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人都来齐了,带着一小队手捧小木匣子的侍女站在最前方,大声道:“姑娘们自己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带走,有家可归的府里备上黄金百两,无家可归的、不愿归家的府里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栋宅子并百两白银、两间铺子,除此以外还有一干杂物,单子都在姑娘们面前的匣子里,麻烦仔细清点。”
姑娘们本来还想磨蹭一番,多向冷漠的秦王撒撒秋波,没想到秦王立刻沉着脸冷冷接上一句,“对东西不满意的可以提,但有谁再耽搁一刻钟,即刻发卖出去。”
这下没人再敢磨蹭了,瑶姬正要挤到钟萸旁边,就看她直奔最前面,用尽此生演技挤出眼泪跪下说:“求王爷赐我出府,莫要让我还家!”
这下别说瑶姬尔康手震惊脸了,其余无家可归的姑娘们本来正在哭哭啼啼,一下子嗓子里好似按了暂停键一样没了后续。
“我有要事禀报,事关王府存亡,请王爷和管家找个妥善的地方容我将证据呈上来。”钟萸起身再拜,头磕在地上很快就透出血色来。
疼死了。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说了。”秦王看她神情惶恐不似作假,和管家带着她一同来到书房。
“王爷请看。我不知道我爹在外头还打着王爷的名义做下了许多犯禁的事,追究起来可是要株连的大罪!爹娘虽然待我不好,但弟妹还小,稚子何辜?求王爷看在我在府里安分守己的份上救救他们吧!”钟萸抬起眼泪淋漓的脸,从宽松的袖袍里取出一封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管家接过信检查一番,发现除了纸张没有其他东西才递给秦王,趁他看信的功夫问道。
“我爹本就不看重我,我娘是后娘,一家人都指望我能得到您的宠爱护着家里周全,这下要是我被送回家下次还不知道要被送到哪家去。我已对婚嫁无望,实在不想再被当成护身符交换给别家,此事了结后求王爷赐我一个新身份让我能独自生活!”
秦王本来还以为钟倩这个女子是在夸大其词,但看到手里那封信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几乎是看完立刻变了脸色,管家知道接下来的自己不能再听,果断关门出了书房。
门外的暗哨发出信号秦王才敢继续开口问她:“除你之外有几个人看过这封信?”
钟萸对上他冰冷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心惊,“只有我。”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府里的瑶姬昨天也很想看这封信,我没敢给她看。”
秦王点点头,“你做得对。”
要知道那封信上钟知县为了逼迫她不仅详细写了自己和上司一起买卖私盐、购置铁器,强占耕地等等犯禁的大事,还虚构了许多更为严厉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吓唬她,他父亲看不明白,秦王可是能看出钟知县本身没有这个胆量,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想要拿他的身份做文章。
这样一份犯罪事实详细到可以直接当供词的书信落在秦王手里,无异于是告诉秦王他手下的人有多大胆!
区区一个知县就敢自称是皇亲国戚,借着他的名头闯下泼天大祸,那比钟倩更高贵的女子的父族呢?
是不是直接敢通敌叛国或者借他的名头造反?
会不会下次这封信直接送到陛下手里?
此时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却并不是那么得人心,若有人故意陷害他必将百口莫辩。
他不敢想。
“起来,本王不杀你。”秦王一身冷汗,好半天才稳住没有失态,“钟倩已经因犯错被乱棍打死,你自己取个名字,更改户籍的事本王帮你办,以后,京郊的鹿庄给你了,本王会派人监视你,只要你不乱说话这辈子保你平安。”
如果杀了钟萸,在他将此事抹平之前一旦有人揭发他纵容属下犯禁的事,他连一个得力的证人都找不到。
“钟萸,茱萸的萸。”钟萸本就是强装镇定,此时知道这条小命暂时保住了还解决了户籍和人身安全的难题,悄悄呼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学着记忆里的姿势深深一拜,“钟萸谢王爷救命之恩!”
“出去吧。”秦王拿着信,看也不看她朝大门的方向挥挥手。
钟萸再拜。
“你跟我来。”站在院子中间的管家看她走过来,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去哪?我刚才说的话整个院子里的姐妹可都听到了,要是莫名其妙消失大家心里都有疑问,这样不好吧?”钟萸站着没动。
“钟姑娘不必想太多。”管家指指他们来的方向,淡淡的道,“周某没看错的话,钟姑娘和瑶姬姑娘之间有些过节,你现在再从那里路过,要是争吵起来恐怕会影响到他人。周某可以不追究,但秋姑娘接了老王妃的帖子一个时辰后登门,要是到时候姑娘们还没有遣散完毕,有人攀扯上秋姑娘,王爷恐怕就要追究了。”
这个秋姑娘就是原女主。
“我如果保证吵不起来呢?”钟萸此时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只是笑笑,不理会他的威胁,她想知道刚才告状后秦王会不会收拾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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