任何反应,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被小心合上的门,黎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宿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围观了一场大戏,1314有点怂,他简直想揪着男主的衣领摇醒他,喜欢上谁不好,怎么偏偏作死喜欢上了宿主?
别看宿主现在有心有情,心系万民,可1314知道,这人骨子里是冷的,在他眼里,天下苍生都是一个样,无论是街边乞丐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他来说,就像路边普普通通一颗石子,他不会在意,更不会将之放在心上。
会对男女主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任务需要,真要说宿主在这两人身上放了多少心思,估计是没多少的。
喜欢上这样的宿主,秦王殿下的未来可想而知。
[什么怎么办?]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黎舒也有心思开玩笑了,[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当然一切要以完成任务为主。]
[那……]听到这个回答,1314傻眼了,[可现在男主喜欢上了宿主你,女主对男主也一点念想都没有,我们要怎么做啊?]
[这就要看你们完成任务的制度是怎样的了,若是必须得男女主在一起才算完成任务,那我只能想办法看怎样才能让他们在一起了。]黎舒语气漫不经心。
[可是,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啊,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原剧情里男女主之间至少是有爱情的,可有爱情两人在婚后也是互相折磨,更何况是这种完全没有感情基础、且其中一方还心有所属的情况。
[而且,宿主,男主不是喜欢上你了吗?]说完这句话,1314小心观察了一眼宿主的脸色,见他没生气,才继续问,[宿主打算怎么处理男主的事?]
[你们那边有其他任务者遇到这种情况吗?]黎舒长得好,即使是在以美人出名的狐族里,模样也是顶尖的,他从来不缺仰慕者,只是他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向来不敢兴趣,以至于活了那么久还是只单身狐。
[自然是有遇到过的,有不少前辈都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任务失败了,后来有前辈总结一套经验,详细讲述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当然,也有人在任物世界爱上主角,主动放弃任务,只求一世。]
[还可以主动放弃任务?]这点以前可没和他说过。
[可以的,只是要赔一大笔积分不说,以前的所有成就归零,变成一个普通人,只能永远留在小世界,所以主动放弃任务的人很少,那笔如同天文数字一般的违约积分就拦住了百分之九十的任务者。]
要求挺严格,想想也是,若是很容易就能放弃任务,对掌控这一切的存在来说,损失也太大了。
按照约定,第二天一早,齐铭瑄就将人送回了京城。担心了一夜,见黎舒对他的态度如往常一般,齐铭瑄才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
京城风云涌动,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黎舒向来独来独往,和京城里各大官员都没什么交集,就算有,也多是结仇,这场风暴,还暂时波及不到他身上。
齐铭瑄安排的很周到,黎舒乘坐的马车外表毫不起眼,不会惹人注意。府里提前通知过了,青禾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小厮候在门口。
知道黎舒腿上有伤,马车停下后,青禾立即吩咐两个小厮去扶人。
看到这一幕,1314感叹:[男主真是细心。]
京城耳目太多,进城前男主就下了车,没继续送人,人虽不在,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连黎府都派人提前通知了,力求能让宿主舒舒服服回到黎府。
[若是这份心用在女主身上,我们何愁完不成任务。]
1314:[……]
一句话成功卡死了系统的种种感慨。
不再管系统,黎舒问青禾:“这两天府里可有人来访?”
“翰林院的余大人来了一趟,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大人。”
书房里,青禾将密封完好的信交到黎舒手上,垂首站在一旁。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字不多,却罗列了近段时间朝里所有的大动作。
余容修这个人,不愧是原剧情里能位极人臣的人,能力、手段、眼界样样不缺,缺的只是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原剧情里,被皇帝钦点为状元的是余容修,获得各种殊荣的也是余容修,被几位皇子极力拉拢的还是余容修。
他是注定会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人,即使这辈子因为黎舒的原因在翰林院蹉跎了一段时间,可现在,他等的机会来了。
既然自己抢了他的一部分机缘,自然得想办法还回去。
朝堂大乱,新君将立,眼下,正是大显身手的绝佳时机。
飓风将起,有人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有人在边缘观望,一朝不慎便会跌入深渊,有人则离得远远的,云淡风轻,笑看风暴发生。
许是齐铭瑄暗中插了一手,这些暗流并没有波及到黎舒,即使有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也在某种势力的压迫下,不得不收起爪牙。
“爹,难道儿子的罪就白受了吗?”容霄盯着手里的暗报,脸上一片郁色。他本想在鹿鸣宴上小小教训一下黎舒,谁想半途惹来秦王,害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黎舒下跪,丢了那么大脸面不说,还去牢里走了一圈。
好不容易被家里人捞出来,却被告知因为这件事,家里给他谋划的差事黄了,震惊之余,容霄心中盛满了怒火,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一路顺风顺水长到现在,长姐入宫后更是习惯了被人吹捧,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当下就想去找黎舒麻烦,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黎舒,他何须受这么大的罪,这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黎舒。如果不是想教训黎舒,他不会带人去偏门堵人,不去堵人,自然就不会遇到秦王,不遇到秦王,后续一系列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这一切都是黎舒的错。
在牢里关了一个多月,非但没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让他行事越发乖张,出狱第一天,他房里就死了个丫鬟,容父气得把他大骂一顿,骂完只能捏着鼻子处理后续,他儿子才从牢里出来,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再进去一次。
容霄想去找黎舒麻烦,心里想着黎舒为官不过一个多月,能有什么权利,只要他动作小心点,肯定能不留痕迹地把人教训一顿。只是还不等他出手,他先被容父教训了一顿。
带着荆棘的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容父一边挥舞鞭子一边大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忘了你吃过多大的亏吗?怎么还想不开要去找那人麻烦,你自己折进去了不说,你想要整个容家陪你一起玩完吗?”
就连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娘亲也抱着他哭:“儿啊,听娘的话,不要去招惹他,那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人。”
从那天起,他被禁足在家里,行动受限,直到他自己忍受不了,主动对家里人服了软,再三保证不会去找黎舒麻烦,才得到一线自由。
有些消息即使他不主动去问,也会以各种方式传到他耳边,比如黎舒的事。和预想中不同,黎舒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在朝堂里站稳了跟脚,而且很受帝王看中。
一天天过去,他得到的全是黎舒又做了什么什么事,又因为什么什么事得到了皇帝的嘉奖诸如此类的消息,这个时候,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自己几个月前的所作所为。
黎舒会报复他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巨剑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战战兢兢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始终没能等到黎舒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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