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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子阿鸳死后, 诸葛木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汤汤回到京城,至此边关兵力薄弱,匈奴卷土重来, 欲攻中原。
除此之外, 各路诸侯深惧朝堂之上天下第一谋士傅子雅, 今傅戈因罪被抓, 各路诸侯闻此纷纷暗里勾结,蠢蠢欲动。
朝堂之上更是不得安宁, 西北大将军诸葛木率领群臣日日跪拜在大殿之上,逼迫凤衷一纸诏书杀掉皇后傅子雅。
深夜,凤衷暗访地牢。
牢中潮湿昏暗,烛火微弱。
傅戈坐在牢中一角,虽然穿着破旧单薄的囚服, 但是风姿依旧如故,她抬起头看向凤衷, 从容不迫。
凤衷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两人对望数秒,牢中烛火摇曳, 几近熄灭。
良久之后, 凤衷终是开口:“我能救你,但是荀齐......”
傅戈抬起眼眸仔细看了凤衷很久,凤衷知道她聪慧剔透,有些事情不必点破, 她也能够知道其中的关系厉害。
傅戈摇摇头, 又低下头,干裂的嘴唇抿了抿, 脸上一派刚毅:“不,我不会那么做。”
凤衷藏在袖子中的手努力攥着,他脸色铁青,蹲下身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抓着傅戈的双肩,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快保不住你了!?现在各路诸侯已经蠢蠢欲动,诸葛木手中掌控二十万大军,虽然名义上是护送阿鸳灵柩回宫,实际上却是要逼宫!”
傅戈任由凤衷抓着,眸色如平常般幽静。
凤衷看了傅戈良久,声音中充满无奈与克制,“傅子雅,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傅戈看着凤衷,调子不急不缓,似往常一样有着强烈的安抚作用,“我唯一想让你做的,只不过是找出杀害阿鸳的真正凶手,找出陷害我的人。”
她停顿片刻,才问:”凤衷,难道这很难吗?”
凤衷眼中猩红一片,双手力气极大,傅戈想,也许他再多用一分力气,她的肩胛骨就要被捏得粉碎了。
他说:“傅子雅,你可知朝廷之中诸葛木的势力有多少?如今文武百官已全部罢朝逼朕杀了你,外面又有各路诸侯私下勾结,欲图皇位?诸葛木率军回朝,此时边关匈奴连连侵扰。朕的江山已然摇摇欲坠,朕已是孤家寡人了!你要朕怎么救你?就算我真的找出真凶,这天下又有几个人相信?”
“人们愿意相信的不是事实,人们只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凤衷忍耐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傅戈恍然笑了,那样的笑容如同寒冬的暖阳,可以融化冰雪,却让心中寒凉的人感到更加的难过,“好,我懂了。元缨。”
凤衷表情复杂,她叫他元缨的时候,说明她对他已然是失望透顶。
可是他能怎么办?
凤衷转头,声音凉薄:“朕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是要活命,还是要什么所谓的大义!”
凤衷走后,外面的风雪更大了,洋洋洒洒的,几乎要压垮松柏的枝桠。
凤衷走在前面,后面的老宦官努力赶了几步,仍然没赶上他的步伐。
老宦官不再往前走了,身后的人问:“常侍大人,皇上他怎么了?”
被人唤做“常侍”的老宦官看着那个十分萧索的背影,只是平静说:“跟远一点,皇上心情不好。”
他为皇后娘娘伤心了。
大雪下了一夜,那个积满雪的树桠已经折断,有一截埋在了大雪里面,人走在雪地里面,每走一步都会踩下深深的脚印痕迹。
清晨有几只麻雀在天空飞了一阵,落在了宫殿的一角上,凤衷身穿素衣独自去了地牢。
牢中四季昏暗潮湿,一夜大雪过后,更是阴寒至极。
傅戈坐在牢狱一角,即使凤衷到来,也未曾站起来。
凤衷低头远远看着她,声音凉薄:“一夜的时间,你应该想清楚了。”
凤衷宽袖中的手用力握着,明明心中知道那个结局,可是他还是怀着一种其他的期待,期待她能够像他希望的那样,做出更好的决定。
傅戈未言,凤衷又说:“等到纷争平定,荀氏我自会厚葬。”
傅戈终于抬起头,她看着凤衷,眼中明灭不定,嘴角勾起笑,问:“凤衷,在你眼中,是不是没有什么比得过你的江山权利?”
凤衷双手握紧,凤眸看向傅戈,眼中寒光四射,“我若说有呢?”
傅戈又笑,一夜寒冷,她身子早已僵硬无比,站不起来了,她抬着头,直视凤衷的眼睛,强撑着意志,说:“我看没有,皇上在乎的,只有皇权。”
她苍白的嘴角勾起最大的弧度,道:“皇上走吧,傅戈主意已定,我不会诬陷荀齐,一人苟活!”
凤衷蓦地蹲下身子,掐住傅戈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傅戈直视凤衷的眼睛,面不改色,缓缓回答:“我要皇上放我出狱,给我三天时间查明真相,还我,还荀家一个清白!”
凤衷看了傅戈好久,放开她的脖子,疏忽笑了:“傅戈啊傅戈,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天下万民要的不是什么真相,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诸葛木、丁乾这些人早已勾结在一起,就算我知道阿鸳的死是诸葛木所为,可是如今外面匈奴入侵,各方诸侯蠢蠢欲动,我已是腹背受敌。当今国家正是用兵之际,而丁乾与诸葛木篡连,手中握有我朝一半兵马,若想平定战乱,现在我不能与他们为敌。”
傅戈看着他,知道凤衷心中已经乱了,他顾及的东西太多,她沉默了良久,才问:“凤衷,你可知道,诸葛木早已与匈奴暗中勾结,欲图凤氏江山?”
凤衷冷笑一声,“只要诸葛玥还在我手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傅戈心中颇惊,声音中染了悲戚:“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把玥儿当做一颗棋子。”
傅戈心中烧着一团火,缓缓撑起虚弱的身体,道:“凤缨啊凤缨,我早该知道你是这样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人。为了你手中的权利,你什么也做得出来。”
凤衷看着眼前的女人,眸中复杂不已,过了许久,他才说:“我说过,有比权利更重要的东西。”
他看向傅戈,欲言又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以为,即使他不说,她也应该能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他不顾天下耻笑,封假扮男子的她为凤氏皇后;他给她无尽的自由,让她参政议政,保护她心中的大义;他同意她离开京城,去哪广阔的大漠,肆意厮杀。
所有的所有,难道不是因为他爱她,敬她吗?他愿意尊重她的一切,给她最大的自由,那些自由有一些就连他都不曾拥有。
可是到如今,她依旧说他只爱权利。
凤衷心中悲恸,质问道:“傅戈,除了你所谓的国家大义,天下万民,你当真看不到别的?”
难道你看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傅戈已经别过目光不再看他:“皇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眼角有一滴泪疏忽滑落,凤衷拂袖迅速擦去,他背过身子,身躯笔直,“傅子雅,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他的声音如同风雪般全是冷意,傅戈静静听着,不曾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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