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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为白柳霜的第一步

自从坚定信心后，顾蔚在练舞时表现得更加勇猛无畏，不说累不喊苦，憋眼泪挥汗水，颇有一种拼命三娘的劲头。

偶尔李瑜导演和制片人来看一下，什么话也不提，也没什么表示，就走了。

顾蔚感觉到自己被一贯忽视了，心里很难受，偶尔还会胡思乱想——他们这种反应是不是对自己的练舞成果不太满意？万一努力这么久最后角色不是她的呢？都是一场空吧？那她一直坚持痛苦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得不到答案。想来想去，顾蔚还是不愿服输，硬是咬紧牙，发誓要争一口气。

又这么练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很突然地，舞蹈老师领她走出舞蹈室，乘车来到了剧组的“风华大剧院”场地。

风月大剧院是《成为白柳霜》剧组按照原型以1：1的比例斥巨资搭建的剧院舞台，力求还原那个时代的场所风貌。这是电影最重要也是最盛大的场景，在正式开机和宣发之前，处于一级保密状态，不对外开放，按理说，像顾蔚这样还没签合同的“待定”演员根本没有资格进入。

顾蔚一直都有自知之明，所以在进场入口登记之前，她便停住了：“虽然我很想，但是老师，我好像没有资格进去。”

她平静坦诚地看着自己的舞蹈老师，后者也一样直视着她。

两人相处了一个多月，除了舞蹈动作上的纠正和指导，好像很少有别的交流。一个从来都是批评和否定的严师，和一个憋了口气并暗暗较劲的学生，关系多少有点紧张，这实属正常。

不过这次，舞蹈老师像是变了个人，看着顾蔚的目光少了几分尖锐苛刻，柔和了不少。

“顾蔚小姐，希望你不会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动了，那严肃刁钻的面孔也变得有些和蔼可亲。

“这都是李瑜导演的意思。”

顾蔚目光疑惑，下巴仍然习惯性地微微扬着。这是最近以来她养成的一种下意识的防御性动作，表示决不妥协和退缩。

“我不明白，请您说清楚一些。”

一向不和她亲近的舞蹈老师，轻叹了口气，像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其实李瑜导演早就已经定下你了，只是怕你觉得太过顺当而心生傲气、失了灵性，所以才没有松口，还让我多打击你，煞煞你的锐气。”

这下，顾蔚装不了平静了，惊得怔在原地，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我知道我每次说话都很难听，像个老巫婆，只会不停地挑刺，让你心里很难受。”

舞蹈老师颇为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又抬眼看向顾蔚，语气很真诚：“事实上，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仅是一个月的功夫，你现在已经完全具备了登台演出舞剧的实力。昨天李瑜导演来练舞室看过一次，后来她特地拉我出去，跟我说，她就从外往里远远地望了一眼，真觉得你跳舞的姿态就是白柳霜本人了。”

从来都冷眼板脸、从来都是否定的老师，忽然说出这一番话，顾蔚很难做到不想哭。

好多次漫漫长夜的失眠，那些躲在厕所间的痛哭流涕，还有浑身淤青的痛，被不断否定和质疑的绝望……过去了，都过去了。

最想得要的角色，最想得到的表扬，做梦也渴望的，终于成为现实。

不行，她要忍住，她是白柳霜，白柳霜从来不屑于哭。

顾蔚咬紧牙，红着眼眶，连着说了几声谢谢。

“我知道这个月来你很不好过，不过你真的练出来了，顾蔚小姐。”舞蹈老师看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应该感激自己，还好你没放弃、毫无怨言地挺过去了。恭喜你。这是你‘成为白柳霜’的第一步。”

顾蔚埋着脑袋，吸了口鼻子，点了点头。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本来应该是李瑜导演亲自带你来这里，然后你们再签订合同之类的，不过她今天和制片出去了，所以只好我越俎代庖先带你来看看了。”

舞蹈老师心慈面善地看着她，忍不住轻声感慨道：

“哎，所以说嘛，年轻真好，生命力那么充沛，永远也不服输。现在的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啦，我这样的已经不中用咯。看着你，就觉得自己老了。好啦，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那么，顾蔚小姐，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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