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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重要的人

“李鑫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言归正传，伍跃双手插兜走得略微靠前，他不同情李鑫，人会堕落，主要因素来自自己。可他心疼大姨，也许她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但她对李鑫那种绝不放弃的爱是令人动容的，虽然不想承认，在这一点上，伍跃羡慕李鑫。

“五年？六年？很久了。”凌川收回看向远处迷蒙路灯的视线，看了一眼伍跃的侧脸，沉着嗓子说：“别想去拯救他，没用的。”

伍跃蓦然停下脚步，僵了几秒，回头看凌川，“那由着他沉沦？就像老街里那些冷漠的人，当笑话看，当故事听，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试着朝他伸伸手？”

他的表情是冷寂的，不知是正义感作祟，还是害怕这个他觉得特别的人，会和老街里的人一样麻木。他认识的凌川温暖、善良，面上是个刺头，里面塞的都是刚在太阳下烘晒过的软软棉花。

“如果朝他伸手，只会把你也拖进深渊呢？”凌川很平静，抬脚继续向前。

“我不怕，亲眼看着一个人摔得粉身碎骨更可怕。”伍跃自认是情感薄弱的人，习惯离别人的生活远一些，可如果有人即将万劫不复，他会不做犹豫伸出援手。

这是人性，与情感无关。

凌川并不意外伍跃的冲动，神色温和的说：“留在老街的，哪家都有那本‘难念的经’，大多数人自身难保，仅剩的一点牵念，只会留给重要的人。”

伍跃的瞳孔散出了和婉，有点懊恼，觉得自己有“道德绑架”的嫌疑，老街平静的表面下暗藏危机，大多数人都全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家，哪来的精力顾及他人。

“你不怕，我怕。”

身后传来这句话的同时，凌川窜到了他旁边，走动间肩膀碰到了他的肩膀，伍跃偏头笑了笑：“嗯，我明白了。”

凌川嗤笑一声：“你明白个屁，我怕的不是自己被连累，是怕你趟了浑水，惹来一身腥，李鑫背后是严东，随时准备攻击的地头蛇，你……”

他想说“你斗不过他”，但打了几次交道，伍跃的倔劲可不是吓吓就能退的。凌川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伍哥，咱好好学习成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伍跃演出一脸不可思议，嘴角上扬的弧度却绷都绷不住，寂静的巷子里荡起了笑声，先是一个人的，再是两个人的。

MD，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伍跃用膝盖在凌川屁股上踢了一下，“离我远点！神经病。”

“遇见你之前我没神经病，也不知道这病会传染。”第二脚踢上来的时候，凌川往前跳了一下，伍跃追上去卡住了他的脖子。

“我跟你说，也就是你，你看何庆他们，谁对我又踢又打的？”凌川憋着气，似有若无的反抗。

“你特么都叫我伍哥了，我都对外宣称你归我了，打两下怎么了？”伍跃胳膊内扣，困住凌川，眼睁睁看着他从挣扎到顺从。

没由来的傻式笑意过去，伍跃松开凌川，抬头看着星空，吸了一口飘着桂花香的空气，轻声问：“川哥，你也只会担心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吧？”

“嗯，”凌川也抬起头，“我没你那么伟大。”

“不伟大挺好的。”

不伟大挺好的，不然他就不会知道这个少年突破心防，到最惧怕的派出所，是因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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