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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幸顿了顿,温长则低下头去,长睫垂敛掩住眸光色泽。
玻璃盒一角磕在桌面发出稍许声响,乔幸见男人指下一股浅淡的血色晕开来,不待他说什么,男人已经迅速转身离开。
酒吧门推开,冷风夹杂着秋雨吹进酒吧大厅里,众人打了个不小的寒颤,见温长荣的背影夹杂着怒气消失在雨夜里。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火了……”有人后怕地拍着胸口。
老赵看温长荣走远,才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回答:“那位先生这里不太好……”
“……”乔幸没说话,他目光落在沾染着一方血色的透明玻璃盒上,又微微侧首,眸子映出轮椅上男子低眉敛目的侧脸。
……
深秋的雨又细又冷,落到人脸上跟冰碴一样。
路人裹紧衣服又将伞打低了些才敢走,温长荣却迎着冷雨像不怕冷一样疾步往前。
男人整只手克制不住地痉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药瓶拧开。
这地方没有水,温长荣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只将手里的药丸扔进嘴里硬吞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喝了烈酒的关系,男人只觉得此刻口中异常干渴,椭圆的颗粒落入口中刮过干涩喉道,有种被刀刮似的钝痛感。
恶心,反胃。
将呕吐的欲望压下去,温长荣很快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去夏医生那。”
“好的。”司机应完,见温长荣脸色异常,赶忙又问,“温先生,需不需要……”
话音未落,‘咔哒’一声,温长荣已经将掩藏在车座旁的皮制手铐扣上自己的手腕,“我吃过药了,麻烦你下车帮我扣另一边吧。”
“……好的。”
*** ***
黑色宾利疾驰在黑夜,看似又快又稳,实际上司机的手心都起了一层热汗,直到停在医院门口才大大松口气。
“温先生,到了。”
“嗯。”
温长荣应完,那边的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师和四名强装的男性护工走了过来。
车门打开,男人坐在原位,只是两支胳膊都被锁链紧扯着,额间是密麻的细汗。
夏医生将手中的镇定剂收进口袋里,对他笑了笑:“温先生做的不错哦。”
“嗯。”男人俊挺的眉皱成了川字,忍着强烈的反胃感说,“药吃多了,恶心。”
“没事,先来休息一会儿。”
……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换个安全不会伤到人的地方躺着。
温长荣的双手依旧被缚在两侧,身上穿着连通铁床的特制束缚衣物,整张床是极重的铁制成,床头焊死在墙面,特制束缚器具使温长荣无法起身,铁床的设计让男人一会儿哪怕剧烈挣扎也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刚才他已经被医生催吐过一次,这会儿胃里舒服了许多,但药物带来的头痛和全身震颤的副作用并未彻底消除。
护工们在门外待命,夏医生上前来用温毛巾为男人擦去数次冷汗,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温水换了五次,温长荣的身体才停止了那样神经性的颤抖。
温长荣睁开眼,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医师,面无表情地说:“谢谢夏医生。”
“不客气。”夏医生对他展颜一笑,将温毛巾放回水盆里,又叫人进来给男人做了各项检查,确认暂时没什么大事后,才问,“那么,温先生,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病房门和面朝走廊的窗户都紧闭着,窗帘放下掩盖住走廊灯光的亮色,白炽灯挂在天花板,寂寥又明亮。
夏医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便将一枚剔透的小水晶球悬在男人床位前方视线可见的位置,小水晶球左右摇摆,滴滴答答,让人有些发晕。
温长荣阖了下眼,回答:“我觉得我之前好像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
“什么错事?”
“……乔幸。”
“嗯,您和我说过。”夏医生在本子上记着,又问,“那今天呢?您和乔小朋友吵架了吗?”
“没有吵架,只是……他和我哥哥在一起了。”
夏医生记录的动作一顿,似乎也为这种‘贵圈真乱’的发展感到吃惊。
“您亲眼看到了吗?什么地点?他们做了什么?您是怎么确认他们在一起的?”
“在酒吧,今天是乔幸的生日,我去给他送礼物,他不高兴,没要我的礼物。”温长荣说,“但他收了温长则的礼物,还要温长则亲手给他戴上,我们从未……很久没有这样亲昵过,还有他的表情,和对我完全不一样。”
“嗯……”夏医生又继续在病历本上记录着。
“其实我在想……我之前和您说过,我曾经有个恋人总是活在过去,所以我们多年后决裂了。”
“嗯,是的。”
“但现在我在想,我是否和他一样,也是一直活在过去?”温长荣说,“无论是这些年来对乔幸的态度,还是现在总是摸不准乔幸喜欢什么的行为……”
“……”
“他原来很喜欢那盘蓝光碟,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大概因为药物的关系,男人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他原来也很喜欢钱,我给他钱他就开心极了,给得越多越是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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