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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疯子与神经病

“顾蔚？”

柏海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哦，演挂了的那个。”

他懒散地伸出手：“柏海，被你害得差点挂掉的那个。”

他手上全是创口贴，新的旧的，贴得草率，乱花人眼。

顾蔚怕碰伤他，右手顿在半空，迟迟没敢下手。

柏海瞥了她一眼，收回手，耸了耸肩：“偶尔玩玩赛车。”

“对了。”顾蔚匆匆掏出纸笔，递上前去，神色认真，“我朋友特别喜欢你。”

“草，我都有粉丝？”柏海受宠若惊，接过来刷刷两笔就签上了大名。

还给顾蔚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奚落的笑：“你朋友怎么这么没眼光。”

顾蔚彻底愣住，“谢谢”二字挂在嘴边，没说出口。

得，遇上个比她还率性的人。

下午拍戏时，顾蔚屡次被卡。

“小顾啊。”

陈导叹了口气，从显示屏后走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蔚：“爱，你懂不懂？眼神，来，给我个爱的眼神。”

顾蔚乖乖照做。

“唉，不是让你斗鸡眼啊……”

一旁的柏海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带着奚落的意味。

陈导深呼吸一口气，换了个策略：“这样，听我口令。”

“闭上眼睛，沉下心，想想你喜欢的人，现在他就站在你面前。然后……保持住，缓缓睁开眼。”

顾蔚一一照做。

待她慢慢睁开眼时，陈导狂喜：“对对对！就是这样！抓住现在这种感觉，稳住！”

然而，随着眼前的轮廓逐渐清晰，她脑海中沈泽的模样消失殆尽，映入眼帘的是柏海那似笑非笑的贱相。

顾蔚原本欢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陈导仰天长啸，差点老泪纵横。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严肃地看着眼前二人。

“这样，明儿周末，给你两放天假，出去玩玩，尽快熟络，一鼓作气直接恋爱当然最好……”

两人相望，二脸懵逼。

……

顾蔚踩点到“无双”时，里面挤满了人。

她站在门口，垫脚往里望了望，有些无所适从。

远远有人吹了声哨。

顾蔚应声看去，柏海站在驻唱台上，冲她挥了挥手。

他穿着黑色皮衣、做旧磨白的破洞牛仔裤，一头凌乱的黄发随意扎起，颇有上个世纪80年代的摇滚范儿。

顾蔚艰难地穿越拥挤的人群，走到台下，抬头望着他。

周围很吵，她只好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你要唱歌？”

柏海不置可否地冲她挑了挑眉：“去点杯酒。”

顾蔚点点头。

等她端着杯鸡尾酒准备往回走时，酒吧的灯忽然灭了，只剩台上一束灯亮着，撒着淡淡的紫光。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吉他声骤然响起，柏海站在光下，唱起了《一无所有》。

顾蔚知道，由于剧情设定的需要，同剧组的演员或多或少都会唱点歌，但没想到柏海能唱得这么好。

在那真诚而高亢、近乎嘶吼的歌声中，她忽然就理解了关念。

一曲终毕，一片欢呼，顾蔚跟着人群用力鼓掌。

柏海唱得尽兴，大汗淋漓。

他缓了口气，看着站在吧台边上的人，随意喊道：甜味整理“喂！到你了。”

人们的目光就像机关枪一样顿时扫向顾蔚，激动而期待地望着她。

“靠！”顾蔚被这阵势吓得双手扒在吧台上，不客气地朝柏海大吼，“谁说我要唱了！”

柏海不在意地抹了把汗水，有些不耐烦：“你迟早得唱。”

顾蔚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今天约在酒吧还让她上台唱歌，是为了让她适应后面拍戏。

沉默片刻后，顾蔚站起身来，豁出去了：“给我两分钟！”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拉住酒保：“你们这劲儿最大的是什么酒？”

酒保在酒单上指了指。

顾蔚决绝点头，斩钉截铁：“就它了。”

一口气吞下一杯“橙色炸弹”后，顾蔚抬手擦了擦嘴，阔步上台。

柏海意外地吹了声哨，替她调了调麦。

顾蔚一手抓住麦，清了清嗓子：“接下来，《闷》。”

王菲的《闷》，她在剧中时常哼唱的一首歌。活泼而深刻。

伴奏声起，她双眼微眯，俏皮地开口。

“……难道真没别的可能，这怎么成，我不要安稳，别希望我会爱到满身伤痕，我不怕沉沦，一切随性，能不能。”

唱完最后一句词，顾蔚静静站在台上，眼神迷离。

光怪陆离的灯、嘈杂的背景音乐、四处散落的酒杯、混乱疯狂的人群，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幻影，好不真实。

她有些昏沉，耳边忽然响起陈导的话：

“闭上眼睛，沉下心，想想你喜欢的人，现在他就站在你面前。然后……保持住，缓缓睁开眼。”

顾蔚缓缓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慢慢张开。

沈泽的容颜蓦地出现在眼前。

顾蔚大喜过望，猛地推开立麦，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抱住他。

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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