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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宣凌听了这话, 登时一愣，其实卿越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以身相许”这个词, 但还是头一回, 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有点像撒娇, 又有点像哀求。
但无论是这两种的哪一个，都不该出现在卿越的身上才对, 他虽然与水初元同龄，却并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他像个大人, 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他为九重天立功无数, 同时也是天帝御洵最信任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喝醉了之后紧紧地搂着他，带着或撒娇或哀求的语气问他。
那你以身相许，好不好？
要不是理智尚存, 宣凌险些就要答应了。回顾这些年的日子, 卿越无疑对他而言, 是非常特别的。
只是他一直不想承认，不肯承认, 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最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早就可以想办法将钱还清，却选择让卿越一直追着他跑, 偶尔逗一逗他，又始终护着他。
说白了，他喜欢被卿越追杀的那些日子, 喜欢看这人暴跳如雷还打不着自己气红了脸的表情。
就像是在他漫长岁月里，出现的一抹绚烂，哪怕短暂，也想奋不顾身一回。
从前不觉得是喜欢，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卿越有趣，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现在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宣凌知道自己非善人，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人起杀心。今日那个王三偷袭卿越，卿越没有要躲的时候，宣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这种情绪，正常吗？
宣凌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停止再继续想下去，否则哪怕不是喜欢也要被他自己绕成喜欢了。
接着使劲挣扎了一下，“你松手。”
卿越不动，但其实已经搂得很紧了，再紧宣凌怕是腰都要给卿越搂断，两人贴得很紧，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起伏的心跳，炙热的体温，还有独属于卿越的气息。
“你抱得太紧了，我疼。”
喝醉了的某人稍微地松了那么一点手。
宣凌：…………
装醉，这家伙绝对是在装醉！
宣凌正打算再出声，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紧紧地皱起了眉，抬起了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在卿越的眉心轻点。
一道白光顺着他的指尖没入卿越的体内。
只是这一检查，宣凌眼中的凝重就越发浓重，卿越不仅失了将近九成的法力，体内还积攒了许多怨气。
若是他没发现，卿越是不是还打算就这么瞒下去？然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堕入魔道？
怪不得昨夜他想方设法地不让自己靠近，今天还反常地困倦，要是他出了危险，自己该怎么办！
呸，关自己什么事。
宣凌泄愤似地一掌拍在卿越的脑门上，却又在对方低声痛呼的时候放轻了力度。
白光自宣凌的掌心而出，尽数没入卿越的体内，在其间游走着，为他化去体内的那些怨气。
等到除尽了怨气，宣凌才收回了手，仔细打量起了卿越的睡颜。
屋子里很暗，但两人离得很近，宣凌还大概能看到卿越五官的轮廓。
如果说这人真的是在装醉……
那么他是特意把“伤口”露出来给自己看的吗？
妖族大多有一种特质，莽而刚，他们崇尚力量，喜欢用实力说话，但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伤口，哪怕是躲到了无人烟的地方自己舔舐也好，天生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服软，血脉越强越是如此。
可卿越事先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他清理体内怨气。
想来应当是真的醉了。
想通了之后，宣凌也没再太执着于真醉装醉这个问题，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因为卿越身上的味道太好闻，还是他的“后遗症”又发作了，突然间就困得不行。
敷衍性地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卿越的怀抱，反而被揽得更紧，就索性自暴自弃地在卿越的怀里蹭了蹭，选了舒服些的姿势睡了过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卿越作为特殊的“安神药”，还是挺有用的，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宣凌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夜色迷人，月朗星疏。
某个醉鬼不动声色地在怀中人的眉间落下一吻，而后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
宣凌先卿越醒了过来，手腕上的缔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他的腿如先前一样勾住了卿越的腿，大半个身子也压在了卿越的身上。
而他的手，他那该死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的，就伸进了卿越的衣服里，实打实地放在对方的腹肌上，手感非常好，还切实地感受到了某人的体温，没有衣服隔着的那种体温。
想剁手了。
宣凌尴尬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抬眸看了一眼卿越，想着要是这个人突然醒过来，自己就一掌打晕他算了。
没法解释，真的没法解释。
缔和不连着了，占人便宜的还是自已，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为了防止像上次一样摔回卿越的身上，宣凌可以说是小心到了极点，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专注到……
甚至没发现卿越早就醒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老天非要和他作对，还是他真的就有这么倒霉，眼瞧着就要成功脱身，他又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卿越的身上。
慌忙抬头，就正好对着了卿越的眼睛，不是睡眼惺忪的，而是清醒的，还有一点……不自在的。
宣凌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好似电流划过背脊，一阵发麻。腰身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卿越的胸口。
一张脸红得发烫，突然口干舌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
卿越哑着声音道：“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宣凌飞快地往旁边一滚。
卿越刚想起身，又不得已躺了回去，“你先出去。”
宣凌一愣，往自己身下一瞥，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先。”
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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