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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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丹炉碎片,摁死辞卿不过是一根手指头的事,“只是另外一个人更适合处置她。”

傅杳与他认识这么久,不用听他明说,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丹炉碎片不能留给她。”傅杳道。

“这是自然。”没了碎片,剩下一道残魂的辞卿也就没了依仗,自然蹦跶不起来。

将事情处理妥当,此时恰好远方传来新年的钟声。

在钟离驻足倾听时,面上传来一丝柔软的触感。他侧首,傅杳已经若无其事地啃着冻柿子了,“这柿子味道不错。”

钟离笑了,“我也想试试柿子的味道。”

傅杳举手给他,“喏,给。”

钟离却是微微弯腰,错开柿子轻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嗯,你这个柿子味道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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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1 章

两颗甜柿子在看完新年烟火后, 便带着辞卿的残魂来到了海螺老人所居的山洞。

海螺老人比之前变年轻了些,之前白发苍苍变回了青丝满头,虽然脸上皮肤仍旧粗糙, 但依稀能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想来他若不是为了辞卿来到人间,必然也是前途无量。

“这是辞卿的残魂。”钟离没过多的寒暄, 他将辞卿残魂递给了海螺老人, “她魂魄受损, 已经无法掌控丹炉碎片, 这碎片我们暂时先借用一番, 一年后再送回来。至于辞卿, 我们不杀她, 你们共命, 当初你教了我们换命的法子, 这就当我们还了你这人情。”

老人叹道:“在我身体好转的时候, 我就知道定是她倒了大霉。”他们的命格共生,一人极好, 另外一人必然极坏。

当初他在将换命之法交出去的时候,之所以没要报酬, 预防的就是今天这情况出现。

“多谢两位还肯给老朽一个面子, 我一定会拘束她, 不再让她出现在你们面前。”他承诺道。

“好。”钟离别的没多说。他们三个都心里清楚, 这次放过辞卿,是因为海螺老人的人情。但下一回辞卿若还这般,那他们就不会再放过她了。

残魂已经送到,也算了解一段人情。不过临走时, 傅杳突然看向海螺老人道:“你知道辞卿之所以谋划这么多,只是为了钟离身上的仙缘吗?”

海螺老人神色未变, 只是眼神有些暗淡,“现在已经知道了。”

“现在已经知道她其实是在利用你,你还是要护她是吗?”傅杳点点头,“行,我们知道了。前辈你保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当事人心甘情愿,旁人也只能尊重。

……

年后,各家各户都在热闹的拜年。钟离和傅杳这,相对来说冷清一些,一直到正月十五,月圆之夜,大门才被敲开。

门是傅杳开的,门外踩着月色来的,是一株蔫蔫的芍药。

“哟,这不是当初弃我去了的紫金芍药吗?”傅杳倚在门框处,表情戏谑,语气却不意外,“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芍药叶子动了动,钻进了屋子里,然后自己占了插着梅花枝的花瓶,安安静静趴在了窗台上装死。

“都修炼这么久了,竟然还不能说话。”对于这口不能言的东西,傅杳也不能调戏,只能是给它加了点水,意思意思。

是夜,傅杳躺在床上,突然感觉身下一震,一看,发现她已经身处一间庭院里。而她的身侧,钟离也在。他俩的面前,是一盆栽种在窗台上的芍药。

那芍药十分茁壮,枝叶浓密,正含苞待放。

“这是那紫金芍药的记忆?”家里来了株芍药,当晚上就遇到这情况,十有□□就是了。

“应该是。”钟离道。

两人站在窗边,看着芍药一日日开放,说实话,有些无趣。

灵植成长的时间实在太慢,眼下这芍药还是刚起发,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一株会修炼的精怪,只知道每日汲水吸肥,努力开出漂亮的花。

芍药所在的家是一富户。宅子不算大,是个三进。花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养的,小姑娘养花养草,不算稀奇。

不过人都有个通病,喜新厌旧。小姑娘院里的花草挺多,芍药刚买回来时,万分喜爱,十分宝贝。日子一多,她最喜爱的花又变成了牡丹,之前的芍药便被送去了窗台。

在窗台上待了些日子,芍药终于鼓起了花苞,但它的盛开与凋谢并没有引来什么瞩目。在它花谢后,它被人从窗台搬走了,放到了院子的一角。

院子里花草众多,挨挨挤挤,它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漂亮的,很少分到雨露。从前的光彩便渐渐离它而去,它成了院落里众多花草的一员。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芍药也是甘愿的。它们这些草木,只要有泥,就能活下去。

然而次年,富户赚了大钱,一家人准备搬去新宅。既然要搬家,那旧宅的东西自然就得挑拣着带走了。

芍药所在是院子里忙碌了小半个月,最后住在屋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跟着走了,留下院子里的它们,等待新的主人。

三进的宅院还算比较抢手,因此很快就有人搬了进来。只是宅子的新主人似乎不太喜欢旧主人留下的东西,大到家具,小到遗漏的锅碗瓢盆,全都送走了。

住在后院院落里的芍药和它的姐妹们也全都被丢了出去,就丢在外面胡同口。花盆被摔碎,根须全都露了出来。

时值盛夏,再这样下去,它们的下场大概就是被晒干,然后被路过的行人碾碎成泥。

可能是平日里就抢不到多少水,芍药已经习惯少水的日子。因此在坚持了一两天后,它旁边的姐姐妹妹们都成了枯枝,它还能勉强保留一点生机。

只是这点生机随时都可能会断掉,夜里的露水也不顶用,现在就看老天愿不愿意给降一场救命雨了。

芍药最终还是没在这个夏天等来一场雨,但它等到了一双手。

那双手为它遮住了头顶的烈日,给它浇灌了清冽的水,还将它重新栽进了花盆里。

“师兄,这花还能活?”将芍药救下的是两个青头皮小和尚,年纪不大,衣衫褴褛。

“救了不一定活,但不救肯定不能活。”个头稍微高点的小和尚道。

就这样,芍药便被小和尚放在了随身背着的竹篓里。一天两天,连续三天过去,像是为了证明它还活着一般,它干枯的身躯上萌出了一点新芽。

见芍药活了,小和尚都很高兴,于是他们便带着芍药一同走上了化缘的路。

草木坚韧,长起来也飞快。芍药的叶子打开后,虽然不再开花,但形态越来越大。

之前还能用竹篓装着,随着它的生长,竹篓就算都给它住也有些不够,这对总是吃不饱、没什么力气的小和尚来说,俨然已经成了负担。

“我们得找个地方将它种起来。”个子高的小和尚道。

“要不送人我们送人?”

“之前它不就是别人家栽的,结果呢,还不是被随便丢了。”

师兄弟两个商量着,最后决定把花种回山里。芍药种在路边,将来开花必然会被人掐花折叶,只有回到山里才最安全。

送花去山上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还在长江以南,多为山地,除却人烟稠密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还是深山老林。

在路过一片山清水秀的山谷时,他们将芍药种在了向阳的山坡上,不远处就是山泉淙淙,不用担心花被渴死。

至此,师兄弟二人与芍药分别。

而将这些记忆都看在眼里的傅杳则看了看山谷的上空,对钟离道:“恰好就被种在灵泉出水之处,这芍药倒是有些运道。”

山川之下都有灵脉,而这山泉正是浸染了灵气的灵泉。灵泉泄出的地方,正是灵力最浓郁的时候。芍药大概也正是因为被种在了这里,才渐渐开了灵智,踏上了修炼之道。

“不过只几十年的功夫,就由一株普通的芍药话蜕变为紫金芍药,这中间应该有其他的机缘才是。”傅杳又道。

她正奇怪时,钟离却示意她往山谷那看。

在见到山谷的东西后,傅杳顿时明了,“得,我说错了,它这不仅仅是有点气运。”

芍药的回忆到此也就结束了,眼前的景物一切如烟雾般消散,窗台上的芍药更蔫了。

看着它这蔫巴的样子,傅杳有些好笑,“行了,作出这样子给谁看。当初从青松观溜走你不是挺鸡贼的。我既然摘了你两片叶子,自然会帮你。”

得了她的准话,芍药叶子动了动,稍微精神了一些。

……

少林寺。

刚过完年,方丈再次躺回了床上。这一回,就算是小银杏送来的水喝下去也不再管用,慧能大师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瘦男人靠在树下落泪,后悔道:“我该早点回里水的。”他本来是过完年就回,但是见方丈在好转,于是就改变了主意,改成了再写信过去。

哪知方丈还没好过十五,人就又开始不行了。

“就算你回了也不见得有用。”慧能大师道,“听说安平的那株芍药昨夜不见了?”

“是。”但是现在谁还会去关心一株花的事。

慧能大师叹了口气,也许这都是上天注定。

就在一院子的人愁眉苦脸时,外面知客僧轻步走了进来,对慧能大师道:“慧能师叔,外面有客上门。”

“不见。”慧能大师拒见道,“现在寺内多事之秋,你让他们回吧。”

“可是那人说,是仁云师兄请来的。”知客僧道,不然他也不会来通传。

仁云便是瘦男人在寺内的法号。

“我请来的?”瘦男人一愣,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露出喜色来,“来人是不是一身黑衣黑裙,眼睛还看不见?”

知客僧道:“是。”

“是观主来了!师父有救了!”瘦男人跳了起来,欢天喜地迎了出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是事关方丈的性命,他们相视一眼,也纷纷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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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瘦男人到前面大殿来是, 见来的果真是傅观主,一时眼眶都热了,忍不住唤了一声:“观主……”

还在打量佛像的傅杳被他这一声肉麻兮兮的呼唤, 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打住打住。”她施了个法术让瘦男人说不了话,等了一会儿, 见他冷静了下来后, 才解了道:“咱们无冤无仇, 有话好好说。”

“是我太激动了, ”瘦男人抹了一把眼角, 道:“还请观主救救我师父!只要能让他活着, 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都已经是即将烧尽的油灯, 再加油也续不了多久, 你当真愿意做这些白用功?”傅杳道。

“就算是一天几个月, 我都愿意!”

他们的对话, 后面跟来的和尚们都听在耳里。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历,但若能让方丈好起来, 他们也都纷纷表态,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必了, 要付代价也轮不到你们来。”傅杳道, “带我们去看看他吧。”

“您请跟我来。”

他们一路回了方丈的厢房, 慧能大师让其余人都在外面等着, 只他们几个走了进去。

一进门,傅杳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株花来。

这花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但熟悉的人都还是认了出来,这可不就是昨晚上那不翼而飞的芍药。

“把花栽好, 你们都出去吧,小安平可以留下。”小安平就是小银杏的名字, 叫沈安平。

慧能大师有些不太确定,但是瘦男人却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们能看的。于是他先把花栽了,然后低声请慧能大师他们道:“师叔,我们也出去等着吧。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慧能大师心有顾虑,他看向傅杳道:“我略通医理,留下来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傅杳这才看向了他,别有深意道:“你也可以留下。”

有慧能大师留在里面,其他人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室内一没了闲杂人等,傅杳走到床前往方丈额头一点。下一刻,慧能大师就见师兄睁开了眼睛,甚至人还能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

他目瞪口呆:“师兄你……”

方丈也觉得此刻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已离他远去。他此时也有些糊涂,“我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暂时让你能开口说话罢了。”傅杳道,“现在双方俱在,哦,忘了芍药还不能开口。”

芍药开口?

师兄弟正愣神间,就见黑裙女子一弹那刚种下的芍药,接着他们就见到从花里走下来一红裳女子。

那女子雏形未开,还是个小女孩儿。

“见过观主,见过恩公。”女子对他们一一行礼道。

“有话你们说,”傅杳坐在小糯米团子身侧,揉着他的肉肉脸,“就当我不存在。”

“是。”

“恩公?”床上的方丈见到她后,明白过来,“这段时间我能活着应该就是你在暗中帮忙吧。要说恩公,得你是我的恩公才对。”

“恩公何出此言,几十年前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晒干成一团枝。”芍药再次福身道,这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说的一句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听她说几十年前,方丈和慧能大师相视一眼,蓦然想了起来,当年他们确实救过一株芍药来着。

“难道你就是我们种到山里的那株芍药?”这样太让人意外了,草木成精,这都只是野记而已。

芍药有些高兴,“原来恩公还记得我。当初恩公救下我,而今正该是我报恩的时候。当初恩公养我七十三天,而今我还恩公您七十三个月的时间,也算了了这份尘缘。”

“这倒不必。”方丈立即拒绝道,“修行不易,我这辈子也活够了。弥留之际,还能遇到这种奇事,已无遗憾。”

“恩公您还是那般心善。”芍药感动道。寻常人为了能活着,恨得将先下灵物一网打尽,恩公如此心性,它更愿意报答这份恩情。

“方丈你若想为它好,就收下吧。”旁边傅杳此时开口道:“你现在不要,等回头你转世投胎,它估计还得追着你去报恩。这份尘缘未了,它俗事未清,往后修行也会有所阻碍。”

“是的。”芍药也跟着道。它正是想了这份因果,所以才特地来的少林寺,“还请恩公了我这个心愿。”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方丈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了。能好好活着,谁又想死。

“好,那就多谢芍药姑娘了。”

双方达成一致,芍药便请傅杳出手帮忙。

傅杳将她的幻体送回了本体内,接着不知从哪摸出几块玉石来,开始在周围摆阵。当阵法成时,她将屋顶上的一片瓦弹开,一缕阳光正好弄外面照在芍药的身上。

光一到,芍药周身便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它还是光秃秃的,可是顶上却有花苞在飞快的冒头。

那花苞由绿转红,渐渐含苞开放。花颜色越浓,花杆便枯上一圈,表皮笼着一层灰败。

一直到芍药张开七片花瓣时,傅杳手一抬,撤了阵,“好了。”

接着她将半开的芍药剪下,将之交给一侧的慧能大师,“用这个去煎水,三碗煎成一碗就可。”

慧能大师当即去了。

他一走,室内就只剩傅杳和方丈了,小银杏还不知事,暂时不算在内。

“它不会有事吧。”方丈看着干枯的芍药道。

“事肯定是会有的,”傅杳道,“几十年的道行说没就没,少不得要伤筋动骨一番。不过这事你担心也无用。”

“说的也是。”人和精怪,到底不是一条道上的,“不过今日还是要多谢施主出手相助。”

“你要谢我?”傅杳眼睛眨了眨,“你真要谢的话,可以拿出点实际的行动来。”

方丈:“……”他怎么感觉自己掉坑里了,“施主想要什么?”

傅杳目光从旁边的禅杖上扫过,“我看中了这个,不知方丈如何才肯割爱?”

方丈留心到,她说的是“如何才能”而非“能不能”,这便是势在必得了。

“施主,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此杖不行。这是我少林寺传承几百年的信物,我又怎么能让它在我手里失去。”倘若他的命要用这禅杖来换,他宁愿不要这个命。

“话不能说的太绝对。”傅杳对于他的拒绝也不生气,“你们佛家不是常说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这禅杖能换来你们佛门弟子几千上万条性命,你换还是不换呢?”

方丈面色一凝,“施主何出此言?”

他现在已经知道,面前这女子并非常人。那这话自然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傅杳笑了笑,也不妨直说,“而今佛寺众多,遍布大江南北。佛寺一朵,僧田自然也不少。一处两处,帝王尚且能容忍。现在南朝四百八十寺,当今帝王又怎么会容忍他的国土上还有别的地主。”

僧田享有特权,税赋免交。这本是给予僧人的便利,可是现在不少人打着赠送的名义,让田地放到寺庙名下,免逃税赋。同时佛寺也能靠着这些土地囤兵养人,这对上位者来说都是迟早要除掉的一个刺。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这不是说说而已。

方丈听完,沉默了。

……

等到慧能大师把芍药花煎成的水送过来时,却见门被打开,那黑裙女子端着枯萎的芍药正要走出来,同时她手里还拿着师兄的禅杖。

“施主这是……”

“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傅杳道,“也是时候走了。”

慧能大师只好让开路,等黑裙女子出门后,他才进去,见师兄还是中气十足的模样,他松了口气,问道:“师兄,那禅杖……”

“我已经送出去了。”方丈面色仍旧凝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

……

不提少林寺这边还田归府的动作,傅杳端着芍药走到嵩山山脚时,就被人给拦住了。

来人一身墨绿长衫,头发雪白,眉眼如坐佛般,有慈眉善目之感,却又算不得和气可亲。

“是苍梧山的神明啊。”傅杳笑看着他。

当初芍药所种的山正是苍梧山,而当时那山谷中间长着一株菩提树,则是苍梧山神明的真身。芍药能变成紫金芍药,也是得了菩提树的照顾,才能开智这么快。

“我来带药娘回去。”男人道。

傅杳很爽快地将芍药递给了他,道:“这朵小芍药,想方设法报当初的恩,却不知道它能有今天,更多是因为它身边有一个一直默默庇护它的人。”

男人接过芍药的花盆,手掌抚过它的花枝,掌心所触之处,芍药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机。

“不过话说回来,你总这样做好事不留名,小心以后小芍药琵琶别抱。”傅杳多提醒了一句道。

男人抬起头:“琵琶别抱是什么意思。”

“就是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唔,女人也有可能。”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花盆,好半晌才道:“多谢提醒。”

傅杳见他这般,知道这又将是另外一个故事。她笑了一声,绕过他继续往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下的小镇上,钟离站在路口正等着她。

两人汇合,一同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就剩下两柄神兵了。”傅杳道。这东西搜集起来,还真是不知不觉就快齐了。

“你可有眉目?”钟离问。

“其中一柄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得要再看。”傅杳有种预感,最后那柄,她应该也快要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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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章

在傅杳与钟离前往西南的路上时, 江展柜也带着杨厨子来到了金陵。

二十余年未见,金陵春风依旧。

走着熟悉的小道,江掌柜来到小月楼前时, 清晨的小月楼还未开张。正在洗扫的龟公见到他们,以为是找客栈的人, 正要赶人, 结果猛地一看, 立即面露惊喜道:“小菀?”

江掌柜笑道:“还以为我年老色衰, 你们都认不出我来了呢。”

“这哪能。”龟公忙请他们入内, “你也是狠心, 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没有音讯, 是你把我们忘了才对。”

他们正说话时, 后面老鸨听到动静, 走了出来。

昔日的姐妹再次会面, 神色间并无那种久别重逢的亲昵之感。老鸨看着粗衣麻布的将掌柜先是嗤笑了一声,接着目光又将一侧的杨厨子给打量了个遍, 哂笑道:“昔日的花魁就嫁了这么个人,我还以为你过的日子有多滋润呢, 真是给我们小月楼丢脸。”

江掌柜也不生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姐姐还在为当年我抢了你花魁的事生气。”

“谁生气了!”老鸨炸了毛, “就算你得了花魁又如何,最后这小月楼不还是我的。”

见这两人一见面就争锋相对,龟公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小月楼腥风血雨的日子。一闪不能容二虎,当一个山头出现两只母老虎, 那热闹可想而知。

“喝茶喝茶。”他端着茶过来当和事佬,“都年纪一大把了, 又何必为了以前的一点小事还闹着别扭。”

“谁年纪一大把?”这回俩姐妹倒是一致对外。

龟公被她们这一呛,默默退到了杨厨子的位置,“我,我年纪大行了吧。”

老鸨哼了一声,继续朝着江掌柜开火:“你如果是带着你这个模样蠢笨的有些可笑的男人来这丢人现眼的话,那你做到了。我呢,今天还有贵客要招待,就不留你们了。来人,送客。”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路过金陵,想请小月楼里的故人们吃顿饭而已。”江掌柜神态大方道,“不过姐姐火气也忒大了些,或许也是该找个男人去去火了。”

“老娘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这点无需你费心。倒是你,面黄手糙,小心将来被男人厌弃赶出门。”

“这点姐姐你又误会了。而今是我当家,酒楼铺子都在我的名下,我男人若是厌弃我,该被赶出门的是他而不是我。”江掌柜笑盈盈道,“至于姐姐你,这楼里鲜嫩水灵的小姑娘那么多,放弃嫩肉选择腊肉的人应该不多吧。”

“总有人会好我这一口不行吗?”老鸨叉腰道。

“行是行,不过姐姐现在还算风韵犹存,倘若再过十年二十年呢,这碗饭不能吃一辈子。”

面对这突然转了的话锋,老鸨先是一怔,旋即冷笑:“你别说你是想让我跟你走,以后靠你吃饭。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她也不再争辩什么,扭着腰回了后堂。

龟公朝着江掌柜赔笑:“你也知道,她性格就是这样……”

“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江掌柜叹了口气,又道:“我男人是厨子,今天中午就让他给大家做顿吃的,就当我是一走这么多年每个音讯的赔礼了。”

“这怎么能行,”龟公忙拒绝,“你们是客人,该我们来招待你们才对。”

到最后,还是江掌柜占了上风,让杨厨子下的厨。

中午小月楼客人只寥寥几个,因此杨厨子准备的筵席绝大多数人都在。

阔别二十多年,小月楼里的众人见杨厨子对江掌柜言听计从,神态语气憨厚中带着体贴,便知江掌柜确实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大多数人羡艳之余,也都不再觉得杨厨子配不上江掌柜,对杨厨子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鸨冷眼瞧着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宴后,众人便又各自忙去了。杨厨子在休息时,对妻子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关系还能这么好。”

二十年的时间,一般人早就人走茶凉。再见面,最多客套的打声招呼。可刚才,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些人见他对妻子好,这才肯接纳他的态度。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所以你也没想到他们其实和普通人一样对不对。”江掌柜道,“早年我曾得罪过一位达官贵人。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命如蝼蚁的人,得罪了一位贵人的下场是什么。

为了能求得那位贵人的原谅,我求了许多人,走了很多门路,可是他们要么是表示无能为力,要么就拒而不见。到最后,还是楼里的龟公找的秦淮河边的一位妈妈,靠着她的关系,给我摆平的这件事。我本想给她银子道谢,可她却不肯要,只说下次再有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时,我方便伸手拉一把时就拉一把。

所以你不要觉得我们这种人低贱,唯利是图。在我看来,他们比很多人都讲信义的多。”

杨厨子听完,眼睛有些湿,“你受苦了。”

没想到他想到的会是这个,江掌柜不由失笑,“这楼里谁没受过苦。和他们比,我反而是最幸运的那个。”

门外,偷听他们夫妻说悄悄话的老鸨一翻白眼,不屑的走了。

下了楼,她遇到龟公。龟公想了想,还是道:“要不你就跟小菀走吧。”

“走你妈了个头,”老鸨踹了他一脚,“小月楼每年能给我赚多少银子?江小菀那个破酒楼每年能给她赚多少银子?我吃多了放着我的摇钱树不要,去跟在她后面要饭。明天天亮就让她带着她的男人滚,妈的她一来楼里的姑娘心思飘飘,都不想做生意了。”

龟公被她踹的往前倒去,只好端着酒壶走了。

不过江掌柜却没等到第二天就走,在半下午,两人休息够了时,她就来辞行了。

“怎么这么急就要走?”龟公挽留道,“多住几天啊,下次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他们的命不值钱,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就不打扰你们了。”江掌柜脸上全是笑,“能见到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在里水县开了家酒楼,你们将来要是不在小月楼了,也可以去找我。至少吃饭是管饱的。”

“这好说好说。”

在众人的送行下,江掌柜带着杨厨子坐上了楼前的小船,随着秦淮河慢慢朝着远方走去。

送行的人里,老鸨不在。

龟公上了二楼,才见老鸨站在窗户前,正抽着水烟。

“她男人说是她的眼睛不行了,再过些日子可能就看不见了……这次是特地来见大家最后一面的。”龟公站在老鸨身后絮絮叨叨道,“我看她也是想带你走,如果能找个地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比这地儿要好。”

老鸨吐了口烟圈,眼睛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小船,道:“如果可以,没人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可我也走了的话,小月楼怎么办。至少我在,那些可怜的女人能少吃些苦头不是。”

“可她们不见得会感激你。”

“无所谓。”老鸨拍着烟杆里的灰道,“反正我活着她们也奈何不了我,最多是死了扒了我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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