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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像在夜里杖灯而行

陆凭轩取完药之后, 又顺便去问了一下队伍的体检报告，发现还没有出来。

体检是俱乐部联系医院定期给选手们做的, 需要队长负责去拿结果。他于是没有多想, 拎着一袋子药, 抬脚欲回去找戎北。

方一转身，便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就排在他身后，看样子也是来打印体检报告。

陆凭轩诧异片刻, 立刻沉下脸来。

“若风。”

若风点了点头，略微讶异, 大概也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陆凭轩。

“真巧, 陆队长。”

陆凭轩本就同他不熟，也不想与他过多牵扯上关系。于是简单打过招呼，欲从旁绕行离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若风开了口, “你对寻道开出的条件不满意？”

“客观来讲, 你们给出的条件很丰厚，但我有我自己的考量。”陆凭轩稍稍停下脚步, “不必在我身上耗费心思，联赛里有潜力的新人大把都是。”

若风笑了笑，“但我们就想要到你, 你难道没有想过，或许你来了寻道，日后某一天, 能开一家自己的俱乐部，甚至是组建一个电竞公司？”

寻道对自己人会不遗余力地扶持，陆凭轩如果真去了寻道，照目前这个拼搏的劲头，当上俱乐部老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陆凭轩却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不劳费心。”

若风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听话，很容易会害到身边的人？比如戎北。”

陆凭轩闻言，倒是一笑，“这话说的，好像你是真的发自内心为他好。”

“难道不是？”

“如果是，为什么那天晚上要设计陷害？”陆凭轩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若风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原以为这件事除了风寻，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是戎西想查也查不出来。印象中自己做得很细致，应当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为什么陆凭轩会知道？

若风定了定心神，给陆凭轩下了最后通牒，“我想，我们战队的经理已经将话都说尽了吧，好处和坏处你应当都已了解。你如果固执己见，我们只能选择另外一些手段

这番□□裸的威胁令陆凭轩觉得很恶心，“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这都输不起？”

若风道，“陆凭轩，你太小瞧自己作为一名顶尖选手所具有的影响力了，挂在你身上的不仅是大比赛高胜率，还有庞大的周边影响力。你觉得寻道会任由你这么一个有威胁力的利益点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外么？”

寻道同戎家在电竞市场上的商业竞争已经进行到最激烈的阶段，圈内人每天被搞得人心惶惶，小公司犹如墙头草一般，倒向这边又往那边倒，双方疯狂收集着对方的证据，只待一个爆发契机。

陆凭轩深吸口气，“我相信我的俱乐部，不会坐视不管。”

若风走到机器面前，抬手在屏幕上点触操作着，开始打印体检报告，淡漠道，“看在和戎北的旧交情，我已经给过你们提醒了。选择权在你，走哪条路，都看陆队长你的选择。”

“你为什么一直要针对他？”陆凭轩很是不解。

“我针对的不是他，是‘我的目标’，他只是碰巧刚好是这个目标而已。”若风下意识捏紧了手，“阻挡我的人，我必须要清除掉。”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狠又狠得不彻底，坏也坏得很矛盾。陆凭轩看了他一会儿，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说了两次。”

“……因为我们很像，为了需要守护的，可以不惜一切。”若风自嘲般轻笑一声，“陆队长，你看，像我们这种开了困难模式的人生，从来就不比他们那些大总裁。”

“你也可以看做是可怜人之间善意的提醒，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陆凭轩没兴趣在和他聊下去，抬脚离开了打印机。

.

当他回到科室里的时候，戎北俨然已经同医生混熟，从【如何提高X生活品质】到【如何给男朋友的第一次留下美好印象】，全都聊了个透彻。

被搀着走出科室的时候，戎北屁股很痛，但心情很好，“队长，什么时候轮到我？”

陆凭轩想把他踢到楼梯底下，还是忍住了，“等你好之后。你不是很疼么，为什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戎北兴致勃勃，“因为真的很爽。这是两回事，你听我给你说，原来小说里抢着在上都是骗人的，你只要被顶一下那里，就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俨然已经撕开最后一层脸皮，黄得坦荡，黄得自然。但陆凭轩不行，陆队长半张老脸还挂在面上，实在禁不得戎北隔一会儿就撩拨般扯一下。

于是受不了，道，“好了，停，你很疼，不要说了。”

戎北：“爷屁股疼是谁的错？还不是因为你动作太粗鲁？”

陆凭轩：“……”

忽然有一点点不想负责。

.

回到俱乐部之后，陆凭轩很快便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继续把精力全都放在备战冬冠杯上。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期待，想要陪戎北一起拿下冬冠杯的冠军，把奖牌和奖杯作为一份新年礼物送给他。

新的一年，新的期待，新的希望。

只是，或许是他的命不太好，越是在乎什么，就越要面对多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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