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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喜欢他吗？

“大川回来了？”一个刻意压低，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凌川把门带上，对半躺在沙发的爷爷点点头：“爷爷怎么不回房间？”

屋里的草药味还没散去，闻着一阵清苦，“奶奶喝药乖不乖？”他走到两位老人的房门外往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奶奶。

“今天很听话，情绪也平稳，你爸的祭日过去半月了，她的敏感期也该过了。”凌爷爷站起来时撑了一下膝盖，岁月不饶人，外表看上去再健康，依旧不能掩盖身体器官的老化。

“你进屋里睡吧，以后别等我回来。”凌川不愿去突出爷爷的衰老，爷爷不承认，他也在逃避。他忍住上前搀扶的冲动，脱下上衣，准备去洗澡。

爷爷靠近他，他自觉的站着没动，配合的举起了胳膊。

“嗯，不错，没抽烟。”爷爷满意的点头，调侃他，“十七岁了，大小子了，用香水了啊？”

凌川手伸到裤兜里，捏住伍跃给他的小喷瓶说：“没有。”

爷爷没追问，笑着进了房间。

＊

伍跃洗过澡，穿个大裤衩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站在院子里透过窗户看客厅亮起的灯，有人回来了。他瞟了眼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shit，多拿一件T恤能累死？

大姨在工厂上夜班，屋里的人不知道是李鑫还是姨父，伍跃挺直了脊背，推门进屋，含在嘴里的一声招呼，和他一起穿过没人的客厅，到达他和李鑫的房间时化成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中间的帘子是拉开的，李鑫蹲在他的行李箱前翻找着，对于他的质问并没表现出紧张，回头时依旧挂着过了头的笑。

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惯犯。

“啊，我打火机掉进去了，捡一下。”

“找到了吗？我帮你。”伍跃顺手在箱子里拿了一件衣服穿上。

“找到了，找到了。”李鑫举着打火机，站起来伸到伍跃眼前晃了晃。

“嗯。”伍跃关上行李箱的盖子，“我休息了。”

他迅速拉上帘子，再看一秒李鑫夸张的笑脸，他就得替他面部肌肉抽筋。

枕头下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刘成宇的短信：

［新地方怎么样？］

伍跃想都没想就回复了一个字：

［操！！！］

三个感叹号帮他呐喊着烦躁。

一阵凉风吹来，他寻风面向窗外，这个角度看去，瓦片屋顶连成一片，隔壁的屋顶，隔壁的隔壁的屋顶……

隔壁的隔壁，凌川家。

伍跃看着凌川家冒出一点尖角的屋顶，半晌，收回目光，又给刘成宇回复了三个字：

［还不错。］

叮——

刘成宇：［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安慰你的信息都打了两百字，发还是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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