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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怎么了,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林茶一路跟着程译州往自己外围走，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程译州刚刚好像, 在和那几个人闹矛盾来着。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件外套, “换上吧，我得上场了。”

“你的衣服吗？”林茶接过的那一刹那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有些惊讶, 将衣服捧得更紧了。

“嗯。”王越明在催人了，程译州收回手，看了眼林茶之后就往场上跑去。

穿着球衣的少年往球场上跑, 阳光照耀在他发丝眉眼, 连带着原先的阴霾都散去。

林茶欢欢喜喜穿上那件外套, 和朱云站在一边, 往球场上看去。

“你哪儿来的衣服啊？”朱云伸手扯了扯她身上穿的外套, 明显偏大，一件衣服能盖到大腿处，一看就不是林茶的。

她顺着林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程译州一脸肃穆地在球场上奔跑, 瞬间了然：“班长啊，我说呢。”

林茶轻微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把下巴埋到衣领下笑。

“别傻笑了。”罗小月这时候凑过来，伸手把林茶的衣领拉下，露出她姣好的面容, “许望舒去小卖部买水了。”

“买水干嘛？”林茶下意识问道，然后在问完的下一秒，彻底反应了过来，她张了张嘴，“给谁送水吗？”

“你说给谁？”朱云笑道，“还不抓紧了？”

她转身往小卖部走去的时候，拽了拽林茶身上那件外套，以示提醒。

林茶很快反应过来，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带，程译州还记得要给她带件外套，不免觉得愧疚，很快追上朱云，一道往小卖部走去。

一路上基本全是女生，个个手里拿着水面露娇羞，几个几个扎着堆说悄悄话，没过一会儿，准有一个脸红的。

林茶买完水之后，忍不住想了想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去给程译州送水，应该会很多，她得怎么样冲到最前面？

“你有什么好苦恼的？”罗小月见她那副愁容，忍不住要笑，“班长还能接谁的？到时候就是你出尽风头的时候了。”

“出什么风头啊。”林茶摇头，“别被人唾沫星子吹死就好了。”

“这有什么办法。”朱云摇头晃脑的，“你看上的，也有好多人看上嘛。”

“不过就看你身上这件衣服，班长怎么想的也该清楚了。”罗小月叹气，“什么时候我也能……”

“你算了吧！”朱云和罗小月打打闹闹，林茶付好钱，抱着水瓶准备回篮球场。

只是没想到才踏出去一步就和许望舒碰见了。

“好巧啊。”许望舒笑了笑，温温柔柔的，只是笑意依旧不达眼底，目光落在她握着的那个水瓶上。

“是啊。”林茶回了一个笑，点了点头之后，彻底走出了小卖部。

“许望舒怎么来得比我们晚啊？”朱云有点奇怪，“她不是早走了吗？”

“打扮过了啊，傻！”罗小月笑道，也没怎么在意，女为悦己者容，今天下午没课了，她打扮打扮倒也不会被老师说什么。

林茶听了这话，回想片刻，发现好像真是这样，刚刚许望舒嘴上泛着好看的樱花粉，不像是真正的唇色，显得整个人都清丽了一个度，很是好看。

“林茶你会化妆不？”朱云这时候掏出一支口红，在她们眼前晃了晃。

“不会。”林茶摇头。

“你不是艺术生嘛？画画的呀！”罗小月恨铁不成钢。

“所以我虽然不会化妆，但是可以在你脸上画脸谱来着。”她耿直说道。

“我可不想唱戏。”朱云连忙摆手，旋开口红，站定在林茶面前，“你等会别动，我给你抹一点，保证比许望舒好看！”

“你怎么老喜欢让我和许望舒比？”林茶狐疑道。

“反正我们是得不到班长的。”朱云细细地在林茶唇上抹着，待到涂完了，欣赏了一会儿林茶比之前更靓丽的脸，这才开口道，“但是也不能让许望舒得到，她平时就端着那副架子，装得很……”

林茶开始疯狂眨眼睛，然而朱云没注意，不断地说道。

等许望舒走过她们身边，留下一个讥诮的眼神，朱云才停了下来。

“我说你刚刚为什么眼睛抽筋了。”她叹了口气，“敢情是在给我使眼色。”

“我就是在使眼色啊。”林茶无力地摇摇头，“算了，先去篮球场吧。”

朱云也就泄气一会儿，她很快看向前方许望舒的背影，撇撇嘴，“反正她知道的，我不喜欢她……”

……

篮球场上，一班和二班的比赛正在进行，此时此刻正是下课时间，高一高三的都来凑热闹。

篮球场外顿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好像很难进去。”林茶捏着水，看着前面好几个高壮的男生和加油欢呼的女生，觉得走进去实在是困难。

“迎难而上，冲冲冲！”朱云和罗小月拉着她，奋力往里冲。

终于到了前排，林茶扎好的马尾辫也乱了，额头上垂着两缕头发，看着难免有些狼狈，然而她无心整理，眼里满是程译州。

才到了没过两分钟，就见程译州拍着球，穿过重重阻挡，来到篮板前，奋力一条，篮球入框。

一班得分。

场上的鼓掌声瞬间响起，林茶鼓掌鼓得开怀。

她看着程译州额前湿润的发，他刚刚跳起的那一刹，阳光透过云层倾泻下来，落于他周身，耀眼夺目。

“太帅了，帅哭我！”她抓住朱云的手摇晃。

“知道了知道了。”朱云探头探脑，看着她喜欢的那个男孩，脸颊微微泛红，在大多数人目光追逐着程译州的同时，她看着那道藏在心里的身影，唇角慢慢扬起，“他也很帅啊。”

中场休息，比分是5:2。

王越明搭着程译州的肩膀，凑过去笑道：“兄弟可以啊！”

程译州露出一个清浅的笑，稍纵即逝，但眼底泛光，能看出心情不错。

只要是中场休息，那就是递水递纸巾发展感情的好时机。

篮球场上忍住众多，老师有那么多双眼睛也看不过来，这时候也就任由他们这些学生吵吵闹闹。

林茶才绽开一个笑容，准备上前去，就看见旁边一窝蜂的女孩往程译州那个方向走，手上拿着的不是纸巾就是水。

输了输了……她速度还是太慢，林茶默默摇头，叹了口气，她想过这时候会有很多人给程译州送东西，但没想到会这么多，虽然有部分只是听说有个很好看的学长过来凑个热闹，但路被围成这样，她还真的冲不进去。

“怎么办啊？”她看向罗小月，“冲慢了。”

“这我也没法拉着你往前冲了。”罗小月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摇了摇头，“太可怕，弄的和追星似的……不过就凭班长这张脸，想出道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我也觉得。”林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但是班长成绩好啊，成绩这么好，也不可能会去出道啊，妥妥的做科研给国家做贡献的料，一般不会出道当明星。”

“我也觉得，那你觉得，程译州他会出国念书吗？”

“我怎么知道……”

反正挤不进去了，林茶干脆和罗小月闲聊了起来。

然而聊到一半，头顶突然传了一个声音：“在说什么？”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林茶不由得怔了一怔，随后很快抬起头，入眼的是程译州略微泛红的脸。

“你怎么出来了！”她震惊地往后退了步，“人可多了……”

“嗯，人可多了。”程译州点了点头，神情莫名有些哀怨。

林茶脸突然就红了，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她不仅没去给他送水，反倒在这里和罗小月闲聊……

“你喝水了吗？”她开口问道，手慢慢伸出去，白皙的手上握着一瓶冰水。

“程译州，你喝水吗？”许望舒的声音也响起，她站在一边，冲程译州笑。

她一手脉动一手矿泉水，做了两手准备。

现在要不是竞争关系，林茶觉得自己都能给许望舒鼓个掌。

“水就好了。”程译州这时候开口，拿过林茶手上的水，指尖在她冰凉的掌心划过，动作缓慢，带了几分缱绻意味。

林茶手心一阵痒，随后看见许望舒笑了笑，伸手拿出纸巾，她的笑容大方而得体，一点看不出错。

与此同时，程译州拧来瓶盖，低头看她：“外套里的纸帮我拿一下。”

“哪里？”林茶才反应过来，垂下手问道。

程译州动作很快，手伸进她穿着的那件外套口袋，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纸，然后塞进她手里。

这个意味太明显，林茶看了眼他仰头喝水的模样，喉结滚动，上面一滴汗珠，盛着阳光一路滚落下去。

她很快拆开包装，递过纸巾。

“谢谢。”程译州低头道谢，又将水递给她，抬步去和王越明他们会合，留下一句，“再帮我保管一会儿。”

简简单单几个字，透露出几分与旁人不同的熟稔来。

林茶往远处看去，对上许望舒的视线。

只见许望舒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开，她说：“我输了，但没有人会一直输下去。”

“这是挑衅吧？好嚣张！”朱云这时候过来，凑近林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许望舒。

裁判口哨吹响，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林茶往场上看去，听着强烈的心跳声，正巧对上程译州看过来的视线，他唇角上扬，很是好看，于是她不再在意许望舒，扯了扯朱云：“看比赛吧。”

一个小时不到，比赛结果出来了，一班呈一种压倒性是比分赢了二班，这算是一班篮球史上第一次的胜利。

想想也是有原因，除了自班女生，大部分来这里的全是给一班加油的，基本都盯准了程译州。

那么多加油的声音，一班想不赢也难，况且王越明选人也严格。

一阵欢呼声中，围观的同学渐渐散去，一班篮球队被围着回了班。

林茶站在程译州身边，这次不用提醒，很快拿出纸巾递过去。

程译州在喝水，头颅微微扬起，他垂下眼看向她，眼中不明情绪闪烁，晃得人眼红心跳。

林茶手上拿着纸贴到他脸上的时候，还有几分忐忑，总怕自己会错了意，轻轻擦拭两下，没见程译州有什么反应才放心大胆地自己擦。

程译州难得配合，喝完剩下的半瓶水，竟然还微微俯下身，方便她的动作。

他骤然凑近，在炎热夏日里带起一阵热风，却又带着几分他独有的清凉。

林茶动作一顿，平视着他双眼，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随后匆匆低头，换了张纸又往他脸上擦。

他没出太多汗，比起王越明那种身上能滴水的状态来看，实在要好太多，脸上被擦得干爽，她手往下移。

脖子那处有汗珠滚下，林茶争分夺秒像平时大扫除时大玻璃一样，一上一下慢慢平移。

冷不防程译州喉结一动，连带着她手上那张纸也是浮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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