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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地牢那长长的石阶时, 齐铭瑄领先半步,左手牵着黎舒的手没放开, 跨出暗门,齐铭瑄转身,与黎舒面对面。
齐铭瑄身体前倾, 幅度不大,但两人本就靠得近, 齐铭瑄这么一动作, 他和黎舒之间的空隙更小了,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脸, 黎舒出声:“陛下?”
齐铭瑄没有回应, 只是定定看着他, 脸越靠越近。
黎舒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刚才在“毒人”身边中招了, 不然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看起来傻傻的。
伸手,想探一探男人额头, 却被男人半路截住,握在手里, 不肯放开了。
男人的动作并未停下,这一会儿功夫,他的脸几乎要怼到黎舒脸上了。
黎舒正欲说什么, 发现齐铭瑄停下了动作, 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愣愣看着他。
“齐铭瑄?”
这个名字似乎让齐铭瑄有了反应,眼中的呆愣之色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掩的火热,黎舒不是第一次在男人眼中见到这样的神情,早已习惯了。
但齐铭瑄一向有贼心没贼胆,不管自己忍的多辛苦,都不敢动黎舒一下。因此,黎舒没动,他很好奇齐铭瑄到底想做什么。
齐铭瑄想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脑子混混沌沌的,只能跟着最原始的感觉走,看着青年微张的嘴唇,一张一合间露出藏在唇峰里的小粒贝齿和嫣红的舌尖,只觉得口干舌燥。
“砰砰——”
他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他死死盯着青年的唇,着迷一般的低下头,凑近——
眼看就要吻到了,黎舒突然偏了偏头,这个吻落到了侧脸上。
温润的触感从脸侧传来,黎舒猛然间意识到,他方才的感觉没有错,齐铭瑄是真的想要吻他。
一吻落空,齐铭瑄有些不满,他吮了吮嘴里的嫩肉,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又爱不释手地慢慢啄吻。
一路流连向下,想重新去寻那最初的目标。
黎舒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得逞,看着神情依旧恍惚的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
“陛下。”黎舒语气不轻不重,语调相较平时也没多大变化,温和的外衣下却包裹着寒冰。
简单的两个字,如一桶冰水劈头淋下,浇了齐铭瑄一个机灵,让他不得不从满脑子的旖旎幻想中清醒过来。
“清醒了?”
一抬头就见黎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拿不准黎舒是什么态度,他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黎舒本来有些被冒犯的恼意,见齐铭瑄这幅样子,气一下全消了。
齐铭瑄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明明是这天下说一不二的帝王,此刻却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踟蹰着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黎舒仿佛能在他头顶看到耸拉下来的耳朵。
“子舒……”齐铭瑄小声唤他名字。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清醒的齐铭瑄会有这样的行为。
他脸上现在还湿乎乎的,全是齐铭瑄留下的口水。
“我也不知道,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周围一切仿佛都模糊了,然后……就那样了。”
内心的**被无限放大,心底有道诱惑的声音在不停地说:去吧——
去吧——
去做什么?
做你最想做的事——
于是齐铭瑄就做了。
但他并非完全失去了理智,靠近黎舒时,他已经恢复了部分神智,会继续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愿望:他想和子舒更亲密一点。
他其实做好了黎舒会生气的心理准备的,最开始黎舒的态度也让他一颗心不断下坠,峰回路转,他发现青年突然不生气了。
“子舒,你……不生气了吗?”犹豫半晌,齐铭瑄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问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黎舒,见青年嘴边扬起的弧度,微微愣神。
“没什么好生气的,是我疏忽了,陛下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会想这些很正常。”
也是自己疏忽,他自己万年不识情滋味,倒是忽视了齐铭瑄这方面的需求,理所当然以为他和自己一样。
青年从来都是清冷淡漠的,齐铭瑄从未想过青年会说这样的话,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子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铭瑄承认,他是很想和黎舒发生点什么来确认人是他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心上人时能坐怀不乱,他一直恪守礼仪,不越雷池一步,就是怕青年会反感这些,现在看来,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齐铭瑄恍恍惚惚的想,这误会似乎还有点大。
黎舒却没管心神剧荡的齐铭瑄,大步离开了。
徒留齐铭瑄呆愣在原地,傻笑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
有了从“黎城”嘴里问出的东西,齐铭瑄花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瓦解了西琼在大周境内的布置,只庆幸他们知道的时间早,若再晚一点,即使知道西琼的计划,也没办法将那股势力这么轻易地处理干净。
穆家也被正名,数十万英魂得以安息,余容修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大批官员落马,又有新生的血液补充上去。大周虽经历了一番伤筋动骨,经此剜骨疗伤之后,去除沉疴,大周的未来无疑会更好。
“黎城”的细作身份到底没公布出去,除了这点,他的其他所作所为都已大白于天下,如此重罪,黎家肯定不能独善其身,无论男女都将被流放到边境之地。
黎舒又一次回到了左相府,这次回来的并非他一个人,左相已经伏诛,黎兮诺不可能一直藏在庄子上,趁这个机会,黎舒将她带了回来。
黎舒和齐铭瑄一起去庄子上接的人,一段时间不见,黎兮诺憔悴不少,眉眼间却多了股坚毅。她不再是温室里长大的柔弱花骨朵,而是扬起了头颅,迎接外界带来的雷霆风雨、阳光花香。
但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见到黎舒那一刻,她倏地红了眼眶。
多日的委屈、害怕一同爆发,眼泪止不住从眼眶流下。
黎舒上前,轻轻将人抱在怀里,柔声道:“哭吧,大哥在这呢。”
眼泪终于崩堤,黎兮诺趴在大哥怀里,放声大哭。
黎家的处决她已经知道了,“黎城”的罪名都被公诸于天下,大哥不用在背负前世的罪孽,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了,她本该高兴的,那是她的仇人,死得罪有应得。
可她还是难过,消息传来的时候,心头一片空落,仿佛一脚踏空,跌入无尽深渊,不住地往下落,等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理性和感性从来都不是一回事,理性上她知道“黎城”罪有应得,可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抛开其他,“黎城”对她,从未有过亏待。
那晚,她坐在窗边,想了很多很多,有前世的事,也有今生的,她站在前世今生的交叉路口,两边都在逐渐离她远去。
泪痕一夜未干。
她心中的恐惧、茫然无人诉说,直到见到这唯一的亲人,似溺水之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她心中的种种情绪终于有了宣泄之地。
起初还只是小声啜泣,在黎舒的小声安抚下,黎兮诺哭声越来越大。她想起了前世,除了大哥是因为她这个人对她关怀备至,其他人对她好或者坏,都是因为她的身份。爱人、父亲都对她不惜利用,毫不在意被利用的她会是怎样的煎熬。
只有大哥,会送小玩意儿逗她开心,会帮她对付欺负她的人,会千里迢迢带来礼物只为搏她一笑……
做决定时,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大哥一切安好就行了,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远没有想象中坚强。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坐在漆黑的假山洞里,四周黑黢黢的,只有大哥对她伸出了手。
大哭一场,黎兮诺终于慢慢恢复过来,止住哭声,退出大哥怀抱。
“大哥,我想回去看看。”黎兮诺小声地说。
她知道现在最没资格去左相府的人就是她,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可那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的亲人。
虽然这些亲人都是假的。黎兮诺自嘲地笑了笑。
“去看看也好。”黎舒摸摸少女的头,这次之后,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用帕子擦了擦脸,黎兮诺才注意到一旁穿着常服的齐铭瑄,连忙想要行礼,被阻止。
“不必多礼。”
左相府已经没人了,黎兮诺站在门前,一阵恍惚,她离开不过几日,这里就成了这样一幅荒凉的样子,当真是物是人非。
她定了定神,道:“大哥,我想自己随便走一走。”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去吧,不要太难过了。”
比起黎兮诺,黎舒的神情平静多了,齐铭瑄无法看出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将一切情绪压在了心底,没显露出来。
青年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没什么事能触动他的心弦,他有时候甚至会想,青年默认和他在一起,是出于真心,亦或是对他身份的妥协。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会放手就是了。
走到青年身边,熟稔找到青年宽大袖袍下的手,手指收拢,将青年微凉的手拢进手心。
“要进去看看吗?”
“也好。”
两人并肩而行,挨得极近,夕阳下,两人的影子相互缠绕,不分彼此。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走得不快,一圈走完,黎兮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黎舒准备将人带回黎府,被拒绝了。
“大哥,以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这些天,黎兮诺想了很多,两辈子,她都被困在皇城,身陷权利争夺,如今,除了大哥,她在这里也没了牵挂,不如出去走走。
身为女子又如何,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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